第 36 章
祁昭一一回复过后便倒头就睡,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还没缓过来,一脸疲意。
祁昭今天没精力准备早饭,准备开车上班的时候在路上随便找个包子铺解决时, 突然收到了秦灼发的消息。
【秦灼:你想吃什么早饭, 我给你带点。】
祁昭看到消息笑着回了句:【秦导记错了吧, 今天的面试下午才开始。】
秦灼那边几乎是秒回。
【秦灼:谁规定的下午面试上午就不能去了?】
【秦灼:我作为影视部的合作对象只是想提前一会到给部长留个好印象。】
秦灼依照祁昭的问题发完这两句有关于工作的解释后又瞬间转换了角度, 有些委屈地发了一句:
【秦灼: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
初恋不知道过了几百年的祁昭此刻看到秦灼的消息稳如老狗,但还是驾轻就熟面无表情地发了个卡通表情包,又发了两句。
【昭酒玩物:我也想早点见到你。】
【昭酒玩物:我只是怕藏不住我们的关系影响工作。】
秦灼很善解人意。
【秦灼:我懂, 在影视部我不会因为咱俩的关系影响你的工作。】
【秦灼:毕竟你说过不接受办公室恋情,我可不想刚有了女朋友就分手。】
祁昭看到他的消息却莫名心虚了起来。
如果秦灼的好感度长得够快的话, 他担心的事会很快发生的。
不过隔着屏幕, 秦灼显然不知道祁昭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还在关心她的早饭。
【秦灼:你早饭一般喜欢吃什么?甜的还是咸的?】
祁昭拿着钥匙出了门,一手按电梯一手回复道:【我都行,你看着哪个好吃帮我带点就可以了。】
秦灼那边回了声好。
但祁昭不知道在秦灼眼里自己是有多能吃, 在公司楼下碰到他的时候秦灼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祁昭看了眼牛皮袋里的满到要溢出来的面包, 睁大了眼睛:“喂, 我让你带一点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秦灼朝她一笑, 伸出拎着袋子的手向上举了举:“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就一样都买了点。”
秦灼手里的袋子看起来不轻,但他举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吃力看着像没有重量。
不过手臂上的肌肉却顶着衣服鼓了起来。
祁昭看着那一大袋面包有些头大:“这些烘焙店里刚做出来的面包保质期只有一两天, 我们两个吃不完的。”
“……是吗?”
人高马大的秦灼觉得自己能一口一个。
不过他还是依据祁昭的顾虑, 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那就给你的员工分分, 他们应该会喜欢吃吧?”
祁昭听到这话没忍住看向秦灼笑了一下,打趣道:“你前两天不是还说他们在八卦我们吗, 怎么现在又要送我的员工面包吃?”
秦灼想到那几个八卦的女生, 突然一笑颇为神秘地说:“面包是当做谢礼的,谢谢她们八卦。”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和祁昭表明心意。
祁昭闻言适时地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 像是听不懂秦灼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被蒙在鼓里的秦灼当然不知道祁昭是演的。
他以为偶然出现的助攻是天意,却不知道这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必然。
秦灼让祁昭挑了两个喜欢吃的面包之后,便乐呵呵地提着袋子把剩下的面包分给了影视部的员工。
祁昭也跟了过去,笑着在他后面解释道:“秦导说各位这两天辛苦了,请大家吃点小面包。”
不知情的员工闻言都欢呼了一声,只有小赵她们几个对视着张大了嘴巴,回过神后又扬起了唇角。
秦灼发完一圈后,牛皮袋里还剩个底。
秦灼想把剩下的面包放进了祁昭的办公室里,要走的时候影视部的员工齐声喊了一句:“谢谢秦导请客!”
秦灼也笑朗声道:“小事。”
祁昭在秦灼身边却唱起了红脸,佯装严肃地对员工说了句:“吃了秦导的面包就要好好工作,知不知道?”
影视部的员工面对祁昭没有像一般下属面对上司时那么约束和畏惧,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她在开玩笑。
纷纷应和道:“知道啦主管。”
祁昭带着秦灼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看着自己一直在傻笑。
祁昭问了一句:“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秦灼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羞于啓齿,但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你不觉得我们刚才那样很像……那什么吗。”
祁昭皱眉:“那什么?”
秦灼别过头,耳尖有点红。
说话有些扭捏:“就……发喜糖那种。”
都是一对男女。
都是一个在前面发,另一个在后面跟着。
追到初恋的秦灼心神荡漾。
听了很多情话也说了很多情话的祁昭心里古井无波。
秦灼心跳加速,耳根滚烫。祁昭却没有感到一点不好意思,反而还开口调侃了他一句:“我没有发过喜糖,我不知道像不像。”
秦灼听到祁昭的话连忙转过头看她,也顾不上羞涩生怕她误会,开口解释道:“我只是参加过婚礼,我也没发过喜糖!”
