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少拿了一件。”
君酌煞有其事道。
吟澜睁开眼睛,向衣架处看去,上面衣服都被他拿过来了,怎么会少一件。
她低笑一声,直接在他面前站起来,抬步踏出温泉。
吟澜先是一呆,最后猛然转身,夺门而出。
出去后,气息依然不稳。
门又关上了。
君酌叹息,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这件衣服是白色的,她好像穿白衣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素色衣服,更何况是白色。
这并不适合她。
虽然之前有一件被阿离划破了,但问题不大,她让莫言给她带了几件来。
君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衣,算了,下次不穿了。
阵法中的人早已深陷其中,里面的景象足矣让他脱离不得。
这是……父妃。
仅仅是因为父亲和玉贵人赏花的时候,玉贵人跌倒滑胎,母皇就直接赐了一杯毒酒。
说是父妃咎由自取,死后也不得安生。
可父妃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又做错了什么?
夏梨轩脸色惨白,显然陷入了这个虚假又真实的幻境内无法自拔。
“梨轩……照顾好自己。”
父妃说完,将毒酒一饮而尽,嘴角溢出血液,最终不甘的闭上眼睛。
含冤而死。
多么的可笑。
偏偏罪魁祸首还觉得理所当然。
真是讽刺。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脑海里全是父妃临终前的一幕,那不甘、怨恨的眼神。
他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眼里只有对黑暗的恐惧。
“夏梨轩。”
来人身着白衣,就似在这黑暗里的一抹光,又或者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救赎。
她是谁?
君酌。
夏梨轩眼中聚集了一点光亮,是她,她怎么会来。
“我带你离开。”
那人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
“不要丢下我。”
他起身朝她而去,抱住了她,声线微颤,显示出了不安的情绪。
“我何时丢下你了?”
君酌也不知该如何,他一陷入阵法其实她就知道了,本以为是哪条漏网的鱼进来了。
沐浴完过来一看,竟然是他。
这阵法多重多变,以他的修为勘破不了也实属正常。
君酌运转灵力,将他带出了阵法,可他依旧抱着她不松手,脸色苍白,眼神呆滞。
“吓傻了?”
她问道。
没想到这个别扭的少年,会被幻境吓成这样。
“他们要杀我,救我!”
夏梨轩紧紧抱着她,仿佛是将死之人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有我在,谁敢动你分毫?”
君酌安慰性的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一贯的散漫,却不自觉的令人信服。
“好……”
君酌封印了他这部分记忆,在封印的时候,难免会看到他其它的记忆。
嚣张跋扈,或许只是他的一个面具。
就像全身是刺的刺猬,而这刺则是用来保护自己,无所谓的事情,或许忘了才是最好的,毕竟过去了那么久,也不能说是逃避。
而在远处的白衣之人,看着两人依偎的画面,悄声无息的离开,少有情绪的眸子,浮现出落寞的情绪。
看上去,清冷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