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黑暗的地下密道中,黑暗和冰冷充斥其中,仿佛这是地狱的森罗殿,又像是上古凶兽的食道。进一步,退一步,都是死。又或者这本来就是死人该待的地方。
很多年前,这里就死了,随着一个人野心的覆灭死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尘封起来,就连那三只制造出来的怪物也只能在这幽深的地底沉眠。沉眠了几十年,才在前些日子被唤醒,闹了一通,然后终究归于沉寂。
前几天,这里还挺热闹的,苏家老宅的事情发生以后,萧雨歇麾下的军士在这里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清理了一遍。那几天,这里似乎有了一些人气,不那么像是地府。然而这些天,随着清扫工作的结束,却是有死寂了下来。
就在这死寂中,一个诡异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没走一步,都是那般的摇晃。这个人佝偻着身子,背上高高的隆起,像是驼背。
她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抬起了自己另一只手,在蜡黄的灯光下观察着。
只见那只手来回地变化形态,扭曲,变形,然后又恢复原状。只是拿手的颜色材质,都不想是人手了,更像是一团面团。
身影在昏黄的地下暗道和密室构成的地宫中,缓缓行走,终于走进了之前萧雨歇发现实验日志的那房间中。在一个个实验台上,翻找着还算完整的器具,然后都搜集了起来,摆放在一起。
然后再次佝偻着出去,在隔壁那间有着巨大琉璃池的房间中,将琉璃池,小心地清扫起来。现实琉璃池中的杂物被清理出来,堆到了一边;然后是一点点的将整个琉璃池擦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又是去另一个房间,费力的挪动着一个还算是完整,但是也破破烂烂地丹鼎。
这地下密室虽然残破不堪,只剩下一些破烂,稍微有些价值的东西,也在前几天被军士们带走并处理了。留下的都是是在破烂、肮脏,无法处理的废弃物,但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有这些别人都不要的废弃物,已经算是不易。
“铿”的一声,丹鼎的一只脚重重砸在地上,那身影费力地靠在丹鼎上休息。
可就在这时,黑暗中,一个迷离诡异,带着森寒阴冷的声音传出:“灯下黑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你玩了一次,肯定有第二次,所以反过来想,你最有可能来的,除了我遇上你的那条街,就只有这里。”
随着声音传来,萧雨歇的身影,却从房间的暗处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样貌可怖,形容扭曲的女人,充满了悲叹。
那个正在搬运巨大丹鼎的身影猛然回过头来,那张脸,有些像是苏安茹,却又有些像是蕊儿。
她正是苏安茹,也是蕊儿。然而现在,她已经是怪物了。
“咯咯咯咯咯。”苏安茹忽然之间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似乎是在笑,又似乎只是在哭,在哀嚎,“你终于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看着苏安茹刚才准备的东西,萧雨歇淡然地问道:“你想准备实验,医治自己?”
“我都已经躲到这里了!我都已经成这个模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苏安茹凄厉的惨嚎着,那声音在空旷沉寂的地下回荡,全然不似人声。
“那被你害死的人呢?死了十六个,重伤三十七个,都是些无辜的病人、大夫、还有些服侍病人的。这些人为什么要死!”萧雨歇问得依旧很淡然。
苏安茹却在用尖利的声音嘶吼:“谁让他们挡在了我的道路上?谁?!这能怪我吗?”
萧雨歇无奈地闭上了眼:“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这么做了,我不能放过你。大易的律法容不下你。我也杀人,杀过很多人,比你多的多,可是我不杀无辜者!他们没有与我为敌,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更没有受到干掉他们的命令,我凭什么杀他们?”