“我知道。”祁昭一边回答一边坐到座位上打开了电脑,准备看一眼今天的工作安排。等待电脑开机的时间她看了眼秦灼,扬起唇角问了句,“但我记得婚礼上的喜糖好像会最先发给亲友然后再发给同事,你这怎么反着来了。”
秦灼闻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耳尖的热度迅速褪去。
他坐到祁昭对面,语气有一丝烦躁:“别提了,韩三省他们到现在一会儿都没安静过。我睡觉的时候都在追着我问什么时候能让他们跟你吃顿饭。”
祁昭倒是没什么意见,开口道:“我都可以,你定个时间就好。”
秦灼闻言开始回忆起自己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和韩三省他们的空闲时间:“那就周五吧。小关这两天有个会,老二周末得回老宅。韩三省倒是什么时候都行……”
秦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秦灼趴在了桌子上,擡着眼看祁昭。
像是只垂下尾巴的大型犬:“……我刚想起来我周末也要出去踩个点,拍拍电影的实景。”
祁昭看见委屈且大只的秦灼没忍住笑,开口说:“你去拍就好啦,怎么看起来这么失落?”
“实景拍摄地有点远。”
“你打算去哪拍?”
“a市。”
a市距离他们现在的这个城市隔了千里,坐飞机也得几个小时。
秦灼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本来我是想等从a市回来再向你表白的。没想到现在我们刚确立关系就要分开。”
祁昭冲着秦灼一笑,安慰道:“你是出差又不是出国,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什么时候想见也可以见呀。”
都是提前几个月订好的日程,秦灼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秦灼在祁昭办公室呆了一上午,期间还帮她筛选掉了一批不合格的导演简历。
临近下班时间,秦灼在手机上筛选着要带祁昭去哪里吃午饭。
祁昭的手机却收到了另一个男人发来的消息。
【顾辞:有时间的话可以上来一趟吗?】
不是叶止远给她发的消息。所以顾辞这句话很可能指的是私人事情,更可能是有关于小小的事情。
祁昭收起手机站起了身。
秦灼看到要离开办公室的祁昭,开口问了句:“你要去哪?”
祁昭直到瞒不住他,于是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上头有点工作安排要现在交给我处理。”
“上头?”秦灼压下眉头,第六感十分敏锐,“是顾辞要找你?”
“不是,是他的助理。”
祁昭这句话就没有一点真了。
祁昭见秦灼没再往下问时,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应该就是一些文件上的东西,我马上回来。”
好巧不巧,祁昭上到顶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止远。
刚刚被祁昭拉出去挡枪的叶止远毫不知情,反而很是客气的对她说了一句:“祁经理,顾总在办公室等着你。”
祁昭敲门后走进办公室,第一眼被吸引的是白墙上播放的画面。
正中央黑乎乎的,四方却有些暗暗地发红。
画面还在不断抖动,祁昭看到了两根尖牙和一条长着倒刺的小舌头。
摄像头像是在谁的嘴里。
顾辞看到祁昭走进来,立刻开口对着投影仪说了句:“停手,她过来了。”
祁昭看到画面突然变亮,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失真扭曲的小猫脸。
小小像是贴着摄像头,画面上的脸像是放张哈哈镜。爪子还不断轻戳着面前的宠物机器人。
眼睛圆咕隆咚的,看着可爱又机灵。
“喵?”祁昭失笑,回应了小小一句:“小小,中午好。”
小小听到祁昭的声音后才停了手,安静下来。
顾辞见小小平静下来此刻也默默松了口气。
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祁昭解释道:“这是它今天上午咬坏的第三个宠物监控。”
跟顾辞的交流多了,祁昭能从他的一言半语中猜到大概:“顾总的意思是小小是想跟我说话所以才会破坏监控?”
“嗯。”
顾辞擡眼看向白墙,见画面里的小小端坐着歪头一副无辜的样子,有些无奈。
“我怕它会吃进去玻璃渣。”
小小破坏宠物监控的工厂顾辞都无所谓,他就怕小小把玻璃渣吞进去后受伤。
顾辞见事情顺利解决看了眼时间后,沉默两秒,拿起了手机。
祁昭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辞站起身,看起来时间很紧的样子:“我把监控关联的软件下载链接发给了你,你之后可以在软件上面跟它交流。我一点有个会,该走了。”
稀里糊涂被叫上顶楼的祁昭,又稀里糊涂回到了影视部。
秦灼见祁昭下来,问了一句:“工作处理好了吗?”
