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鑫集团回来之后,我一直有些精神恍惚。
一个人在马路上走了很久。
就像一缕没有思想的游魂,在街上游荡着,心里很乱,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耳畔一直是顾远洲那深沉可怕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只手拉住了我。
我这才惊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原本热闹的城市,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我浑身都打湿了。
“小蕴,你怎么了?”
拉着我的人,正是沈逸书。
他正好应酬完,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我,这便将我送回了西山路。
进门之后,他看着我神情恍惚,从洗澡间拿了一条干的毛巾给我,
“小蕴,你脸色这么苍白,你是不是生病了?”
“呃!”
我用毯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沈逸书去厨房给我煮了一碗红糖姜汤,双手捧着送到我面前,
“小蕴,来,喝点热的姜汤,暖暖身子。”
“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们之间还谈谢吗?”
“逸书,我现在正在渡过一段很艰难的时刻,我真的,很难……”
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我不敢在顾远洲面前掉下的眼泪,此时此刻,忍不住泪如雨下,都滴进了这汤姜里。
沈逸书看着我,他有些束手无措,一会递给我纸巾,一会又拿着一个苹果……
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我忍俊不住地笑了。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了。”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帮到你。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许可以帮到你的。”
沈逸书的眼神是真诚的,态度也是很诚实的。
但我很清楚,他帮不了我。
我自己的事情,只有我能帮到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的悲伤之后,我很快便振作起来了。
我的神绪也很快稳定了起来,
“没事了,逸书,我已经好了。”
沈逸书闻言直摇头,
“你总是把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其实……我没有那么不成熟的,如果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向你证明,我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要多。”
“你已经帮到我了,逸书,这碗姜汤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让我舒服了很多。”
沈逸书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今晚上留下来陪你。”
“不必了,我真的很好……”
我一再坚持,但沈逸书还是不肯走。
不过,我表面上的微笑,的确是在掩饰着内心的崩溃。
既然他非要留下来,我也无心再去赶走他了。
这一夜,他留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一个躺在卧室里。
整夜也没有入睡……
直到凌晨时分,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
又是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起床之后,我推开门,沈逸书还在这里,他在打电话,看到我便将手机收了。
“怎么了?给谁打电话?”
“呃……我刚才听见你做恶梦,我知道,有些话你可能不太好跟我说,所以,我打电话让温小姐过来了。”
我笑了,“逸书!你还真是个机灵鬼!”
“虽然你是夸我的,但我还希望从你嘴里听到:你是个很成熟的男人之类的话!”
“好啊,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半个小时之后,温雅赶到之后,沈逸书这才离开。
其实有这些朋友,我心里还是很踏实的。
他们让我感觉到不那么孤单。
温雅坐在沙发上,拉着我的手反复地询问着,“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逸书昨晚上看到你的时候,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脖子上还有伤……他很担心你,但又不敢多问,怕吓到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紧了温雅。
“昨天去见顾远洲了!”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对你做什么了?”
“温雅,你别问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去提了。”
“我知道,该死的禽兽是不是对你做了那种事情?”
“温雅!!”我声音哽咽。
温雅抱着我,伸手轻拍着我的肩膀,
“好,好,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唉,妈的,老娘真想拿把刀子把他给捅了。”
那天不堪的一幕,我不想去回忆。
跟顾远洲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他内心竟然如此阴暗。
他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他怎么可以?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啊?”
“蕊蕊!”
“什么,卧槽,这个禽兽把丁蕊蕊绑架了吗?”
“我没有证据,我不知道,但我感觉跟他有关系。你想想啊,放眼望去,除了顾远洲,谁跟丁家有仇呢?谁会绑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呢?再说了,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的丧心疯狂,不是他是谁啊?”
我在心里反复地思考,推测,最终得出来的结果就是他。
“那,那,他现在答应放蕊蕊了吗?”
我手指按着太阳穴,因为事发突然,我当时被愤怒情绪占据主导地位,根本没有跟他谈判,我受不了。
他没有底线的伤害让我完全稳不住神。
“我打了他两个耳光,然后跑出来了。”
“唉!”
温雅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也是久久的无语。
“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给他两个耳光……两个耳光怎么能行,那最起码也得十个以上耳光,哎!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容我缓一缓……”
“好吧,那为难你了。一会还要去医院吗?”
“要去的!”
我必须得振作起来,丁一诺现在还等着我呢。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治愈自己的内心。
“你说,顾远洲这个渣男,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啊?”
温雅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为了阿佑的事情,对我打击报复吧!阿佑是他的左右手,再加上齐铭也残了,他现在就像一头暴头的狮子,心里有怒火想要发泄,所以只能找我了!”
“阿蕴……你不要太难过,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现在是已经心如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