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头怒目而视不过不打算进攻的天莽雪猿,担心想着钱默还能撑住吗?
这遗迹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如此恐怖的庞然大物。
钱默会不会是遇到了天莽雪猿族所以身受重伤?
“他还活着吗?”凉果皱眉问道。
柳红鱼略微感知了一下,认真说道:“还活着,不过状态很不好。”
两人往前行进了一段时间,凉果皱眉看向旁边,问道:“还有多远?”
柳红鱼说道:“就在前方,大概……十三里处。”
柳红鱼望向前方那片不知是云还是雾的所在。
凉果有些不解。
他不知道柳红鱼是如何做到的,但知道他能在雾里轻松驭剑,速度很快,一路行来,平静从容,没有任何惧意。
他能感觉到,这位剑痴柳红鱼虽然修为摆在那里,但是这恐怖的雪原即便是他的洪荒血脉都难以抵御,这位柳红鱼,是如何做到的?
柳红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猜到了凉果心中的疑惑,淡然说道:“不用惊讶,我之前还去过其他两个遗迹,那边的情况跟这里也差不多,条件都很恶劣,身处在这种环境之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道心,把持道心。你看到前面的那座山了吗?那里便是遗迹真正的边界,就算是妖神级别的强者,也不会轻易去那边。”
凉果微惊,才知道已经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雪原的腹地,是有大造化的东西开辟出来的,至于到底有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便是遗迹最让人向往,因为未知代表着机遇。
柳红鱼淡淡地看了凉果一眼,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为何能够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下自由动用体内的妖力。
他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凉果,很认真地说道:“我在国家图书馆的档案室里翻找古神文档案的时候,得到一些信息,这雪原秘境的深处十分凶险,据说是连着地狱八重寒界,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到时候,我想一个人深入。”
凉果给他的话语惊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叫做八重寒界?”
柳红鱼说道:“是地狱八重寒界,那地方据说是这世间最危险的地方之一,而正是那里,却又蕴含着大炎国古代神话史中关于永生的秘密,根据古神文的记载,传说中西王母传给后羿的不死药,据说就是地狱八重寒界之中炼就而成的。”
凉果眯起了眼睛,“西王母,后裔?那只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
柳红鱼挑了挑眉,很认真地盯着凉果,然后说道:“洪荒血脉,也是神话传说。”
凉果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许多神话传说,其实在历史上,是能够找得到原型的,或者说,在古神文记载的历史上,对吧?”
柳红鱼似乎有些讶异凉果的理解力,“跟你说的差不多,古人因为资讯不发达的缘故,会在许多事情上面做一些杜撰和演义,但是在某种特定的点上面,却还是有相通的地方,总之,希望你能够有点儿心理预期……”
铁剑继续向前飞行,很快便越过了十三里的距离,来到了那片云雾之前。
雪原在这里陡然下沉,形成一道近乎笔直的绝壁。
云雾在其间缭绕,看不清楚有多深。
如果不是这般寒冷,当前的景色很美。
被云雾遮掩的石壁间,隐约有些动静。
柳红鱼忽然站起身来,目光在崖壁间的一个石洞上面停了下来,下一秒,他踏剑而下。
云雾向着两边散开,石壁上的画面变得更清楚了些。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一片残雪都没有,偶尔可以看到雪虫蜕掉的皮以及没有被雪虫消化干净的雪足兽肢骨。
铁剑向着石壁上的一个洞口飞去。
石壁下方忽然卷起一道狂风,风声猎猎作响,吹得凉果头皮发麻。
无数寒雾带着碎雪,从石壁上的无数洞里喷了出来。
原先安静如画的云雾,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运转,瞬间撕裂成无数碎缕,遮住天光,让环境变得阴暗起来。
那些喷出寒雾的洞里,隐隐可以看到白光,应该是雪虫的眼睛。
这真是令人恐惧的画面。
铁剑在狂暴的风雪里起伏,就像是在无边大海上面行驶的小舟,随时会倾覆。
凉果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柳红鱼的腰带,才没有从剑上跌落,他有点恐高,但更关键的是,他觉得很冷,那种冷,似乎要把他的血管都给冻结了一般。
柳红鱼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些画面,平静专注地驭剑,突破风雪的袭扰,慢慢靠近那个洞口。
忽然,他闷哼一声,右手的剑诀散开。
寒意骤然侵入,凉果的身体瞬间僵硬,无法抓紧他的腰带。
柳红鱼左手剑镯一抖,卷住凉果的身体一道掷进石壁上的那个洞里,然后从剑上跌落。
风雪骤疾,如一道漩涡,瞬间将他吞噬。
凉果摔落在洞口的雪地上,柳红鱼跟在后面,赫然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钱默。
然而让凉果他们震惊的是,此时的钱默,好像是被人囚禁在这里一样。
凉果吸了吸鼻子,看到正前方有一盆炭火。
炭火之上,吊着一个男人,除了底裤之外,全身没有一件衣服。
伤痕累累的钱默。
瞧见钱默被绑得严实,吊在梁奄奄一息的样子,凉果的心一阵狂跳,随后他发现钱默的身上插着七根银针。
那银针的长度不一,最长的一根足足有半米,从钱默的胸口透体而过,最短的,也露出体外十几厘米,而在他的脑袋,前额、后脑勺和左脸处,分别插着三根。
这七根银针,将钱默钳制得死死,完全动弹不得。
而除了钱默之外,那炭火旁边还躺着几个人,似乎都已经昏了过去。
凉果顾不得寒意侵袭,爬至崖边,走了进去。
他没有犹豫,掏出贴身匕首来,将吊着钱默的绳索斩断,随后将落下来的钱默抱住,手并不停,匕首如游龙,将他身的绳索给全部割断了去。
钱默似乎没有完全昏迷,他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钱默伸手,将插在头的三根银针取下——这过程痛苦无比,即便是以他的耐力,也忍不住嘶吼起来,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咬牙说道:“凉果,谢谢你,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过来了,你要不就快点跑吧!”
“什么路数?”
“不是很清楚,有点像恶魔信徒的行事风格,但又不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