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洲那部纯钢琴黑的手机就平放在桌面上,屏幕亮起,是有来电闪烁着。
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上面备注着徐逸轩的名字。
呵呵,他还真是贼心不死!居然还在跟徐逸轩联系,这是还想要抓我的什么把柄吗?
看到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非常警惕地将手机收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指着桌子对面道,
“坐吧!”
我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顾远洲甩了响指,
“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走过来将精美的菜单递给他,他则将菜单送到了我面前,
“想吃什么,可以点了!”
我对菜单毫无兴趣,都没有伸手去接。
“顾远洲,我没有什么心情吃饭,直接说事吧!”
顾远洲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递到了我面前。
“据最新资料统计,天骄公司抢走了我们将近百分之十六的老客户!你们这种行为,有失妥当!”
“顾远洲,身为臻一公司的老大,你需要的是动用你的聪明才智去想办法留住客户,而不是在这里对我使用一些下三滥的三手段。毕竟市场就这么大,谁的产品做更好更优质,客户就会选择谁!”
顾远洲手里握着红酒杯子,他似乎也不生气,一双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我。
良久,他勾起了唇角。
“你觉得,我如果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吗?”
我感受到了顾远洲眸底的阴寒。
其实顾远洲的气场一直都是在的。
以前,他跟我舅舅宋世雄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
或许是因为恋爱结婚,我跟他越来越熟悉之后,就没有了防备之心,产生了亲密感之后,就觉察不到他身上的那股戾气了。
而现在,当我认清楚他的真面目之后,又重新感觉到了这股戾气。
“顾远洲,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顾远洲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又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跟徐逸轩什么时候分手的?具体是哪个月,哪一天,当时是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问题让我有了一些防备,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又仔细地看了他一眼。
“顾总记忆真差,那天你不是故意带着徐逸轩去我订婚仪式上闹腾,你难道就不知道我跟他哪天分手的吗?”
顾远洲拿起桌面上精制打火机,在手里来回地打着。
这家餐厅仍旧临水。
坐在这里,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远处水天相交的地方,有一片繁星。
这个时间点,餐厅基本上没有人了。
就只剩下我跟顾远洲两个人。
以及一名服务员!
灯光低调雅致,我跟顾远洲虽然面对面地坐着,却无法看清楚对方眼底的黑暗。
他的心机城俯远超出我的想像。
他没有回答我,他甚至都不顺着我的话题走。
“你知道徐逸轩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你真可笑,我为什么要去打听前任父母的名字?”
“你的高三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顾远洲,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这些吗?你打听我这么多隐私,我要是全部告诉你了,你不得利用这些来攻击我啊?”
“你小时候跟徐逸轩在哪所小学就读的?”
“这个你问他好了啊?”
“别人的父母叫什么你不知道,但是你爸爸有兄弟几个,你母亲有几个姐妹,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我心中微惊,顾远洲一共问了五个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是关于宋小蕴的身世。
事实上,我也的确实不知道这些细节。
我只是继承了宋小蕴的身体,并没有继承她的记忆,我对她的过往并不了解。
但问题的重点是,顾远洲为什么要去追问这些?
“顾远洲,如果你心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隐私的话,那我先走了!”
顾远洲从包包里拿出来一只蓝色的笔记本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从宋小蕴的出租屋里找到的!这是她的日记……你知道她都写了些什么吗?”
“我不管她写了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利拿!”
我伸手就要去抢。
想不到他动作更快,直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男人大手如同铁钳一般,将我控制得严严实实的。
让我无法动弹。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顾远洲,你真不要脸!你竟然偷我的东西!!”
我很愤怒,他却笑了。
“你的东西?这不是你的东西,这是宋小蕴的东西,而你……根本不是宋小蕴!”
“顾远洲,你在胡说什么?”
“好,如果你真的是宋小蕴,那你告诉我,这日记本里写的什么内容?”
“你放开我,放开我就告诉你!”
顾远洲闻言果真是松开了手。
我不跟他罗嗦,仍旧是一把抓住了桌面上的笔记本,这便直接朝着餐厅外面跑去。
我跑得飞快,把自己的全部力气都用上了,感觉以前学校跑田径运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爆发过。
但是,让我诧异的是,他并没有追出来。
我不敢停,跑到马路边上,迅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之后,才发现手机在响。
是未读的短信,顾远洲发过来的,只有两个字,“打开看看!”
我赶紧打开了蓝色的日记本,里面一片空白,只有首页只有几个字。
是顾远洲写上去的。
想要真的日本记,回来找我!
气得我要爆走,赶紧喊住了司机,“师傅,麻烦您往回开。”
十几分钟之后,我又重新回到了水上餐厅。
此时,顾远洲仍旧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眯着眼睛看向我。
他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
看到我回来,他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我说过的,如果玩真的,你玩不过我!”
“真的日记本在哪里?”
他看着我,
“你是不是也很好奇宋小蕴得了什么绝症?”
“顾远洲,你在套我的话?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已经有了防备,你是不可能从我这里套到什么话的。”
顾远洲不慌不忙地抽完手里的烟。
“一个人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这不奇怪吗!”
“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宋小蕴!你对她的任何事情一无所知!”
“日记本在哪里?”
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你还记得宋小蕴刚到臻一公司上班的时候吗?她那时候是不是总被公司里的员工欺负?”
我认真想了想,脑子里似乎不太记得过去的细节了,只是觉得那时候的宋小蕴不会打扮,不修边幅,戴着眼镜,还有些神情惚恍,我只当她是新入职场的小菜鸟,对新环境不太适应,并没有往深处想。
现在想来,似乎的确有些问题!
“顾远洲,你到底想什么说什么?”
顾远洲又看了我一眼,颇有几分深意地说道,“宋小蕴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