“凭什么?律法?律法什么时候能容得下我?我年纪轻轻就要成为别的男人的玩物!我本有一身医道才学,却要靠美色娱人,姓孙的最过分的时候,甚至一次要我服侍十几个男人!”苏安茹貌似已经疯狂。
“孙家这么对你,关那些枉死的人什么事?十七个人,都是曾经淫辱过你的?”萧雨歇摇了摇头,那十七个人里,甚至还有孩童和老妇,他根本不同情苏安茹,因为她和那些欺侮她的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狗咬狗而已。
苏安茹还在怒叫:“你懂什么?我本高门望姓!我祖父父亲,都是才学惊天。可是我们家的结局都是怎样?我祖父本可以通过他对神明细胞的研究,改变整个世界,可是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在他最得意的时候,那些人要断了他的研究,夺了他的研究成果,羞辱他,鄙夷他,害得他只能释放了神明细胞,拉着那些人和他一起陪葬!我父亲更是怀着一身医才一身药到病除的本事,可就因为错开了一剂药,医死了一个人!最后一生潦倒,所有的人都把他的才能,他的学问,他的整个人贬的一文不值!他又究竟做错了什么?”
“仁心。”另一个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另个方向的黑暗中,吴翳缓缓走出,“我老师告诉我,医者最重要的不是医术,是仁心。无仁心者,医术就不是救人术,是杀人术。因为医者,手握生命,一念成活,一念夺命。你的祖父,叫苏青山对吧。以活人为器,研究他的神明细胞,那些在他的研究中死掉的人,变成怪物的人,他们是自愿的吗?他们有没有在实验中求饶乞活?你大概从来没在乎过他们。就和你那个冷血的祖父一样。你的父亲呢?他那一身医术,又治好过几人,又活了几人性命。若是救人无数,他真的误杀一人,也会有不少被他救治者为他鸣不平,为他诉公道,总不可能他救过的每一个人都是狼心狗肺之人。还是说,没钱的他不救,有钱的又不稀罕找他?”
靳夜这个时候也从另一个黑暗的角落闪出,靠在墙壁上,面朝苏安茹的方向,淡淡说道:“我想,最后那些支持你祖父实验,给你祖父提供神明细胞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终选择了停止支持。钱财可能是小事,可是没了神明细胞,他的实验便彻底断了。那些人要从他手上拿回那不多的神明细胞,他自然不肯,于是最后他丧心病狂地用一种特殊的办法释放了那些神明细胞,制造了一场可怕的瘟疫。不过那个时候,大易贫弱,没有余力顾忌这里。几乎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是朝廷的失职,是大理寺的失职,不过今天,我来认错,来纠正错误,来让这沉冤得雪。”
三个人,从三个不同的黑暗角落浮现,三段话,像是三把刀子,刺在苏安茹的心上。
“我不服!我不服!”苏安茹拼命地嘶嚎着!“我本值得更好的!这世界配不上我们苏家!死的那些试验品算什么?一群渣滓。浪费粮食的猪猡,用他们的命,来换人类更美好的明天不好吗?”
萧雨歇开口一句打断道:“可现在也没见你祖父的研究换来什么美好的东西。倒是让你,也变得如同那些实验体一般不人不鬼了。倒是上苍开眼,你祖父翻下的罪,报在了你的身上!”
萧雨歇想知道的很多:苏青山背后的人是谁?苏青山用什么方法把神明细胞变成了神明瘟疫?孙家和神明细胞是什么关系?孙家背后的人是谁?殇山城中李家从去年开始在自己地下开始的神明瘟疫的研究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他急需知道的,迫切想要弄明白的,然而他知道,答案没这么容易得到。所以,他要引导,引导苏安茹说她祖父,并在引导的过程中激怒她。
果然,苏安茹尖叫一声:“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萧雨歇问道。
苏安茹哈哈一声:“我不怕告诉你,我服用神明细胞的方式,就是我祖父多年精心研究的结果,是最有效的利用神明细胞的方式。本就是我祖父准备用来为自己和子孙后代使用,只是可惜当年没这么多神明细胞。让这方法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萧雨歇吓了一跳:“服用?那玩意儿能吃?”
