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沈逸书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毛毛燥燥的小伙子了,怎么还在那边这么暴燥呢?
“呃,你呆会再过来吧!”
我让办公室里的员工先行离开了。
仔细地听过去,可以听见沈逸书在跟姜婧争执,他显得情绪激动。
“沈逸书!”
我轻轻地唤了一声。
外面的争吵声便停了下来。
脚步声由远即近,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沈逸书的手便扶了过来,他抓握住了我的手臂,想要扶着我坐下来。
“小蕴,你坐下来吧!”
“我没事,你别把我当瞎子啊。我这眼睛是涂了药,过两三天就能拆纱布的……”
话说到一半,沈逸书的手便摸索到我的脸上了,他一点点地摸索着,动作极轻,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疼吗?”
简单的两个字,却饱含了深深的关怀。
“没事!”
“小蕴啊,小蕴啊,你常常跟我说,让我要照顾好自己,可是你,你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沈逸书,这是个意外!”
“为什么会有意外,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不谈论这个了,沈逸书……你如果过来找我谈工作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喝杯咖啡,慢慢谈。如果不是的话,那就……你先回去吧。”
我听得出来,沈逸书的情绪非常激动。
我只能极力地淡化自己的困惑。
“我不回去!你需要人照顾!”
“姜婧在这里……而且,你别这样,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的感觉到自己是个废物。等什么时候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我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沈逸书这才冷静了下来。
“阿蕴,我知道了!我不难为你了!是我的错,我只是心疼你!”
“嗯!”
这一番话之后,沈逸书变得冷静了许多。
他拿了一粒苹果,削好皮之后递到了我的手里。
“如果有什么需要,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脆甜的口感瞬间充斥着口腔,
“谢谢你!”
沈逸书坐在旁边,
“你还有啥想吃的水果都告诉我,我给你买!”
“这个季节还有什么水果上市了?”
“夏天……超市里什么都有,凤梨,芒果,龙眼,还有西瓜,哈蜜瓜……”
我笑着摇头,
“不喜欢!苹果就行了!”
沈逸书还是挺有耐心的。
下午陪着我,一直到我下班,任何我出现的问题,比如有合同上的纠纷,他负责帮我审核,然后跟我商谈再确定。
下班之后,因为新买的房子离公司较近,姜婧这便将我送到了新房子这边。
虽然房子里的装修都整齐了,都是还有一些小物件比较缺,比如桌布,洗碗液,还有拖把之类的物品暂时没有。
我眼睛看不见,姜婧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购买这些杂物。
眼睛看不见,刷不成手机,看不成电视。
百般无聊。
突然听见门铃声响起。
我还以为是姜婧回来,这便摸索着去开了门,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手机忘了带吗?”
我说完之后,外面并没有任何回应。
“姜婧,姜婧?”
我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回答。
奇怪了!
难道是附近的小朋友恶作剧吗?
见无人应答,我又将门给关上了。
随后,我便去洗了个澡,之前来这里转过一圈,大概洗澡间在什么位置,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拿了浴巾去了浴室,为了防止打湿眼部的纱布,我特意带了一个防水的浴帽。
在洗澡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乱。
老天爷不会这么变态吧,把最有难度的副本给我?
我不容易熬到差不多找到亲生父亲了,居然让我眼睛瞎掉?
不会的,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洗完澡之后,我摸索着扶着墙壁走出浴室。
地板湿滑,我走得很慢,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像眼睛好时那么自在。
没有了眼睛的检视,很容易出差错。
没走几步,我就被一只椅子给拌倒了,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应该是磕到膝盖了,疼得我直龇牙。
良久,等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手边竟然有一根绳子。
绳子似乎就贴着墙壁系着,我顺着绳子往外走,发现这根绳子不仅可以顺向卧室,还能够走向阳台,客厅和厨房。
绳子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绳结,用来方便计算距离。
有了这根绳子的引导,我不会再没有方向感了。
方便很多。
噫,这根绳子是谁系的,我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没有啊,难道是姜婧做的吗?
我回到卧室,摸索着从床上拿起睡衣换上。
坐下来之后,我仍旧感觉到了膝盖上的疼痛。
伸手摸了一下,手感好像流血了。
我记得好像家里有创可贴的,但是我不记得医药包放在什么地方了。
伸手在桌面上摸了一下,发现了有一个正方形的盒子,看样子,跟医药包的形状很像。
打开盒子之后,我摸到了云南白药粉末,以及创可贴。
有了这两样东西,我可以自己操作。
将伤口的水擦干净之后,然后撒上药粉沫,再贴上创可贴。
处理好伤口之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也正好在我的身边响起,我拿起了手机,划下了接听键。
“阿蕴,听姜婧说你眼睛出问题了,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医生已经做了简单的清创处理,现在就是缠着纱布,两三天去医院摘下来就好了。”
“姜婧说什么眼角膜出问题啊!”
“嗯,是出了一点问题!”
我的反应倒是平静,我眼睛受伤的事情没有通知任何人,我不想朋友担心,我只想我一个人慢慢地处理。
“什么一点问题啊!姜婧说,如果不换视网膜的话,你可能会瞎啊!”
“她说得有点夸张了,医生说,如果有好的眼科医生肯给我做手术的话,还是有大概率恢复的。”
“好的医生,是指丁一诺是吧?他不肯出手吗?”
温雅的嗓门很大,在手机里几乎是在咆哮。
“算了,我跟他又没在关系!”
“什么没有关系,你还是他的前妻呢!”
“什么前妻……那时候只是为了方便帮他治病而已,我们都没有发生过夫妻之实呢!算不得夫妻……”
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有一阵异响,惊得我立即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