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抬头间,已经有一道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而此时,我还泡在浴缸里,虽然没有全脱光,但是上半身也只剩下一件内衣了。
所以,丁一诺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下意识地转过身退了出去。
虽然我跟他结婚了。
但彼此根本没有夫妻之实,连最亲密的动作都不曾有过。
没有肌肤之亲的两个人,自然也不好意思赤呈相对。
这一幕似乎被顾远洲给捕捉到了,他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眸光。
他瞟了我一眼,又看向门外的丁一诺。
然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丁一诺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顾远洲冷笑着问他,
“怎么,不好意思看向自己的妻子吗?”
丁一诺没有答他的腔,而是直接朝着我走过来。
“我来帮你处理吧!”
他拿了一条浴巾过来递给我,意思是让我包着浴巾出来。
但是顾远洲伸手拦住了他。
“丁先生,这里不需要你!请你出去吧!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很显然,顾远洲有生出了霸占之心了。
他想将我视为己有。
很显然,他这种做法是不合理的。
丁一诺直接拒绝了,
“路易斯先生,我提醒你一声,她是你的妻姐!你在这里有所不便!”
“我便不便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是我太太!”
丁一诺开始换了一种说法。
顾远洲冷笑,
“都离婚了,还能算太太吗?”
“复婚是大概率的事情,早晚都是。”
“呵……是吗?既然是你太太,那你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受伤的吗?”
面对顾远洲的质问,丁一诺沉默不语。
顾远洲冷笑,
“你既然声称她是你太太,她受伤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你有尽到保护她的义务吗?你把她当什么了?”
丁一诺沉默了一会,
“如果是你把她救回来的,我对你不胜感激……但是,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挑恤。”
“我挑恤你?太可笑了!你根本都不能称得我的对手!丁一诺,你知不知道,她受到的这些伤害都是你带给她的!是那个姓蒋的家人来伤害她的,你知不知道?”
顾远洲的气焰非常嚣张,态度也是咄咄逼人。
丁一诺脸色始终沉默。
“你保护不了她,就没有必要强撑!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娶她为妻,懂了吗?”
顾远洲的话,一次次地逼迫着丁一诺。
最终,丁一诺是忍无可忍,直言道,
“我也提醒你一声,别忘了,阿蕴当初是死在谁的手里。”
这一句话,算是戳中了顾远洲的死穴,他脸色铁青,站在原地,双眸冷怒直冒火光。
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快要将这幢房子给点燃了。
“当初案子已经判了,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不管是谁做的,至少你没有尽到保护她的义务。更何况,你现在已经娶了她的妹妹,就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不要越矩,否则会让她难过的。”
丁一诺的情绪始终平稳,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具杀伤力。
怼得顾远洲无话可说。
顾远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怒气匆匆地走了出去。
浴室里,很快就只剩下我跟丁一诺两个人了。
良久,丁一诺这才转身看向我,
“身上有伤口吗?”
“我想先洗澡,你在外面等好吗?”
“你一个人能行吗?”
“能!”
“好,我就站在门口,你不要锁门,我不会进来的,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就行。”
“嗯!”
我在浴缸里没有动,丁一诺主动走到了门口,顺手将浴室门给关上。
并没有反锁,只是虚掩了。
我知道他站在门外,其实并不知道担心他会闯进来,他是个正人君子,人品是绝对可靠的。
我拿了花洒,开始清理身上的脏东西。
热水喷洒在身上,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很不舒服,这种感觉,让我意识到,我身上有很多伤……
匆匆地清洗好,然后用浴巾擦干了身体,换上睡衣走了出来。
丁一诺已经打电话让人送过来了一些药物。
我走进卧室的时候,他就正在调配这些药物。
“躺到沙发上面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好!”
我穿的是一件香槟色的开胸束腰式睡袍,这样比较方便查看伤口。
我坐在沙发上,先将睡袍的下摆撩了起来,露出了我的双腿。
丁一诺蹲在地上,他看到我腿上那满目的疮痍,当场也是愣住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
满小腿都是青紫色的淤青痕迹,纵横交错,有些地方已经发黑了。
看着都疼,但我当时竟然没有感觉到太疼。
丁一诺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伸手试图帮我按摩一下,但手指刚触碰到我的肌肤,我便疼得嘶了一声。
“很疼?”
“嗯嗯,有一点!”
他的动作便放松了很多,
“一会要忍耐一下,这些地方需要热敷!”
“好!”
丁一诺的话不多,他的动作很慢很细致,似乎生怕弄疼了我一样。
但其实是,无论他的动作再怎么轻,我都会感觉到疼痛。
好在他的动作很利索,不一会便将腿上的伤处理好了。
手臂上有些划痕,倒是轻伤,用消炎药水涂擦一下就差不多了。
“把睡袍脱了,让我看看上半身!”
丁一诺平静地说道。
“呃,上面没有受伤,我有穿了衣服的。”
“给我检查一下,阿蕴,我是医生……”
“真的不用看了。”
我一再坚持,我真的很不习惯在丁一诺面前一丝不挂。
丁一诺脸色平静,
“阿蕴!之前我生病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细心地照顾我?你没有看我的身子吗?”
他问得坦然,我一时竟然无语……
“在医生的眼里,都是些器官,没有过份的想法……”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矫情了。
只能将身上的睡袍系带给解开,慢慢脱了下来。
一切正如他所说,他显得很坦然。
他的目光并没有朝着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去,而是朝着身上的伤看了过去。
身前倒是没有什么伤,我有护着肚子。
而后背的伤,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