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胎四个

卫子凤前去京州转眼已过一年,皇帝暗暗给他修书一封,说许久不见,分外想念,提醒他一年之间已到,该回来了。

不料,卫子凤回信说,请陛下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待他令京州焕然一新后,再去见他,也只有这般,回去后才不会被人笑话。

卫桐也寄来了信,说本想去看他的计划被打乱了,她怀孕了。

四姐怀孕了。

不久之后,他就要做舅舅了。

“恭喜四姐。”

对着书信,他低喃一声。

子苏也写来信说,汤远的女儿被后娘虐待,现在被奶奶收养在膝下。

最后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收到我的信,你再不回信,我就要生气了。你再不回来,时间久了,我可能就忘了你了。

墨玉现在持家,再不像以往那般就是个甩手掌柜,如今要忙的事情多,也不是想甩手走开就能走开,写信给他说:望他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等找个空档,她会去看他。

看着一张张的来信,他提笔修书一封。

向家人问好,请母亲代他向姐姐问好,祝贺。

一切都好,莫挂念。

母亲也莫要再来回奔波,比较年纪也渐长,望她也保重身体,来年他就会回来。

他一句来年,却是让墨玉等了一年又一年。

转眼又是一年,在春暖花开、百花齐放,如卫桐所愿,一胎抱三还多一个。

超额完成了生子任务。

就是这个过程不好受,即使是个铁汉子,也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半夜的时候羊水破了,一大早上就开了宫口,要生了。

白奕也让人把消息送到了墨玉跟前,她急忙就过来了。

守在女儿跟前,看女儿小脸憋得痛苦,她这个当母亲的不由得眼泪汪汪着安慰她:“六六,再忍一忍,就好了。”

卫桐也拿出余力安慰道:“娘,你别哭,我没事,顶得住,你快出去,把九哥拦住,千万没让他闯进来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她人在屋里就听见外面的婆子在拦人,喊着:“小侯爷你不能进,你不能进啊!”

她也不想让他进来看见自己因生孩子表情扭曲的模样。

别人都能生,怎么就到她这儿不行了。

好吧,她承认,在生孩子这事上她是出手干预了一下,才致一胎四个。

她虽活该,可一想到一下子生出四个,她就觉得值了。

墨玉摸了把眼泪,奔了出去,一把就拽住了要进来的傅九川道:“阿九你快出去吧,六六不想让你进来。”

他硬生生的被拦在了外面。

跟着一起站在外面等候的除了青衣侯府的人,还有玉凰,她顺便把翩翩也带了过来,见识见识什么叫生孩子。

乔玥儿也来了。

成亲到在,她还没怀上。

人在外面,时不时听见从里面传出来卫桐因产子而发出来的痛苦声音。

一众人听得头皮发麻。

当一声孩子的啼哭声传来后,里面传来报喜的声音:“恭喜小侯爷,是位小公子。”

一众人围了上去要看,博老爷子先接在了怀里,满脸是笑,道:“都来看看,像不像我。”

他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子太像他了。

众人都笑着说像,像。

玉凰伸着脑袋瞅了一眼,实在没看出来哪里像。

刚生出来的小孩子丑,绝不是传说。

小公子取名一个‘百’字。

第一个小公子生出来后,下面的再生就容易了。

第二个出来的是一位小姐,取名一个‘花’字。

第三个和第四个也都是小公子,取名‘齐’和‘放’字。

卫桐以她超凡的毅力一口气产了四子女,在最后一个孩子全部呱呱落地后,再也撑不住了,累得她眼睛一黑,昏睡过去。

任凭身边欢声笑语,她是听不见了。

傅九川看着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出来,头皮发麻,冲了进去,抱住昏睡中的女孩儿亲吻她的脸。

他就不该听她的,这么小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墨玉默默走进来,看了看睡着的女儿和守在床边的女婿,默默咽下眼泪。

苦尽甘来。

以后,女儿的后半生就都是甜了。

外屋的人坐在一起,围着四个刚出生的孩子,欢声笑语,讨论着孩子们更像谁。

莫家和靖安侯府也都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听闻她已顺利产子后,该来的就全都跑了过来看望。

