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辞将铜镜递给东菱,继而出声问道:“东菱,从我昨日落水昏迷后到我醒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东菱伸手接过白夙辞递来的铜镜,听到白夙辞的问话,便将镜子放回梳妆台后对着白夙辞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落水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包括王爷脸上露出的担忧,也包括王爷想要亲自替王妃换衣服却被自己阻止。
待东菱将事情详细说完后,白夙辞并未出声,只是垂着眸子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
此时,白夙辞好像明白了席亦琛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被迫与陷害还有欣然接受。恐怕是因着东菱的那句“被迫接受的陌生人”罢!
白夙辞缓缓抬头看向东菱,这个丫头对自己很是忠心,可……
白夙辞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东菱,我知道你事事为我考虑,对我也是忠心耿耿,可昨晚你对王爷所说的话,以及你对王爷的态度,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你明白吗?”
东菱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夙辞,看着白夙辞那满脸的责备与不认同,东菱终是垂下了头低声道:“是,奴婢知道了!”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看着如此模样的东菱,白夙辞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东菱,你也不必觉得委屈,你要记住,王爷终是王爷,是这王府的主子。昨日发生的那些事怕是让他心中一时混乱,若是平日里敢有下人如此和他讲话,怕是早就被他教训了!”
白夙辞顿了顿,将额前落下的碎发微微拢了拢继续道:“你是我的人,我也从未将你当做过下人,可席亦琛会这么想吗?”
听了白夙辞的一席话,东菱心中的那一点点错愕顿时消散,原来王妃这么做是为她着想。
自己就是个奴才罢了,哪怕是王妃宠着自己,在王爷眼中,自己终是个奴才,想要自己的命那是轻而易举。昨日自己的那番话若是王爷计较起来,恐怕还会连累了王妃!
想到此,东菱心中一阵后怕,看来,自己近日因着王妃的纵容但是有些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白夙辞静静的盯着一直不语的东菱也不说话,自己等着她想通,以东菱的聪慧,她定会明白自己的话。
不过片刻,白夙辞便见到了东菱猛地抬起头,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白夙辞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她知道,东菱这是想通了!
“奴婢多谢王妃提点,昨日,是奴婢逾距了!”东菱脸上挂着一抹轻松释然的笑意。
白夙辞点点头,轻声道:“你明白便好,也不枉我如此看重你!”
正待二人说话时却见一身着一袭粉色粗布下等衣着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巧儿,便见她站在门口,向着屋内的白夙辞低声禀报着,因着是低等丫鬟,所以她是没有资格进入主子的内室,有事便之门在门外禀告。
听到巧儿的声音,东菱缓步走了出去,看到门外的巧儿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巧儿将前院传来的消息告知了东菱,便退了下去。
待东菱回到内室,看着依旧坐在床上的白夙辞出声道:“王妃,前院传来消息说,相府派人来告知王妃,让王妃明日回门!”
东菱话落,白夙辞眉头紧皱,虽说这回门自己拖了许久,可这相府不顾着自己这刚落水还未痊愈的身子,竟是三番五次的让自己回门,这件事不得不让自己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算计在等着自己!
再者……白夙辞眉头越发紧皱,脸色也微微有些凝重。
若是回门,就必须得和席亦琛一同回去,可今日一事,自己与他二人算是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更何况,他都想要杀了自己。大过在于他,虽说自己也有错,可远远比不过他。
若是让自己主动去找他,心中怎能咽下这口气!
一次如此,恐怕以后每次都得让自己做出让步。
心中的那口气越发的不顺畅,看着站在一旁的东菱白夙辞对她招了招手,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
看着笑成如此模样的白夙辞,东菱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却是在行动上迈了出去。
东菱缓缓的走到白夙辞身旁,眸中带着一抹迟疑,轻声问道:“王妃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白夙辞看着这畏首畏尾的东菱,眉头微皱,很是嫌弃:“唉呀,过来!”
东菱走到白夙辞面前,微微弓起身子,等着白夙辞的吩咐。
白夙辞则是面露俏皮之色,对着东菱一阵耳语。
东菱则是因着白夙辞的话瞬间瞪大双眸看向白夙辞……
这边,千桦院书房内,席亦琛坐于书案前盯着摆在面前的兵书独自发呆。
此时,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刚刚发生的事,他也没有因着醉酒而忘记。
席亦琛面上一片平静,可放在书案上那紧紧攥住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而那只手,便是掐住白夙辞的右手!
此时席亦琛心下不由得一阵懊恼,自己怎会如此轻易被带动情绪?明知白夙辞才是最无辜的,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刚刚自己竟不受控制的想要杀了她。
想想她说的那番话,再看看此时的自己,果真如她若说,自己还真是个废物啊!
被心爱的女子利用,当做登上高位的踏脚石。而对自己的王妃而言,自己却是她因着自己姐姐的野心而被迫接受的一个结果!
席亦琛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想想他身为东泽的常胜将军,更是一国王爷,如今……却是如此的失败!
而自己从那天晚上离开浮青苑,回到千桦院后便开始用酒来麻痹自己,如此,只是为了逃避事实罢了!
到底是因着自己与白木兮之间的利益纠缠而连累了白夙辞,而今天,自己却因着被她看穿而恼羞成怒想要杀了她,此时连他自己都开始唾弃他刚刚的那番举动。
想到白夙辞,席亦琛的心不由微微一缩,不知自己刚刚有没有伤到她?
似是想到什么般,席亦琛看了看自己紧握的右手,是了,自己刚刚可是对她起了杀心,如此一番,怎会伤不到她?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伤到她,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意,起身便要向着浮青苑走去,可刚迈出数步,席亦琛便停住了脚,现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抉择。
想自己堂堂祁王,从小到大曾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今日若是自己先去了,以后这面子往哪搁?
席亦琛站在原地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涉,最终,身体驱使着双脚向前缓缓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