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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乱成一团!”
王掌柜摇摇头苦笑道:“刘璟是今天下午到来,结果一下船便将蔡中打成重伤,我亲眼目睹,两条腿都打烂了,挂在城墙上,蔡家气得发疯,州牧那边却没有动静。”
“这么有趣吗?”
陆绩更加感兴趣了,连忙问:“刘璟为什么打人,是偶然发生,还是蓄谋?”
王掌柜迟疑一下道:“看起来是偶然,因为蔡中先责打去迎接刘璟的士兵,触怒了刘璟,但我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因为刘璟是以江夏之败为借口惩处蔡中,赢得了军队上下的敬重,从这一点,感觉他又是蓄意责打蔡中。”
陆绩也只是随口问问,点了点头,取出一封信递给王掌柜,“这是吴侯给你的信,吴侯要你做的事情都在信中,我只是出使荆州,你们事情我不过问。”
王掌柜恭恭敬敬接过信,在灯下仔细看了一遍,信中要求他们制造舆论,帮助刘璟上位,王掌柜缓缓点头,自言自语道:“卑下一定不会让吴侯失望。”
......
刘璟也同样住在樊城陶氏商行,他虽然在樊城有一栋小宅,但考虑到安全,护卫他的士兵都坚决不肯让他住在小宅。
夜已经深了,士兵们大多已经入睡,刘璟的房间里依旧光线通明,窗纱上隐隐有人影晃动,刘璟没有休息,正和徐庶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今天重打蔡中对刘璟而言,也是在计划之外,但这个事件对他同样有利有弊,弊是显而易见,蔡中在江夏之战中的罪责轮不到他刘璟处置,这是州牧的权力,他却越主代庖,对刘表有欺君之罪。
而利益也是同样明显,一方面他可以赢得军方的声誉,赢得士兵们的尊敬,捞取军心。
另一方面,刘璟和蔡家公开结仇,那么蔡瑁对他的一切指责都会打上一个公报私仇的烙印,从而失去公正说服力,这样很不利于蔡瑁得到其他高官的支持。
所以权衡利弊,重打蔡中还是利大于弊,这也是刘璟在迅速判断后做出的决定,作为刘璟的谋主,徐庶也不反对,他只是觉得刘璟有点冲动了,没有深思熟虑就做出一个难以挽回的重大决策。
万一蔡瑁在江夏之事上反而是支持刘璟怎么办?当然,可能性不大,但刘璟至少应看清形势再做决定,他这样冲动,绝不是一个王者之道。
“我只希望司马下次能慎重一点,凡事三思而后行。”
徐庶含蓄地指出了刘璟所犯的错误,刘璟也心知肚明,躬身施礼道:“先生的批评,刘璟记住了,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
徐庶感觉他并不虚心,只是在应付自己,但徐庶也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今天发生了蔡中之事,蔡家必然会有对策,那我们的计划是否也要改变?”
刘璟沉思片刻道:“今天和州牧见面,感觉对于江夏之事,襄阳这边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策略,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们不用改变计划,以不变应万变,以后几天,我们要抓紧时间笼络荆襄人才,明天一早,我打算去鹿门书院拜访庞德公。”
徐庶笑了起来,“那我去拜访孔明,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刘璟摇了摇头,“明天九娘要去见黄夫人,她答应替我试探一下黄夫人的想法,其实我觉得孔明不会说实话,但他夫人或许会透露一点他的想法,我建议元直暂且不用管孔明。”
徐庶抚掌大笑,“原来司马还有这一招,孔明后门失火,我领教了!”
徐庶笑声收敛,又问道:“那明天我做什么?”
刘璟长长舒展一下身体,懒洋洋地笑道:“我觉得你什么都不要做,明天只要在隆中露露面,一定就会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找你。”
徐庶这才明白刘璟的意思,原来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去钓那些怀才不遇的北方士族。
“既然如此,江夏书院之事我就不管了。”
刘璟连忙摆手,“和你开个玩笑,江夏书院之事,还是要麻烦你负责,不过明天你先替我在隆中镇探探形势。”
徐庶默默点头,就在这时,门外一名士兵禀报道:“启禀司马,门外来了一名年轻军官,说和司马有比剑之约!”
.........
蔡进打听了很久,才终于得知刘璟住在陶氏商行,此时蔡进就站在商行大门外,像一株笔直的树桩,静静地等候着刘璟出来。
大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刘璟在十几名士兵的护卫下走了出来,和两年前相比,两人的变化都很大,两年前,两人都是十六七岁少年,现在皆已成年。
如果说刘璟的变化主要在气质上愈加沉稳,那么蔡进的变化就在于外貌,刘璟看到的,竟是一个唇上胡须修剪整齐,而下颌留有两寸长胡须的军官,他险些没有认出来。
“果然是你!”