庄博也携带着童蓉过来了。

童蓉孕肚已明显,八月份就足月了。

之所以迟迟没有生孩子,是因为卫桐提前告诉她,女孩儿太早产生不好,让她过两年大一些再生。

庄博也同意晚点再生。

他们不急于生孩子,没想到卫桐竟抢在她前头生了。

明明霍桐比她还小一岁。

那厢的卫桐直睡到午后才醒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脑子里想的就是:孩子。

她扭脸一看,看见傅九川就坐在床边守着她,握着她的手。

“微微,醒了。”

“还疼吗?”

卫桐看了看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在这儿?”

“我洗脸了吗?”

她半夜就开始阵痛,一早就开始要生了,为了生这个孩子,生得她满头大汗。

生完就睡过去了。

还洗什么脸。

傅九川俯身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柔得要挤出水来。

“祖宗,脸不重要。”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什么脸。

“告诉我好一些没有?还疼不疼?”

听他语气发沉又发软,看他到现在还一脸担忧,卫桐心里也一软,“不疼,我好了,别担心。”

青年吻吻她的额头,“以后咱们再不生了。”

她在里面生个孩子,他在外面差点要丢半条命。

听她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他恨不得自己生。

卫桐:“孩子呢?”

孩子都在外屋。

外屋有四位奶娘照看着,还有家人在这儿聊天。

傅九川出去叫人,让她们把孩子抱过来。

四位睡熟了的孩子分别抱到卫桐跟前。

她坐在榻上,身后垫了个靠枕,想把孩子抱过来,结果她一双手臂只能抱一个。

孩子实在太小了。

好在她已有了抱孩子的经验,一手抱了个婴孩儿后问:“我抱的是哪个?”

奶娘笑说她抱的是小姐。

她仔细辩认了一下孩子,想把他们都记住。

孩子是异卵,模样上不会相同,所以也好辩认。

但真的好丑啊!

第一个孩子的小脑袋都给挤压变形了。

再丑也是自己的孩子,何况以后还是会变好的,卫桐看得抱着孩子爱不释手。

喜不自禁。

白奕这时让奴婢把饭端进来,拿个炕桌放在床上。

生孩子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上,现在饭一送过来,还真就饿了。

一屋人坐在旁边看她吃。

直等到天黑,人散了,各自打道回府。

傅九川也终于可以躺到床上,一把抱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使劲的亲了亲。

“心肝。”

他把人揉在怀里,紧得一点缝隙都不留。

卫桐推着他:“你弄疼我了。”

“抱得太紧了。”

可即使这般,他还是觉得不够。

“我想看宝宝。”

男人抱着她不撒手,道:“白天再看他们,晚上你也看看我。”

卫桐捧着他的脸看了看,“我看完了。”

他被逗笑,就起起唤了奶娘把孩子推过来。

因为是一胎四个,所以,卫桐这边就提前准备了可以容纳四个的小推车。

婴孩儿睡得香甜,全在梦中。

待奶娘退下,卫桐坐起来趴在推上仔细看了看,伸手轻轻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

傅九川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腰,道:“看够了吗?”

“这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来的,怎么可能会看不够。”

妻子的声音娇中带软,明显带着炫耀,他却听得心里一疼,抱紧她道:“着实让娘子辛苦了。”

“辛苦也是值得的,你不要太娇气了。”

“……”傅九川瞧她一脸喜滋滋,他心里的那点心疼被她毫不留情的一把抹去了。

本想让她早点休息的,结果她精神大好,对着几个孩子使劲的拍照,说是要留念。

她愣是坐着看了孩子们足足一个时辰后,才肯让奶娘把孩子带走。

傅九川怕她兴奋过了头,把烛火一吹,哄着她睡觉。

她是睡着了,但醒得也早。

睁开眼睛,来不及洗漱,就喊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陪产在家的傅九川听见她的声音后就自己推着孩子进来了。

“你怎么还在家呀。”卫桐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脸。

她脸没洗牙没刷头也没梳。

一早看不见他身边,还以为他去翰林院了。

“请了产假。”傅九川过来拉下她的手道:“好了好了,别捂了。”