看着萧雨歇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苏安茹似乎还有些高兴:“哈哈哈哈,看到你这惊恐的样子,我还是蛮开心的。怎么?想不出来?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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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亲眼看到我的祖父将神明细胞喂入那些下贱人的嘴中,然后记录他们一步步的变化,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让神明细胞在与宿主结合后,不侵蚀掉宿主的神智。也只有吃下神明细胞的人,才能控制和号令其他被神明细胞感染的人。”
“所以你就是这么控制那三个怪物的?”萧雨歇愤慨地问道。
“怪物?”谁知苏安茹与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什么叫怪物?他们是人类的新形态,强大、永恒、忠诚、无惧。他们是最悍不畏死的战士,最任劳任怨的奴隶。而他们将忠于少有的几个意识,人类将没有分歧。对于个人而言,他们将是更完美的生命体。对于世界而言,没有分歧就没有资源的浪费,没有内耗,没有战争。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你爹是这么教你的?”靳夜在一旁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有病吧?那和那个人类未推翻神明之前的世界有什么区别?无数人、无数种族,只听那些神明的号令。不得质疑,不得违抗。那人类花了七千年去反抗,去干掉那些神明又是为了什么?”
苏安茹一声凄厉地嘶嚎:“那这个世界又有多好?!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错的当然不是你,是你的祖父。”吴翳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自以为在为全人类谋福利,可、可他只是在用别人的生命,完成自己的理想,成就他自己。我不知道他背后那个给他神明细胞的人是谁,可我想,那些人终究也是不愿意世界回到那个神明主宰的世道。所以,想要终结你祖父的一切研究。只是没想到,你的祖父那么疯狂。”
苏安茹冷笑出声:“疯狂?我的祖父疯狂?我的祖父用别人的生命成就自己?”她越说,声音中就越多处一份悲凉和愤怒:“那些人当年利用我的祖父进行这些研究,事成之后又卸磨杀驴!你们真的以为那场瘟疫是我祖父用神明细胞制造的?你们未免太天真了!我还觉得,是那些人想要灭了我们苏家毁尸灭迹呢!”
萧雨歇一愣,他看到靳夜的脸色也变了,他们之前作出了推论,觉得那场瘟疫,一定和神明细胞有关,很可能这就是“神明瘟疫”的初始原型。他们觉得,苏安茹应该知道些什么。他们没有从苏安茹嘴里知道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是这一句话的语气,却似乎让人觉得苏安茹并不知道当年的内情。不过想来也是,当年苏安茹还未生呢。
“嗨哟!毁尸灭迹?听你这话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啊。”萧雨歇跟吴翳对了一个眼色,又看着靳夜暗暗朝他做出了手势,他继续嘲讽道,“别的我不敢说,你运气是真好。你祖父研究神明细胞,你长大也给孙家工作,孙家医馆也莫名其妙开始研究神明细胞。你还从孙家医馆拿到了神明细胞!这一连串的巧合我怎么不信呢?你说你怎么就和神明细胞这么有缘呢?我怎么觉得当年让你祖父做那些实验的就是孙家!那这就有意思了,孙家害死了你的祖父,还强占你,把你当成玩物这么多年。你们苏家是被孙家玩儿的死死的啊!”
“我呸!”苏安茹听到这话,顿时大怒起来,“孙家也配?他们自己就是被人玩弄的棋子,被人摆弄来摆弄去。鬼知道他们去年走了什么狗屎运弄到了一小块神明遗骸,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花头巾。倒是让我找到了机会,弄到了神明细胞,让我可以一雪前耻。”
萧雨歇不动声色,他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了一句:“我还真有点儿不信,是谁这么牛逼,能把你们两家玩弄的这么惨?”
苏安茹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原来如此。你们原来是想套我的话!我说呢,来了这么久不动手,光在这儿和我瞎扯!看来你们是想知道些东西,看来我还有价值啊。”
萧雨歇心里有些遗憾和无奈,可能是心急了,苏安茹最后还是看了出来。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那就做比交易吧,这儿的实验环境这么差,你猴年马月才能成功?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当年是谁让苏青山做神明细胞的实验的?现在有是谁让孙家医馆也开始了这样的研究?”
