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顾远洲是恨透了宋家的人,恨不得所有的宋家人都去死。
他又怎么可能会把全部的遗产留给我?
面对我的疑惑,周琛明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没有弄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弄错?我是专业的律师,你要相当我的专业素质!”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远洲还有个姑姑,她是法定继承人。”
“按道理说是,但是他姑姑出家了。我也找她谈过了,她不接受任何财产,只要我们把顾远洲的骨灰交给她就行了。”
我还在迟疑着……
我感觉这份遗产就像一个馈赠。
是顾远洲故意留给我的,目地就是为了让我一辈子都记着他。
我其实不想要。
但周琛明又劝我道,
“受害人那边的赔偿已经结算清了,如果这些财产你不要的话,就会充公的。”
“无所谓了,充就充吧。”
“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这里面包含了枫叶公馆,臻一公司,还有华鑫集团的股份,以及宋家的那一幢老宅,你真的不要吗?不要的话这会被其他人接管哦。”
周琛明的这一提醒,让我瞬间清醒过来了。
是啊,我为什么不要啊。
臻一公司,还有枫叶公馆,以及大部分的财产,都是我跟顾远洲的婚后财产。
他死了,这些原本就该我继承的。
更何况,华鑫集团和宋宅也是宋家的,只有落到我手里,我才能归还给我舅妈。
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地在这些文件上签上名。
签完字之后,周琛明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任务终于完成了!大功告成了!过几天,一些法律文书,我会以邮寄的方式寄到你手里。”
“哦,好!”
周琛明收起文件,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转身看向我。
“顾远洲的骨灰会送到他姑姑手里,在寺庙那边,你要不要去参加葬礼?”
“不要!”
我冷漠地拒绝了他。
周琛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才离开。
过了两天,周琛明的文件慢慢都寄了过来……
包括一些产权证,还有股权书,各种资产证明等。
我现在暂时也没有精力去接管臻一公司,一股脑地将这些都锁进了抽屉里。
周末,姜婧的女儿满月宴。
我跟温雅一起出席。
或许是因为生的是女儿,姜婧的公婆脸色都不太好看。
在接受宾客们的祝福时,老太太一直强调,
“哎,是个丫头,赔钱货啊!”
姜婧低下头喝汤,没有吭声。
温雅有些气不过,
“妈的,她自己就是个女的,为什么还瞧不起丫头,她自己难道就不是个赔钱货了?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我拦住了她,朝着姜婧看了一眼。
姜婧坐在旁边虽然不说话,但眼底全是抑郁。
温雅这才无奈地叹息。
的确,这一段时间来,姜婧受不了少苦,在月子中心做了一个月的月子。
婆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也就算了,甚至在她回家之后,婆婆还冷嘲热讽,
“就是矫情,像我们生孩子那会。当天生完孩子就能下地干活了。现在的年轻人,做个月子还要专门找人伺候……”
温雅实在是忍不住,当场就怼了起来,
“阿呸,你嫁了个废物男人,看把你得瑟的。但凡有一点心疼你的,会让你吃苦?”
那婆婆听完更不高兴了,指着温雅道,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越来越没有教养了?”
温雅也白了她一眼,
“你这老太太素质也越来越差了。”
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因为温雅经常跟姜婧一块玩,她对温雅的情况也略知道一点,这便直接指着温雅的心窝子戳。
“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就是因为你这性格不好。没有教养,又不懂得尊老爱幼,所以才沦为了大龄剩女的。”
温雅也气笑了,
“谁说我是大龄剩女?”
“人到了年龄就该结婚,你没结婚就是剩女!!”
“那按你这么一说,你也到了该去世的年龄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温雅也是伶牙俐齿的,怼得老太太一愣一愣了。
老太太大约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对手,老脸通红,张着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你……”
温雅扬着下巴,
“老太太,你最好嘴下积点德。今天来了这么多亲戚,你一直在念叨什么生男孩,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亲戚都知道,你对你儿媳妇不满,你打算要虐待她了?”
虽然老太太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毕竟这种心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要真是被所有亲戚知道了,那岂不是会戳她的脊梁骨骂啊?
“没有的事情,我媳妇生的也是我们余家的孩子,我怎么会虐待她,你这小姑娘乱嚼什么舌根啊。”
“是吗?你这老太太真的能够说话算数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在骗人啊?”
“我,我不骗人的!”
“好,那你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发誓。往后要是虐待姜婧母女,就遭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啊。”
温雅趁机推进。
老太太一听大惊失色,
“不行,我可以保证不虐待她们,但是我不可能诅咒自己死啊,你这小姑娘乱说什么啊。我老人家最忌讳的就是死字,你不要乱说啊。”
“哈哈哈,你还怕死啊!如果怕死最好就别做坏事,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多了坏事神明会惩罚你的。”
“我不跟你说话了,不懂事的小姑娘!”
老太太心虚,不敢跟温雅坐在一起了,赶紧拿着碗筷转移到了另一桌。
我拍了拍温雅的肩膀,跟她竖起了大拇指。
温雅嘿嘿笑了两声,
“姜婧,如果这一家人不肯善待你,你就告诉我们。”
姜婧的眸光在人群里搜索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摇头,“嗯,好的!”
温雅这才发现人群里没有了余嘉航的身影,这便问姜婧,“你老公人呢?”
“他说加班!今天没有空回来,不过,没有关系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我的女儿。”
姜婧叹了一口气。
温雅连骂了几声渣男……
但事已至此,似乎骂他也不能产生什么效果了。
这满月酒刚吃完,我跟温雅从宴会厅里走出来时,温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了。
她接完电话之后,转过头看向我,“阿蕴,刚才苏培盛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大马哈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