“我的女孩儿永远都是天下第一美。”

她轻哼一声。

虽然不信自己现在有多美,还是被哄得美滋滋。

奴婢端了温水过来给她洗漱,又要伺候她梳妆,傅九川拿起梳子,让奴婢下去了。

他把妻子散开的发绾成了一个髻,盘在了头顶,又拿了送她的发簪给插上。

这只发簪上有十八颗蓝宝石,代表了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为妻子绾发了。

因为常绾,才练就了这般熟悉的手法。

等给她绾过发,又拿来小镜子给她看一看。

卫桐满意的点点头,眼里含了笑:“谢谢我九哥。”

她起身,要去看自己的宝宝。

奴婢又把早膳送了进来。

她恋恋不舍的盯着四个宝宝看,傅九川一把抱过来,让她坐下先吃饭。

她喝了一口燕窝粥,忍不住又夸了一句:“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

傅九川顺着她的话道:“也不看看这是谁生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生十个,十全十美。”

想想那场景,她都觉得好开心。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又不怕疼。”

“我怕。”

他心里已决定了,绝不会再让她生了。

这当然是他单方面的决定。

当她千娇百媚的抱着他,用娇滴滴的喊着:“给我孩子。”

他又能忍得住多少次。

等她吃过饭,又抱了睡醒的孩子逗一会儿。

四个孩子一起醒,一起哭。

奶娘忙过来喂奶的喂奶,换尿布的换尿布。

闲人玉凰和莫文歌一大早就又跑来了。

莫文歌把师傅也带了过来,祁夕带了一些礼品,补品。

一大早上,她这边屋里又热闹起来。

四个小婴儿一排排,实在太让人稀奇了。

三周岁已过的傅雪川现在老厉害了,站在推车前就要把其中一个娃娃捞起来往怀里抱。

奶娘眼疾手快的把他给拦住,哄着不让他去抱。

他急得直跺脚,小奶音冲天,“抱抱,抱抱。”

他抱抱怎么啦。

他们都能抱,就是不肯让他抱。

白奕过来抱住他,笑着哄道:“雪川你还小,等再过两年力气大一些,就可以抱得动了。”

傅雪川不服气,“我抱得动。”

急得他都快要哭了。

好想抱。

傅九川过来抱出一个奶娃放他手里,教他如何抱。

他用力抱住,牢牢抱住。

根本就没有娘亲担心的问题发生。

太小看人了。

那厢,卫桐和两个女孩儿聊天。

“莫文歌你也十五岁了吧。”

莫文歌掐指一算,“啊,我还真十五了。”

不知不觉,她都这么大了。

玉凰被逗笑。

卫桐道:“是时候给文歌说一门亲事了,你有什么要求说一说,我给你留意着。”

莫文歌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说亲了,仔细想了想,道:“他必须自己会挣很多钱。”

这一点必须的。

只有自己会挣钱,才是最保险。

家里再有钱都不如自己会挣钱来得可靠。

“长得一定要好看。”

她长得也不差,不能找个丑男。

“个子一定要高,人一定要瘦,和我大哥差不多就成了。”

噗……

玉凰被逗笑了,道:“你大哥的个子有多少人能比得过?”

“稍微矮一点也可以,但不能太矮了。”

卫桐道:“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要个高富帅吗?我给你留意着。”

莫文歌面上绯红,不好意思的道:“谁也不想要个穷矮挫吧。”

卫桐一怔,她确实肯定,自己并没有对莫文歌说过穷矮挫这句话。

不得不说她举一反三的本事还是挺强的。

玉凰笑骂她:“你可真是没羞没臊。”

莫文歌不服气,“明明我脸都已经红了。”

卫桐也被逗得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莫文歌心情倍好。

坐在马车里,看见祁夕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道:“师傅,我就要嫁人了,你怎么还没成亲?”

祁夕怔了一下。

“师傅你到底有多大了。”

“二十五了。”

莫文歌打量着他,“年纪虽然是老了点,但师傅胜在长得好看,又能赚钱,找个漂亮姑娘成亲不是难事,回头让我嫂子也给你留意着点,有合适的姑娘就介绍你相看。”

祁夕神色不明,道:“不必了。”

“干嘛呀,你难不成要孤独终老呀?”