苏安茹脸上的笑容在黑暗中越发的灿烂,可是不等她开口,靳夜继续说道:“孙静义欺凌你这么久,和孙静义一起玩弄你的,也肯定不止死的那几个。告诉我名字,我可以让你沉冤得雪,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靳夜的话,让苏安茹的脸色再次变了变。
可是这个时候,萧雨歇又开口了:“你说的已经很多了,比如之前你一定要赶回殇山城回你苏家老宅,拿那些数据。我们就怀疑,孙家没研究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不得已还得从苏青山的实验里找突破口。刚才你的话,已经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
靳夜再次开口:“不止如此,我们也确定了,孙家和苏家背后一定还有一股势力,一股更大的黑恶势力,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能确定这一点足矣。”
萧雨歇不给苏安茹任何思考的机会,说道:“而且,你什么也不说,这反而让我们知道更多东西。你什么也不说,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你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让我们以为你手里还有底牌。二是你真的知道,背后真的有天大的阴谋,你不能说,不敢说,更想用这个真相给自己赚一条活路!这两个原因开始相反,实则都在反应一个事实——你想活!”
“所以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靳夜继续紧接着毫无缝隙地说着,他们这是第二套方案,这是施压,用压力压垮苏安茹,接连不断地打击轰炸,比什么都能摧毁意志。
苏安茹很快大吼一声:“不要说了!”她吼完,隔了良久,吐出了一个词,“新身份。”
萧雨歇、靳夜和吴翳皆是沉默不语,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萧雨歇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的嘲讽之色。
苏安茹依旧在大吼:“给我一个新身份,就一个新身份,让我重新开始,这有什么难的?”
靳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了,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大易的执法者,从不和罪犯讨价还价,你只有招供这一个选择。你不说,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来审问。”
萧雨歇有些不屑地说道:“反正你说的依旧够多的了,那些信息,也足够了。”
说完,萧雨歇缓缓拔剑,剑尖在下一刻对准了苏安茹。
与他同样的就是靳夜,蒙眼的樱色缎带摘下,另一只手,也取出了他那柄邪剑——胜邪!
吴翳不动神色,但是谁都知道,他可能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下一刻,苏安茹终于发狂了,她感受到了生命在受到胁迫,本来若是长久的在胁迫之中,一个人还会麻木。可就在刚才,萧雨歇让她误以为,她可以用知道的情况换自己的命。可是下一刻,马上萧雨歇又亲手将这个希望掐灭。
人最痛苦的往往不是身在地狱,而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这个过程。最难以接受的也是明明有希望,自己却抓不住!
她一个劲儿的惨嚎着:“我说,我说!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放我一天生路就行,我从此不会在出现在大易,绝对不会!我告诉你们,什么都告诉你们,背后指使孙家的是班天龙!我只见过他,他背后的人我真的不知道!哦对,他还见过阮随风。对,孙静义带我见过阮随风。他们也有勾结!”
苏安茹一边嚎,一边想要后退,可是身后,靳夜也在靠近。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转,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逃生的通道,这间地下石室一共四个出口,各通向一条甬道。萧雨歇、吴翳、靳夜三人各占一个。
眼见着还有一个门洞空着,她拼命地奔过去,然而黎动却突然从甬道上方落下,猛然一斧,将软弱劈的向后倒飞出去。
围三缺一,在缺口处埋伏,这是围城的时候,基本的战法。
然而接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刁英和时羽也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将外面的甬道占了个严严实实!
苏安茹再也难以忍耐,尖叫道:“你们不给我一条活路,这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苏安茹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大喊道:“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再过来,我马上就把它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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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愣住了,黎动嘴直口快问道:“那是什么?”