祁昭点点头:“都是些小问题,对了下方案后叶助就让我下来了。”
秦灼听祁昭这么说便放下心来,带着她去吃了家挑了很久的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祁昭的三餐都是跟秦灼一起吃的,直到周五那天晚上。
祁昭知道要和韩三省他们吃饭后特地打扮了一番,但她还是没想到这顿饭的架势会有这么大。
周围的布景看起来不像餐厅,倒像是个私人庭院。
庭院内接满水的竹筒砸在石头上,石头底部的一小汪活水泛着涟漪,上面还落着几只蜻蜓。
祁昭落座后最先上来的不是菜单,而是排成一条长龙拿着餐盘站在旁边待命的服务员。
庭院不远处的亭子里甚至有一组正在待命的交响乐队。
祁昭:……她这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上朝的?
秦灼没说什么韩三省却一脸得意,邀功似的看着祁昭:“怎么样,昭姐,我这小店开的还可以吧?”
祁昭:……这叫小店?
秦灼像是读懂了祁昭的想法,开口说了句:“韩三省这人就是喜欢阵仗大的东西,听到你要跟他们吃饭就把地方定在了他的店里。”
秦灼像是想让祁昭放松,冲着她笑了笑:“不过他店里东西的味道不错,也挺有口碑。”
韩三省听到这话颇为得意地点点头:“没错!昭姐你想吃什么我这店里都有,没有我就打电话让他们空运过来!”
祁昭现在是客人当然得随主便,她笑着开口说:“我不挑,什么都可以。”
韩三省闻言思索了两秒,冲着身后站成一排的服务员说了一句:“那就都上一遍吧。”
韩三省还想让交响乐团来一曲时,路放迟开口制止了他:“行了哥,咱们是聊天又不是拍电影,用不着背景音乐。”
韩三省这才作罢。
但一说起拍电影路放迟便想到了秦灼筹划了好久的那部片子,开口问了句:“对了灼哥,你那天说电影有投资了,签给了谁啊?”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小关像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一脸疑惑:“投资?灼哥拍电影还用找公司投资吗?”
小关话刚说完就收到了路放迟的一个眼神警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闭上了嘴。
韩三省见气氛不对,立马转移话题:“你们要不猜猜灼哥的电影签给了谁?”
路放迟和小关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国内外的知名影视企业,许久没能下定结论。
如果是普通人收到电影投资还好,但是根据灼哥的家世这背后的利益牵扯和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
路放迟脾气有些急,得不到答案心里越来越燥眉头也越拧越深,最后有些着急地问韩三省:“签给谁了?”
韩三省作为这些人里面最爱热闹也是知道秦灼和祁昭之间事最多的人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紧接着卖起了关子:“你们绝对想不到……”
“签给你们嫂子了。”
秦灼干净利落地打断了韩三省的后话。
正享受着把老二和小关蒙在鼓里的乐趣的韩三省听到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灼哥……你为什么要戳穿我……”
不同于备受打击的韩三省,老二和小关都都有些讶异。
带着好奇和震惊的眼神看向祁昭。
祁昭怕他们误会了秦灼的意思,笑着摇摇头开口解释了句:“不是我出钱投资的,是我背后的公司在和秦灼合作。”
老二和小关听了这话更加震惊:“不是嫂子个人出资的?”
哪家公司有这么大的面子?
韩三省听到这二人仍处在疑惑中,又满血复活起来。
“那你们猜昭姐是哪家公司的?”
老二和小关闻言齐刷刷地看了眼韩三省,又十分默契地转头看向祁昭。
异口同声道:“嫂子,你是哪家公司的?”
韩三省:两口老血喷出。
祁昭被这副场景逗得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两声才开口:“我是临川的。”
老二和小关听到这话同时怔愣了几秒,皱起眉问了句:“临川?顾辞的那家临川?”
祁昭点点头,却隐约觉得他们俩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他们不像是在单纯询问,更像是……不可置信。
韩三省三鼓作气,为了不被人截胡,立马开口说了句:“没想到吧,昭姐其实是临川影视部的,还是部长!”
韩三省看到老二和小关听到这话瞠目结舌的样子,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他还没来得及得意两秒,便发觉到了异常。
路放迟反应过来后眉头紧锁地看向祁昭,确认了一句:“嫂子你是临川影视部的部长?临川新开发那个的影视部?”
祁昭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路放迟欲言又止,最后十分隐晦地嘱咐了一句:“嫂子,你小心一点。”
“顾辞这个人,不简单。”
这是祁昭第二次听到别人有关于顾辞的评价。
不同的人,相同的负面评价。
韩三省听到路放迟的话看起来比祁昭这个当事人更加一头雾水:“顾辞怎么了?临川这公司不是还行吗,看阵势也挺重视影视部的。为什么要小心他?”
老二和小关看了韩三省一眼,没有说话。
韩三省这人没接手过家里的企业,也没怎么学过金融,自然是不知道顾辞的事迹。
但作为家族企业下一任的继承人,路放迟和小关却对顾辞这个人熟悉无比。
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关此刻也看向祁昭,表情有些担心:“嫂子,你在和顾辞接触的时候多留些心思。他这个人……很难对付。”
这是第三个让她小心顾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