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秦国,被当时的诸侯当做夷狄,没资格参加中原诸侯的会盟,僻处雍州,即今天的宝鸡市凤翔县,它处于楚魏之间,北有魏,筑有长城,自郑滨洛以北,有上郡,南之汉中、巴、黔中皆为楚有。这个夹在北方狄和南方周王朝之间的小国,常常成为两个国家战火烽起时的门垫。两国的战争,常常却是在这个第三国开打。而与北狄长期的厮杀征战,也练就了秦国强悍的民风与准军事化的国体。
当年秦的先祖穆公在位,修德行武,东平晋国之乱,西霸戎翟之地,国土曾经一直扩展西河,而后来,历次战乱,秦国都以失地告终,大片的国土却落入了魏国、韩国、赵国三晋手中,二百六十多年过去了,历经十四代国君,直到秦孝公这一代,西河之地仍未被收复。
追求中原霸主的欲望程序,早就被秦的历任先王设定。
直到秦孝公遇见卫鞅。
当时他已继位三年,血气方刚的青年孝公,为寻找称霸的得力助手,发出了《求贤令》,正是看到这封邀请函,卫鞅踏上了西去的路。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在冷静地试探了三次孝公的心思后,他分析秦国要想光复穆公之业,收复被三晋夺占的西河之地,自强于天下,最根本的国策,就是要变法,所谓变法,就是上上下下重新分配蛋糕,要触动原有的利益分配结构,改变陋章陈规,才能够图谋霸业。
这也正是屈原希望做到的事,但是他没能遇到秦孝公这样的国君。
而卫鞅比屈原幸运的是,他深知,变法除了要触动既得利益者,同时也要得到下层百姓的呼应,否则美好的理想就是浮在空中的一朵云彩。
卫鞅用了一个改革前辈吴起用过的方法,启动了改革第一步流程:首先让百姓认同变法的理念:变法对自己有利,政府言而有信。
卫鞅没有采取道德动员和政治动员的办法,来宣布改革从此开始,他用了一根木头示法-----立木建信。
而这个方法真实含意,历经二千年各家各派的纷争,直到1921年春,一位19岁的中学生交了一篇命题作文《商鞅迁木立信论》,给出了令人信服的答案,这篇总共413个字的作文,论述了二个观点:
一是这位中学生将论点还原到卫鞅时代的历史情境之中,那就是针对当时儒家倡导的人之初性本善的彻底否定,而是将改革方案基于人性本能的欲望出发,推出改革方案的全部。
他总结为:一是知政者之具费苦心,二是知吾国国民之愚。
语文老师给这篇短文写下了140多字的评论,感叹这位中学生的文章“具哲理思想,纯以唱叹之笔出之,是有功于社会的文字”,他记住了这位学生的名字:润之。
可以说,青年润之穿透历史的谜雾,直视卫鞅冷峻的人生感悟,他否定了王道的虚伪与温柔,帝道的神话与做梦,祭出了霸道的欲望利剑,而这,正是一把双刃剑,在杀向权贵的同时,一定会刺向自己。
史载,卫鞅变法分成几个步骤,最让让贵族们惊心动魄的是,推行官爵制。
新的爵位分为二十等,根据《汉书》记录,第一级叫公士,第十级叫左庶长,就是卫鞅现在的位置,是一个中级官员,一个中级官员执掌改革大权,可见当时孝公对他的信任,第十六级叫大良造,他死时的职位,最后一级叫彻侯。
爵制的授予和提升,是根据兴农和作战的功劳大小来实行的,有功者荣耀显贵,无功者不得有官爵,完全打破了前朝的世袭制,全社会公平公正地开放官爵。当然所有的审查权与提拔权,全在君王一人手中。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君王,至此掌握了官僚阶层提免的工具。
尊赏功劳,单单这一条,就剥掉贵族世袭特权,这意味着任何人也不能靠血缘宗族关系长保富贵禄位。
这一条实行后,使得秦政权内部始终没有形成一个掣肘王权的宗族集团,王权成为唯一的国家意志的代表。全国上下各个阶层人心,唯有朝着国家政治战略实现的方向努力,这为树立中央政治的权威,铺垫好了最有效的人事选拔制度。
今天,我们可以从西安兵马俑保存下来的战阵中,体会到当年秦军无名小卒争相立功立名的威力:
亚历山大最有名的是7米长枪方阵吧!大秦同样有7米的长枪阵,秦装备的是射程300米的弩,可以在任何方阵推进到面前是就将其射烂。秦军的长枪方阵还有披军方阵,和戈等兵种混合配合作战,搭配更加合理!
再看近身作战,秦军的铜剑90CM并且很难斩断,是因为秦军的铜剑铸造特殊工艺,只有秦可以做到。而秦军的战马一律是国家统一饲养的高于1.39米的优等马!大秦的战车战马,缰绳是嘞在马的胸肩胛骨处,而欧洲直到8世纪,缰绳还是勒在马的喉咙处,使马在高速奔跑时经常被自己勒死,并且负重只有大秦战马的一半!
秦军的弩箭箭头,为三棱行,三边误差不超过0.02MM,飞行稳定,并且发射有瞄准器!精度速距离远大于弓箭!相当于现代火枪。要知道我们的最新95式步枪射程也是300米。秦军还使用三排轮射战术!
在这样强大的军队阵容前,魏国将自己占据多年的河西之地交还给了秦国,作为讲和条件,而且被迫迁都八百里之外的陪都大梁,至此,战国最富有的魏国再也没能恢复往日的光辉。
河西之战震惊了中原各诸候国,他们此时才发现,过去他们眼中视而不见的西秦,才是他们真正的梦魇。
河西之战证明了卫鞅变法领导着的农战部队,是一支能够征战四野的虎狼之师。
所以屈原非常明白,他的对手只有秦,而被秦国占领后,不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这就是秦王朝制造的恐怖灭国手段,也是把人性中的恶发挥极至的一个血腥的时代,从此开启了弱肉强食的二千年封建统治,此后每一个朝代的更替,都是在秦早就设定好的齿轮上,开启新的轮回。
鱼夫的小船逆流而上,他渐渐看清了红点,是隐居江边的屈原大夫。
红衣人毅然地跃入江水中。
这一跳是在对秦国的交往中,深深认识到秦的野心和失败后的绝望,也是对自己没有找到可以施展抱负的平台的绝望,更是对远去了的周王朝一个最美好的时代落幕的绝望,所以,他非跳不可。
渔夫惊呆了,停了浆,小船立刻被浪头打得东倒西歪。
风劲云低,一声霹雳,大雨喷淋而下。
一条黑鱼跃出水面透气,渔夫大骇,急忙奔进舱拿出贮存的竹米筒,跪在船头:
“求求黑鱼大神不要吃了三闾大夫。”
说完虔诚地把竹筒奋力扔向远方。
中国历史上的一颗耀眼的星,陨落在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