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山青水秀、百花盛开的地方,可是却没有半个人影。除了这满眼的花草外,连一点活物都看不到。四周一片寂静,半点声音都没有。只在远处有一所样式很“老气”的房子。
锦绣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此刻她能感觉到自己非常的清醒,但这里的所有东西她都触碰不到。不,应该说她整个人是虚幻的。
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是一丛开得很浓烈的月季花,而月季花的枝条正好从她的身体里穿过。一簇开得正好的月季花,穿透她的胸口,挡在她的眼前,昂首挺立着。她抬手想要拂开那些花,花枝丝毫没动,她的手却直直的穿过了花枝。
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锦绣觉得有些心慌。
赶紧从月季花丛里出来,锦绣决定去前面那所房子看看。也许那里有人,能告诉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走了好一会儿,锦绣来到了房子前。
这所房子虽然样式看着老气,很像是解放前那些地主家的院子。不过成色却是很新的。锦绣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这家人什么来头,这么一栋房子在前几年那样的动乱当中,竟然能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房子前面是一块面积大概一亩左右的菜地,菜地的土质看着就很肥沃。锦绣看着那菜地乱七八糟种着的瓜果蔬菜,不由得摇摇头,这些菜种得歪歪扭扭的不说,竟是什么时节的菜都有。这么好的地竟然拿来这样糟蹋,真是可惜了。不过这地也不是她的,再怎么糟蹋也和她没半点关系。
转头走到房子前,房子的大门轻轻合上,没上锁。锦绣抬手去敲门,竟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大门也照样纹丝未动。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体倒是没有直接穿过大门。
“有人吗?请问屋里有人吗?”敲不响门,锦绣便直接开口喊了起来,只是喊了半天也没见屋里有人出来。侧耳听了半晌,房子里很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难道房子的主人外出了?还是说屋子的主人并不到自己的声音?想不明白的锦绣干脆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准备等这家的主人出现。
只是等了好久,也没见一个人来,反倒是她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了……
等锦绣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安然的躺在病房的病床上。
回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些奇怪的景象,锦绣轻呼一口气,还好,那些果然只是做梦。她差点以为自已又死了,然后变成了鬼。
想到自己竟然会胆小成那样,锦绣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怕死的。她以为,她是不怕的。没想到重生在一切苦难还没有开始之前,她竟然对以后的日子生起了一丝期待。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她就要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那些敢算计她,害她,欺辱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锦绣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半旧白大褂的护士手里抱着被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人。生病是那个男人,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发白,女人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等他们都走进来以后,锦绣才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走在最后,左手提着一个开水瓶,右手端了个盆子。
护士的速度很快,三两下便把床铺好了。“好了,快让病人躺下休息吧。”
那家的女人和那个姑娘赶紧要去扶那男人躺下,却被男人摆手拒绝了,“我都说了没事,买点止痛药吃了就没事了,你们非得折腾着住院。浪费钱不说,还净耽误事!”
“你就别逞能了,你这胃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这么下去,非得拖成大病不可。光吃止痛药只能顶一时,过后该咋疼还咋疼。只要能把你的病冶好,花多少钱都不怕。”那家的女人声音很温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很明确。
“对呀爸,你就别瞎操心了。你不就请几假吗?你的那些学生跑不了,学校也不会因为你请几天就关门的。你就安心的把病治好,这样我跟妈也才能安心呀!”姑娘的性子很是爽利,说起话来声音很清脆。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算了,我争不过你们娘儿俩。我冶还不行吗?”
护士看着这一家三口,笑着说到:“白老师,你就听你家属的吧。这胃病长时间不治疗,是会越来越严重的。与其以后花大钱受大罪,不如趁着现在问题不大赶紧治好,这样你以后不但能免受病痛的折磨,也消除了一个健康隐患,何乐不为呢?”
那个被叫做白老师的男人,对着护士笑着点点头:“也是这个理。那就麻烦你们了。”
护士笑着说:“不麻烦,你赶紧休息吧。对了,在病房里要注意安静,不要打扰其他人休息。”
白老师一家都点头答应。
护士转头看了锦绣一眼,见她醒着,便走到她的床前,轻声问到:“醒了?头还晕得厉害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锦绣笑笑:“还有点晕,不过比着之前要好了很多。”
“脑震荡是这样的,总是要难受一段时间。注意多卧床休息,少活动,开的药要按时吃。”护士弯腰把锦绣的床铺整理了一下,留下一句“有事就找我”,便离开了。
房间里多了几个陌生人,这让锦绣有些不自在,她从来都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对面那一家三口见同病房住着的是个跟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便友善的对着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见锦绣并没有想交谈的样子,也不在意。
估计是睡得太多了,锦绣现在清醒得很。眼睛没有聚焦的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晃,听着隔壁床那一家三口压低声音的谈笑声,锦绣心里说不清是个啥滋味。从妈妈死后,别说谈笑,就算正常对话交流几乎都没有了。整日充斥在她耳边的,不是责骂便是支使着她干活的声音。
天快黑的时候,梁潇又来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