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顾远洲四年的背叛,或许是因为他多年对我的利用,所以,在得知是他给我舅父一家下药的时候,我对他的恨意也到了顶峰。
我将所有的恨都藏在了这杯咖啡里。
我想要让他死。
让他现在就死在我面前。
顾远洲却并没有急着喝那杯咖啡,而是盯着我看。
“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哦,跟朋友吃饭了!”
“在哪里吃饭?”
“那个……不重要了,反正跟朋友在一起,不是这里,就是那里了!”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我想不起昨晚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了。
“昨晚上那个男的是谁?”
“顾总,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我害死了谁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看得出来,顾远洲很生气。
“我朋友,他喝多了,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是丁一诺,是不是?”
顾远洲的反应真是敏捷。
我没有想到,丁一诺在醉后说的几句话,就被顾远洲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也迅速地分辨出来了。
我知道纸已经包不住火了,这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是!”
顾远洲闻言,便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
怒火之大,桌面都震动着,咖啡也随之荡出了桌面,有些还溢了出来,流淌在了文件上。
我赶紧拿纸巾去擦,想不到顾远洲却是用摇控关掉了办公室的自动门。
起身便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到了里面。
随后便将我关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顾远洲扯开了领带,直接坐在了桌面上看着我。
“接下来我要问你的问题,你最好说实话,不要隐瞒。因为你作出来的选择,会决定你能继续留在公司。”
最后一句话让我震惊。
他居然想要炒了我?
“我知道了,顾总,你问吧!”
顾远洲用手机在网上搜了一张照片,然后递到了面前,
“昨晚上是他,没错吧?”
网图是天骄公司的年会图,主席台上拿着话筒讲话的年轻男人,正是丁一诺。
我瞟了一眼,点头,
“是他!”
“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顾远洲点燃了一支烟,拿在手里抽了一口,一双阴冷的黑眸打量着我。
从他昨晚上给我发了那么多短信,我能够猜测到他内心在煎熬。
“嗯,没有多久,就几个月吧。”
“是进公司前,还是在进公司后?”
他的语气很像在审讯犯人。
我也如按照宋小蕴的经历来‘老实’回答。
让顾远洲看不出来破绽来。
“进公司后吧!”
“那你知道天骄公司跟我们公司是竞争对手吧?”
“不清楚!没有人告诉我!”
“没有人告诉你?”
顾远洲又是一声冷笑,
“那你们一周见几次面?”
“没有经常见面,很少……总共不超过三次吧!”
“见面的时候,他有叫你做一些什么吗?比如窃取公司的机密?再比如,跟我作对?”
顾远洲那眼神,是对我非常的不信任。
我自然否定了,“没有!都没有!准确地说,我跟丁先生不是单独认识的。我是跟温雅在一起的时候,认识丁先生的。昨晚上吃饭是温小姐请的。”
一听到温雅的名字,顾远洲当即皱紧了眉头,
“你跟温雅走得这么近?”
“哦……是以前顾太太在世时,介绍我们认识的。”
“你真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们私底下没有交情!”
我对答如流。
顾远洲的眸光就像老狐狸一样,紧盯着我看,几秒钟之后他突然道:
“可以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吗?”
“好!”
幸好我机灵,昨晚上在丁一诺酒后醉骂顾远洲的时候,我就将他拉黑了。
所以,此时我爽快地将手机递给了顾远洲。
让我意外的是。
顾远洲并没有翻看我的微信,而是直接用我的手机拨通了丁一诺的电话号码。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丁一诺就接听了。
他几乎是秒接的。
“阿蕴,怎么了?是不是顾远洲为难你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丁一诺的话,我简直尴尬至极。
随后,顾远洲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冷笑地看着我,
“这是只见了几次面的朋友?”
“顾总,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交待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关系?还有,他给了你什么任务!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抱歉,顾总,虽然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但是,感情上的事情是我的私事,我交朋友也是我的权利,我不觉得我应该向顾总交待。”
我觉得这种时候闭嘴最好,因为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主要是顾远洲这个男人很精明,指不定他又用什么招术给拆穿了。
顾远洲现在的状态是很正常的。
他伸手将烟给掐灭了,起身走到了玻璃窗下,朝着下面看过去。
“我看重你,所以才给了你一切!如果我不看重你,你就什么也不是!”
他的声线透着冷。
我背对着他,冷漠地勾起了唇角。
遥想当年,如果我没有看重他,或许到现在为止,他也谁都不是!
许久,他打开办公室的走了出去。
等我从里面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
他已经将领带整理好了,英俊的脸上透着一股寒意,他看着我,黑眸没有任何感情。
“再问你一次,向我坦白你跟丁一诺的一切!”
“抱歉!”
我再次婉拒了他。
他这才按下了桌面电话的免提按钮。
里面传来了人事经理的回应,“顾总,您找我有事吗?”
“宋小蕴,给她结算工资!”
“顾总,您的意思是……宋小姐辞职啦?”
人事经理有些不解地又问了一句。
的确,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相信,刚刚被总裁捧上来的公司副总经理,还还没有干满一个月就被开除了。
事实上,我也没有想到顾远洲炒我的时候,竟然也这般的果断,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是!”
“那有什么补贴!”
“没有,是她自己自动离职!”
随后,顾远洲便挂断了电话,眸含挑衅地看向我。
或许他是在等待我的反转或者妥协。
但我并不想,我只是将桌面上的咖啡再次推到了他的面前,
“顾总,这是我最后为你泡下的一杯咖啡!”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喝,但是既然下了药,就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