刘璟笑了起来,“蔡兄,好久不见了。”
蔡进躬身向刘璟行一礼,“刘司马,我们曾约十月初一再次比剑,只是十月大战激烈,无暇顾此,现在战事平息,刘司马又身在襄阳,我就问刘司马,可愿践约否?”
刘璟呵呵一笑,“蔡军侯果然是信人,我既已答应,就不会反悔,除了明天之外,地点和时间由蔡军侯决定。”
蔡进暗暗一惊,他被提升为军侯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刘璟竟然知道了,难道他在襄阳也有耳目不成?
蔡进没有过多吃惊,他早有安排,既然刘璟答应了,他便立刻道:“那就后天上午巳时正,在襄阳南校场,我希望能够和刘司马在马上较量!”
后天刘璟暂时没有安排,他便欣然点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蔡进行一礼,转身便走,刘璟叫住了他,“蔡军侯请留步。”
“刘司马还有何事?”蔡进转身问道。
刘璟沉吟片刻,凝视着蔡进的眼睛道:“我们之间的比武,希望和家族无关。”
蔡进点点头,“和蔡家毫无关系!”
他转身便快步离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刘璟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此人可是文聘之徒。”
.........
次日一早,刘璟带着百余士兵以及徐庶、陶湛一同向隆中进发,陶湛带着丫鬟阿娇和小包子坐在一辆马车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诸葛府中住两天,和诸葛夫人黄月英叙叙旧。
说来也是一种缘分,陶湛和黄月英只是在一次聚会中偶然相识,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一年多来书信不断。
黄月英再三邀请她来隆中做客,但陶湛想到刘表的那个命令,心中便对襄阳十分厌恨,这次要不是刘璟的要求,她也不会前来襄阳。
马车从樊城西码头过了汉水,沿着山区向隆中进发。
重回旧居,徐庶格外地兴致盎然,他骑在马上一路上给众人介绍隆中的风景名胜,一片普通的山林,一泓清澈的潭水,一块异形的巨石,在他的渲染下,有了故事,变得生动起来。
其中小包子听得最入迷,她不时插口询问,“徐先生,你说那泪潭是仙子眼泪所化,只是一颗眼泪吗?”
徐庶呵呵一笑,“具体我也不知,估计只是一颗眼泪吧!”
“可是仙子也是女人,女人哭,眼泪都是一把一把,附近应该有很多潭水才对吧!”
陶湛在车内听她问得有趣,也忍不住笑道:“仙子一动三千里,泪水应撒一路,从此向东,一路不都是湖泊吗?”
“原来是这样!”小包子低声道,语气十分认真,就仿佛真是仙女泪水化成湖泊。
徐庶又笑问道:“陶姑娘,你今天去找黄夫人,她知道你来吗?”
“应该知道,我临行前写了一封快信,昨天我问送信伙计,他说信已经送到诸葛府。”
透过纱帘,陶湛忍不住偷偷向刘璟望去,她发现今天刘璟很沉默,一路上徐庶讲了很多典故,包括士兵们在内,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惟独刘璟有些心神不宁,仿佛在思索什么事情,一路上一言不发。
陶湛心中暗忖,‘他今天是怎么了?’
徐庶发现陶湛忽然沉默了,心中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刘璟,顿时明白过来,刘璟一路上竟然没有说一句话,他催马上前,慢慢靠近了刘璟,“司马,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璟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在回味昨晚和伯父的见面,总觉得有些诡异。”
“司马能说说吗?”
“年初祭祀时,伯父还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但昨晚见他,却发现他陡然间老了十岁,须发脱落近一半,皮肤松弛,后背也有点佝偻,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司马怀疑有人下毒?”
刘璟眼中闪过怀疑之色,“我没有问此事,但我还是觉得他是中了暗算,我就在想,如果真是有人下毒,那会是谁?”
徐庶沉吟一下道:“如果下毒而不被州牧察觉,那只能是最亲近之人,或许是有人买通他身边的侍卫丫鬟,或许就是他身边人所为。”
究竟是谁下毒,刘璟一时想不到,但后果他却很清楚,虽然他也知道,历史上刘表是五年后去世,但刘璟心里同时也明白,自从他的到来,历史的大船已经开始偏离航道。
他不能再按历史的发展脉络来考虑问题,刘表很可能会提前去世,一旦刘表去世,而曹操大军还未南下,那么荆州将陷于极大的混乱之中,倒时谁能为荆州之主?
这对他刘璟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同时也是一个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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