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如实回答,其实也不知道顾远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远渊闻言沉默。
他紧盯着夜色中的招牌,手里的烟一直在抽着。
“你是不是不相信那视频的真实性,要不要我把店铺经理叫过来,我相信他们很乐意为你展示一下的。”
“那一年,我跟我太太刚结婚!”
他双眸凝视着远处,似乎在回忆往事。
“那时候我们事业刚起步,各种资金上的困难……为了能够让公司顺利的运作下去,我们节衣缩食。为了省钱,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吃盒饭,出差的时候,我尽量选择乘坐绿皮车。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上面拥挤,空气污浊不堪,这些我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让我太太吃苦!”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情绪,很容易就将我代入了过去。
那时候,我们的确是很辛苦,白手起家,最初的时候是遭受了很多困难。
生活上的苦倒是无所谓,关键的是精神上折磨,那时候有很多来自外界的压力,质疑,嘲笑。
我沉默!!
顾远洲的眸光依旧望着车窗外。
“我记得我们那时候很穷酸,第一辆车是一辆二手皮卡。之所以选择皮卡,因为它耐草,还可以载货!有时候白天在公司里转悠,晚上还要去送货……其实大男人忙一点,累一点无所谓,但关键的是,我没有能够让我太太过上幸福的生活。她当年,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嫁给了我!但她却跟我吃苦,所以那时候我心里暗暗发誓,等我有钱了,我一定好好爱她。”
“哦!”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内心其实还是没有办法去共情。
后来,你的确是有钱了,但你也养了小三,慈善这一段感情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再怎么解释,再怎么煽情也毫无意义。
顾远洲的话题最后又绕到了这间店铺上面。
“我们结婚的第一个年头,她说过年回娘家,要买点体面的东西。我们吃点苦不要紧,但是体面要有,不能让娘家的人知道我们过得不好。所以,我退掉了他给我定制准备过年的西装,后来在这家参茸行买了最贵的保健品给她舅妈!”
我微惊……
的确,当年给他定制了一套西装。
因为那时候公司正走向正轨,而顾远洲作为一个老板要经常接待客户,他身上却还穿着非常廉价的西装。
并不是因为爱慕虚荣,因为你跟客户谈判的时候,有些势利的客户会觉得你的寒酸是不尊重他,或者对这个订单失去信心。
当初我用私房钱给他订制了一套一万多的西装,想不到他一次没有穿就退掉了。
我当时还以为他不喜欢,想不到,他竟然用在了这里。
我微微分神的瞬间,他却紧盯着我看。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被顾总的故事给吸引了!”
他见我毫不动容,这便又发动了车子。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宋家的门口。
当他拉开车门让我下车的时候,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答案啊!”
我愣了一会,这便下了车。
按下门铃之后,来开门的是吴妈。
我站在门口,吴妈先看见了我便热情地打招呼,“宋小姐你来了!”
我来过几次,她自然是认识我的。
顾远洲上前一步推开了门,“你们认识?”
吴妈笑道,“宋小姐来过几次!都是熟人啦了,顾先生里面请!”
顾远洲进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行踪。
“看来,你不简单!”
吴妈给顾远洲端茶,
“今晚上这雨真大啊!可惜,先生跟太太都不在家,你们打算是……”
我还没有开口,顾远洲就道,
“舅妈生病住院了,我给她换了一家医院。今晚我们住在这里,你收拾一点换洗的衣服,我给她送过去。”
“好,好啊!”吴妈点头同意了。
相比我而言,顾远洲在这里家里拥有更多的话术权。
在跟我结婚之前,他就一直追随我舅舅,在跟我结婚之后,他更是宋家名义上的女婿。
别说在这里小住几日,甚至过来接管这里的房子都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两个这么晚了,肚子饿没有,冰箱里还有些饺子,我给你们煮一些?”
“不用了,吴妈,我们已经吃过了!”
顾远洲接过吴妈端过来的茶水,喝了几口,便又问道,
“舅父这几天回来过吗?”
吴妈摇头,她只是一个普通保姆,对于宋世雄生意,行踪等一无所知。
只是因为担忧,又开始询问吴丽娟的病情。
顾远洲突然道,“你明天给两位少爷打个电话,就说他们的母亲病危。”
吴妈吓得双手发抖,“真的吗?那么严重吗?”
顾远洲却是很沉稳,“不说严重点,他们都不会回来的。”
吴妈明显慌了神,“哦,我知道了,顾先生,我明天就去打!”
一杯茶没喝完,我便提出了质疑,“顾远洲,你为什么要掺和宋家的事情?”
“你急了?”
顾远洲的神态始终是悠闲的,淡定的。
一会吴妈便又过来了,“顾先生,宋小姐,你们的客房整理好了。”
因为吴妈不知道我的身份,自然是按客人给我整理了一间客卧。
但顾远洲却是对吴妈道,“她今晚上睡我太太的闺房!”
那间闺房,便是我生前在宋家的一个房间……吴妈微惊,毕竟对于她来说,住死人的房间,这是任何客人都不愿意的事情。
不过,按身份地位来说,顾远洲也算是宋家的半个主子,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尴尬至极,
“那好,表小姐的卧室一直都有整理干净,两位请便吧!”
我心里越发的疑惑,这个顾远洲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吴妈离开之后,顾远洲背起双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良久,他指着墙壁上一幅油画问我,
“这幅画怎么样?”
我微眯起了眼睛看过去,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当年顾远洲跟我一起法国渡蜜月时买的,那时候臻一已经有了起色,我们经济条件好了很多……
后来被我挂在了西客厅的走廊里,这么多年也没有摘下来过。
此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意图,只是淡然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已经过时了。”
物是人非,谈什么过往!!
他看了我一眼,又道,“去我太太的闺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