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锋看着眼前这个气度沉稳,并未露半分惧畏的武将,他坦然道:“就在入夜前夕,百里外发生了一场刺杀,有人聘了十多名杀手,要对楚湘湘下手,此事,胡将军怎么看?”
胡策听闻,浑身一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楚小姐受伤了吗?”
“楚湘湘命大,逃过一劫,胡将军怎么还关心起了她?之前你荣妃之死,你不是想让本宫往重了惩罚她吗?”周锋的话,带着一抹嘲意。
胡策吓的一抖,镇定心神,说道:“到底是故人之女,虽说她父亲通敌叛国,可与我共事多年,楚湘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丫头,荣妃过失,不能怪责她一人。”
周锋听着,觉的这胡策还有当文臣的谋略,这变脸速度,快赶上他大学时期的翻书速度了。
“我命了人暗中保护她,所以,这次捉了一个活口回来,此人一口咬定,是你胡将军指使他杀楚湘湘的,胡将军,要狡辩吗?”周锋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胡策吓的胡子一抖,老脸大变,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我胡策光明磊落一生,岂会行这种宵小之事?殿下,请给末将做主,还末将一个清白,此事,与末将绝无关系。”
“你的令牌带了吗?”周锋突然问。
胡策一抖,连忙伸手在他的腰迹位置摸索了起来,等到他摸了一番后,瞬间面色骇然,他挂在腰间,象征他身份的令牌,竟然不见了?
“殿下,末将的令牌……不见了。”胡策此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脸色惨白,声音发抖。
“胡闹。”周锋一声怒斥:“令牌仍是你们文武大臣的身份象征,如此重要的随身之物,你竟然也能弄丢?如果行军打仗,你是不是也要把兵符也给弄丢?”
“殿下恕罪,末将该死。”胡策吓的腿一软,当场就跪了。
周锋绕过桌前,冷冷的盯着他:“你的腰牌不见了,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末将这几日因为女儿出事之故,一直闭门在家,腰牌也一直随着末将的盔甲放在房间里,末将该死,未仔细盘查。”胡策此刻知道事情大条了,他吓的发抖,令牌代表的意义,他最清楚,万一有人拿着他的令牌调动了军令,那他就是必死无疑了。
“此事,你的确该死,作为三品武将,如果连令牌都保护不了,让人随意偷走,那你对得起你这一身盔甲绒装吗?”周锋怒声喝斥。
胡策愣是一个字也不敢顶,大气也不敢喘,闭着眼睛,等死。
“有人拿着你的令牌,买通杀手要对楚湘湘下手,楚湘湘虽被本宫贬出宫外,到底是本宫的诏训,你这背后耍刀的把戏,在本宫看来,赐你一个死字,不冤。”周锋喝怒道。
“殿下,定是末将府上有奸细,有人想谋害末将,殿下要赐死,末将不敢不死,可末将死的太冤了,末将不甘,请殿下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定要将那盗贼抓住,再来殿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有人想假借他之手,把楚湘湘给杀了。
会是谁呢?
“本宫知道你冤,你怀疑有人想借你的手杀掉楚湘湘?楚湘湘的父亲,到底是冤死的还是真的做了通敌叛国之事,做为当事人之一,你也心里有数吧。”周锋冷冷的质问他。
胡策背后冒起了一片的冷汗,一提当年之事,他就觉的有无形的手在掐住他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
“是…殿下,那楚飞,他真的跟胡敌私通,这一点,人证物证俱有。”胡策的声音瞬间小了一些。
“人证,物证?何在?”周锋挑了一下眉宇:“如果此事确切,楚飞死得其所,如果此事有冤,楚飞冤死不说,这背后通敌之人,仍然是我大商国的隐患,他敢做初一,他也敢做十五,万一下次战争到来,他又出卖队友,那死伤,何止万计?那将会是尸山血海,死的全是我大商国的好儿朗,是普天之下,平民百姓家的好男儿,做为大商帝国的武将,胡将军不会感到一丝痛心吗?”
胡策的心,犹如巨石在崩裂,他呆呆的看着周锋,显然,这一刻,他的心,被太子说的愧责了。
“殿下,末将惭愧,身为武将,该以保家卫国,守护一方平安为己任,对上忠心,末将这些年,确实心有愧疚。”胡策动容了,他眼眶也红了一通,心事翻涌。
周锋倒不是想用几句大道理,就把胡策给说动,但他的的确确要把身为武将的将魂,根植在胡策的心底,让他明白,他入朝为官,要对得起他手握的军权,要对得起他穿在身上的盔甲,更要对得起他效忠的皇家天威。
“本宫念你有功在身,今日之事,本宫会给你两天时间处理,有人想谋害你,想借楚湘湘之事,让你背锅,如果你愿意替别人出头挡刀,本宫会成全你,可想想你全族上下,哪一个该死?可他们却因为你的失误,失职,既将被流放千里,或贬为奴籍,你当真甘心?”周锋已经看出这是一场借刀杀人的戏码了,只是这背后想刀胡策的人,胡策内心该是有数的。
“这……”胡策的心,寒了,凉了,的确,所有人爬到这个位置,求的是一个安稳,上对父母,下对子女,都想给他们一个安稳。
自己死,可以,但自己的至亲枉死,那简直就是刀上架火,烧心裂肺之痛,谁又甘心?
“谢谢殿下成全,末将这就回去将此事处理好,若是末将不能为自己洗清冤屈,末将就脱了这身盔甲,交由殿下处置。”胡策说完,抱拳,躬身退出了议事殿。
门外,星稀月明,照在了胡策沉重的身上。
他往外迈步时,心痛如纹,就好像这多么年的忠心,全喂了狗,狗还反过来要咬他一口。
“首辅大人,当真就容我不得吗?”胡策捏紧了拳头,感觉这件事,跟李长胜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