“哈哈哈哈。”苏安茹凄厉地笑了起来,“这是神明细胞溶液,用神明的血肉制成的溶液。只要砸下去,所有人都要死!你们也会和那些怪物一样!逼急了我,这地宫里谁也活不了。”
萧雨歇听完,只有片刻犹豫大喊道:“退!”
此时,进入这间房间中的人只有萧雨歇和吴翳他们,剩下的人现在都在甬道中。石室坚固,当年那三只怪物在地下密室被封闭后都出不去,只能陷入沉睡,知道被苏安茹唤醒。只要守住甬道,苏安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也难以打破石室冲出去。
“回来啊!你们有本事回来啊!你们不是非要逼死我吗?”苏安茹凄厉地嚎叫着,像是一头发狂的母狼。
然而此时,她的身体竟也随着情绪开始出现了可怕的变化,全身上下不断地蠕动,血肉似乎在重新组合,又或者是虫蚁在搭建巢穴。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整个都在撕裂,一波痛苦还未结束,另一股更可怕的痛苦就再次袭来,每一个关节都似乎在翻转扭曲,每一块肌肉下都似乎有东西在钻出,脑子更是不知从何处涌现出无数模糊的意识片段。
她在控制,她知道身体中有什么在疯狂的变异,她还在拼命地压制,用自己的意识去压制体内那不属于她的力量。
见到这变化,萧雨歇也是吓了一跳,他只做了一件事,大吼道:“出去!快!”
下一刻,吴翳、黎动和靳夜也都跨出了石室的大门,推退入了甬道之中。萧雨歇下一刻马上启动了大门旁的机关,石室的大门,迅速的合拢。透过正在阖上的金属门,萧雨歇也朝着房间另一头那几扇门外的黎动他们喊道:“封死大门!”
其实不等他说,那边的几个人也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石室内,大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苏安茹也终于明白了萧雨歇是想干什么,她拖着不怎么听使唤地身体,拼命的冲到堪堪关闭的金属门前。
拼命地用双手拍打大门,用指甲抠挠门缝,嘴中凄厉地哀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门那边,萧雨歇死死顶住大门,并扣上了机关门锁。他心中暗思:希望这达西斯帝国时代的东西,能挡住这门内的东西。
这种产于达西斯帝国的大门,似乎是专门用于这种存在泄漏隐患的实验室或者储藏室,门只能从外面锁上,一旦锁上,门上的源能列阵就会启动,特殊的能量场会封闭房间内的一切,一丝气体都泄漏不出去。
门内的苏安茹不知拍打了多久,惨嚎了多久,然而她终究无法冲破这特制的大门。缓缓地她似乎是累了,也似乎是绝望了。体内的那股力量还在作祟,撕扯着她的整个身体和灵魂。
黑暗中,她举起手中那瓶剩余的还在蠕动的白色液体,缓缓举过头顶,然后朝着脑袋浇了下去。
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这么大量的神明细胞会和正常人发生什么反应,也没人知道口服神明细胞和体外接触神明细胞同时发生会出现什么变化......
当一切尘埃落定,听着大门内再没了声响。
所有人都从苏家老宅退出来,萧雨歇见到靳夜的第一句话就是:“班天龙,阮随风,这两个名字,你有映象吗?”
靳夜毫不客气:“太有了,班天龙已经死了,死在流星带,拉比岛的积城。他活着的时候,是仙门余孽,前朝的遗老遗少,没少想着复国,听说最近和卡朋家族勾搭上了,上面在教训卡朋家族。阮随风是岭南阮氏的少爷,这些世家宗族,没少让朝廷头疼。他们和前朝余孽勾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算了,交给上面人头疼吧。神明瘟疫这事儿,看来和仙门余孽,脱不了干系。”
萧雨歇叹了口气,对着吴翳问道:“那接下来呢?地下那个东西怎么办?会变成什么?”