“等我以后成了家,可没时间天天陪你的。”

祁夕:“你不必陪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肯定会孝敬你的,你放心吧。”

祁夕挑起帷布看向车窗之外。

外面的街道热闹非凡。

不过,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停。”

他对车夫喊了一声,举步就下去了。

莫文歌急忙跟着他,拽着他的衣袍道:“你干什么?”

“看看御王。”

他指了一下方向。

御王正在和一个相当好看的女子站在街上。

旁边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一位是小公子,一位小姑娘,被御王的人控制着。

他对身边的人吩咐:“把她们都给本王捆起来。”

他的亲卫立刻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小孩子哭着直喊:娘亲,娘亲。

御王也扭身就走。

亲卫上去就要把女子一并捆绑起来,女子抬手就把人挥开,追着御王挡在她面前喊:“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啊!”

“求求你了。”她顿时泪流满面,扑在他脚前抱住他的腿,“要杀要剐,我由你,求你不要伤害孩子。”

御王面色冷着,喜怒难辩,使劲挣开腿,举步就往马车里去了。

女子爬起来就又追了过去,一边喊:“御王,御王。”

亲卫拦下她,刀逼在她脖颈上。

御王的亲卫玄羽道:“带下去。”

女子再不挣扎,被押了下去,一路去了御王府。

回到御王府后,女子被推进了客堂,御王面色冷寒的坐在那里。

左右看不见孩子,女子面上难掩惊慌,身上的力气仿若被抽走了大半,她颤抖的爬向那个寒气逼人的男人,跪在他脚下乞求:“御王,你若有恨,杀了我,放过孩子可好?”

她泪流满面,似乎也不能让他有半分的怜惜。

他冷冷的睨视着她,道:“你一个云国女人,凭什么生本王的孩子?”

“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

女人哽咽着解释,“御王当年被镇北将军送到我军来时,刚好东阳王也来了边境——”

她是云国人,姓宁,名弄清。

一家人长年驻守在云国边境,身边兄弟姐妹也是众多。

其中有一庶妹,在看到东阳王后心生爱慕,但这东阳王又对她起了心思,为了毁她清白,庶妹给她下了药,把她扔在了关押御王的屋里。

她被药驱使,难以自控,就把御王给睡了。

为了防止御王逃跑,每天都会给他服软骨散。

所以,御王毫无抵抗之力。

这事自然是东阳王撞破了。

父亲震怒,下令把她关押起来。

她也恨在心头,擅自逃出来后把庶妹杀了。

自知家里容不下她,她也逃了。

再后来,她听闻边境那边一再失利,皇帝一怒之下直接把她父亲调了回来,职位一降再降。

等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

根本没有生育经验的她,还以为自己是长胖了,想把孩子打掉都来不及了。

她勉强解释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御王神色不明,喊来亲卫,道:“把这个女人押下去。”

“御王,御王,孩子呢,孩子呢。”

宁弄清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哀求,却听他冷冰冰的道:“杀了。”

“不要不要。”她痛哭失声,弄湿他的衣摆,玄羽过来拉她,竟是拉也拉不开。

“御王,只要你留孩子一命,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你。”

御王没说话,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对玄羽道:“准备刺印。”

玄羽应声,退下。

宁弄清呆坐在他面前,松了口气。

孩子的命好像是保住了。

过了一会儿,玄羽进来,手里捧了针和墨过来。

烙上他的印,就是他的奴了。

御王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对女人道:“脱。”

宁弄清手上微抖,颤抖着把外衣退去。

玄羽退下,把门关上。

御王来到她身后,在她背上找了个位置,取针点墨。

女子肌肤如玉,当真是一碰就破。

因为没有麻醉,刺下去的痛感很快蔓延全身。

一开始还能咬着牙强忍着,到最后她气息也难免急促起来了。

他手法很不快也不慢,刺出一个‘奴’字。

等她刺完,她已是满头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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