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大爷目送姜初阳、姜红薯父女的身影消失，正要弯腰去把刨花跟木屑用袋子装起来，一辆快速驶来的吉普车刹停在了一旁。
紧接着一个带着四方眼镜的大胖子从驾驶室探出了脑袋，眼眸中有着不耐烦的神色：“爸，您怎么又出来摆摊磨刀了？我之前说过您多少次，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我现在好歹是衡水酒厂的主任！”
“是缺您吃的还是缺穿？”
“非得抛头露面赚这辛苦钱？”
“哎哟！您还把我家的萌萌给带出来了。”
“我这个脸真的被你给丢尽了！”
大胖子那是越说越激动，最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但癞子大爷却是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的利用化肥袋子装刨花跟木屑，好了后，直接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放了进去。
这可把大胖子惹急了：“不是，爸您这是干嘛？”
这要是被厂里面的领导看到了。
对于他来说可够丢脸的。
“还能干嘛？拿回去烧呗！这样好的刨花平常可是很难见到。”说到这，癞子大爷瞪了一眼大胖子：“还有……以后老子的事情你少管。”
“再管小心揍你！”
老子揍儿子。
似乎没啥毛病。
所以大胖子一时间也有些怕了：“行！行！我不管您，那我把萌萌带回去总可以吧？”
说着，拉着一旁的胖女孩就上了吉普车。
正要走，癞子大爷突然间却是喊住了大胖子：“赵军，最近听说衡水酒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生产出来的白酒卖不出去呗！”大胖子文言一愣之下脸色难看的回道：“现在不像您当副主任那会了，改革开放之后让槽头市冒出了好多民营的酒厂，所以……”
说到这。
大胖子没有往下说了。
但癞子大爷却是听出了话外之音：“那你带我去厂里面看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行！行！”大胖子连忙帮忙将工具箱搬到了后备箱，然后载着癞子大爷朝衡水酒厂驶去。
……
虽是傍晚。
但供销社大门口进出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这跟八零年代没有多少商店有关。
要不然的话，供销社的生意不可能这样红火。
走到大门口的姜初阳为了以防万一。
当下将肩膀上的工具箱放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然后才牵着姜红薯走了进去。
让姜初阳感到失望的是。
这个时候的供销社居然还都是泥巴地面。
而且还是凹凸不平的。
有的地方居然还漏水。
嘀嗒嘀嗒的将地面都深深的洞穿了进去。
这个情况说明什么。
说明供销社极不注重自己的包装。
至少槽头市是这样的。
姜初阳虽然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但却是没有去多管。
而是快步来到了粮油专柜面前：“请问现在菜油多少钱一斤？”
“六毛八，还必须要有票证。”矮胖的卖货员看了一眼姜初阳，然后又继续磕起了瓜子。
其实八零年在槽头市的供销社买卖菜油已经不需要票证了，毕竟改革开放后菜油已经不是管控物资。
但矮胖卖货员为什么这样回答呢？
很显然是看姜初阳穿着寒酸。
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当然了，有票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