吴翳摇了摇头:“天知道。不过我估摸着,没有营养物质,被封在里面,最好的结果,也是和那三个怪物差不多。沉睡呗。过两年,你们下去看看,那把东西彻底收拾掉。你不是还有把弑神剑吗?剁了它足够了。再次之前,派人把这里都看管起来。”
“我亲自看着。”萧雨歇说道,“本来想弄成学堂的,现在这样,父母估计不会把小孩送来了。做一个军队常驻在城内的办公场所吧。军队的办公场所也不能老和太守府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有人该说,军政不分家了。我让军队看着,出不了事。”
靳夜细细地想了一下说道:“苏安茹只说出了孙家背后的人是班天龙和阮随风,却没有说出苏家背后的人是谁。不管如何我们不可能从她嘴里知道五十年前那场事情的真相了。”
萧雨歇将指头放在眉心,指点了两下,说道:“其实也不难猜到,达西斯帝国时代的炼金大门,那种东西不是五十年前的,是近百年前的。近百年前,我们东边大海中的,那座岛上的珍族人小人得志,侵略神州。殇山之中还有一座珍族人建造的堡垒,深山之中那些为了民族大义和珍族人死战的大好儿郎不计其数。那个年代,达西斯帝国为了征服世界,四处开战,能搞到它们生产的好东西的不多,和它们是盟友关系,想要一同征服世界的珍族,算是一个。我怀疑,可能是珍族人最早修建了苏家老宅下面的东西。苏家的人可能只是改建,可惜,地宫里面什么记号和痕迹都没有。殇山城也不可能留下当年珍族人的记录资料。这种秘密的事情,想来也没什么机会打听到。再想想办法吧,我从当地的遗留的县志开始查,”
靳夜想起了另一件事:“诶,对了。在这苏家大寨门口刺杀你的,有头绪了吗?会不会是苏安茹。”
萧雨歇摇了摇头:“绝不是,她都惨成这样了,哪能弄来一艘小型空艇?我知道该怎么查了,放心。”
“话说,还是有地方说不通。在雨幕世界偷走神明遗体的,应该和去年在殇山秘密研究神明瘟疫的是同一批人。应该和孙家后面的人也是同一批人,可是仙门余孽就能是这些人吗?可是为什么之前有一堆圣罗的人过来灭口?”萧雨歇仔细回忆着所有的事情,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靳夜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听说过超凡至上吗?”
萧雨歇点了点头:“听说过啊,世上最大的邪恶组织之一,怎么能没听说过。”
“那你仔细想想,仙门想复辟修者的盛世,超凡至上要的也是超凡者至高无上的时代。东方的修者,不就是西陆的超凡者吗?他们的目的何其的相似?或许早就勾结到一起了。”靳夜叹了口气,说道。
萧雨歇整个人一怔:“这和圣罗有什么关系?”
靳夜咬了咬嘴唇,说道:“没什么,仔细想想,圣罗帝国应该是确实没有的到神明遗体的,不然用不着弄到我们这儿来研究。可是不代表当时在雨幕世界内的三大帝国人员没有拿到神明遗体,更不代表圣罗,甚至是三大帝国的所有高层中,没有人得到神明的遗体?”
“你什么意思?”
“天下半神强者,撑死千八百。可是单单是三大帝国的高层中,就有三百五十六人。不得不说,个人的战力和个人的其他能力,很多时候成正比。个人实力强大的,学识、心性和办事儿能力一般也更优秀。”
“这事儿是反过来的,”萧雨歇解释道,“学识、心性和能力越强的,修行自然越轻松。”
靳夜呵呵一笑:“无所谓,都一样,但是三大帝国高层中强者的比例,绝对比普通人中强者的比例更高,高很多。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那些隐藏着的超凡至上的成员,也会更多。”
“上面怀疑,超凡至上的成员,隐藏在三大帝国的高层?有没有怀疑对象?”萧雨歇赶忙问道。
靳夜点了点头:“岂止有对象。还有一份名单呢?知道名单排第一的是谁吗?”
萧雨歇摇了摇头。
靳夜似是看到一般,马上说道:“豹韬卫现任大都督,豹头——屠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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