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急急出来,看到冷烈,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烈抬头,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他们抓走了汐汐。
我有预感,她有生命危险,我等不及了。”
白老眸中荡起了巨浪,面上却不显。
他匆匆上车,回头对冷烈道:“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别做傻事。
否则,就是小汐回来,也救不了你!”
他给警卫使了个眼色,车子绝尘而去。
警卫们向他靠近,“冷同志,你私自持枪,还有胡乱伤人的嫌疑,请到门岗亭待警察来,配合调查!”
冷烈目光凌厉地看向他们。
待确定白老的车子走的路线正确后。
他再无顾忌。
出手将包围过来的警卫丢翻,飞快跑了。
在他身后,警卫们唉哟连天地从地上爬起来。
“要开枪么?”
“不用吧,白老没交代非抓人不可呢。”
“还开个屁啊,人都跑没影儿了。”
冷烈抄小路追赶着车子,直到那车进入了了一处警卫密布的大院子。
他才停了下来,死死盯着门口。
不多时,白老的车又出来了。
冷烈一个猛扑,拦在了车前。
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他迫切地盯着车后座的白老。
白老疲惫地靠在车座上,揉了揉眉心,“我没见到人。”
冷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飞快离去。
“你去做什么?
小汐......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乱来!”
白老急急从车中下来。
只可惜,冷烈头也不回地跑了。
***
关语汐初带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她正想着会是哪里时,头上的口袋被摘了下来。
大瓦数的电灯刺得她微微闭眼。
空气中稀薄的土腥气混合着花香。
她微微睁眼,面前是一个神情严肃,脸颊枯干的瘦小老头儿。
而她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手术台上。
关语汐看着老头儿与方圆略略相似的眉眼,感觉心中的石头骤然落了地。
“方老好,您让人带我过来,是想生剖了我么?”
方老见她如此镇静,严肃的面部线条竟然略略柔和了一些。
“你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他?
关语汐心中一凉。
那位老人若是不想让人知道,方老又如何会知道?
自古当权者爱求长生,莫非他亦如此?
她眸中掠过一丝怅惘,笑着摇头,“似真似幻,我也分不清。
只是,那个梦极为真实,真实到我觉得那是真的。”
她抬了抬手,似是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
方老挥了挥手,两个身穿白大褂,全副武装的医生走了进来。
雪白的手术刀划破她的衣衫,锋利的刀锋从她肌肤上掠过,让她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与疼痛。
她这是要被开肠破肚么?
“吓我也没用的,我知道的,都说了。”
方老推了推额头的老花镜,“你说得不够详细,而且从你的言行中,就能看出你隐瞒了许多东西!”
他挥了挥手。
关语汐的头立马被铁箍固定住了。
粗长麻药针管,与手术刀在她眼睛上方放大。
她的人生已别无选择。
“你不说也行,他们会剖开你的脑袋研究。
那只针管看到了吗?那是刺激你脑部神经的药物。
给你注射之后,再把你的脑袋打开,这些仪器会记录你的脑电波。
我们问你的话,你说的是真是假,也就能很容易分辨了。
并且我要对你说声抱歉,因为需要你有自主意识,没办法给你打麻药,只好让你忍着疼了.......”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脸上也略略带上了几分不忍,“你放心,只要问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我立马给你个痛快。
为了未来,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
不过,我会提议也给你个烈士封号的,将你和你爷爷葬在一起。”
关语汐想握紧双手,只可惜手掌被摊开固定,就连想握拳她都做不到。
她不断打着哆嗦,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你还有脸提我爷爷?你跟他不是最亲密的战友吗?
你竟然这样残害他最唯一的后人!”
关语汐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却还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她自小就怕痛。
哪怕手指被花刺刺了一下,或是被小草割伤了。
她也会哭上好半天,将手包成一个大粽子,一连好几天都神情恹恹的。
“正因为我跟你爷爷曾经是多亲密的战友,才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仰有多坚持。
若是他还在,也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决定的。
更何况,你这点伤痛,比起被火活活烧死、炸死、虐死的,被敌人的细菌实验折腾死的,不知幸福了多少。”
方老一脸平静,甚至目光中,对她还带上了羡慕的表情。
关语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惧。
“那能不能给我用止痛药?我怕痛!”
方老纠结了一瞬,坚定地拒绝了她,“恐怕不行。
万一用了止痛药影响你的脑神经。”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实验品可只有这一个!
关语汐很想骂人,很想跳起来大吼大叫。
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索性闭上眼睛,暴躁道:“来吧!快一点!”
锋利的针尖戳进了她的皮肤。
钻心般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咬紧牙关,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既然早已注定了结局,她不想死得那么窝囊,不想给爷爷丢脸!
只是,真的好痛啊。
那针管比平时打针用的起码粗了两倍。
冰凉的,不知明液体,注入她的身体。
很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头发也被细细地捋开了。
剪刀的咔嚓声后,她看见自己的头发掉落了下去。
紧接着类似剃须刀刮胡子的触感,出现在了她头上。
“要问什么,你们就快些,我怕我撑不了几分钟。”
她的痛觉神经实在是十分丰富。
她怕头颅刚刚被打开,她就会直接痛死了。
“等等!”
透过镜子,她看见雪亮的手术刀停在了她脑袋上空。
方老上前,紧盯着她,“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后世如何评价我?”
关语汐目光空洞地看着他,“开倒车的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