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翘着兰花指,点了点眉梢,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韩生烟气得不轻,胸口起伏不定,十分憋屈:“二婶,你们这么说太过分了!”
韩家老二韩东明,见妻女还要争论,呵斥道:“好了,都给我把嘴闭上!”
“周老神医还在呢,你们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当务之急是给我大哥治病,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有了他的一锤定音,三个女人才偃旗息鼓,不然,指不定就要吵起来了。
对此,韩东明也十分头疼,他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就跟韩生烟势同水火了。
明明小时候,小姐妹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偏偏妻子还是个喜欢拉偏架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过多插手女人的矛盾。
韩东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糟心的事,对周汇通做了个请的动作。
韩东明隐晦的打量了下左浪,虽未明言,却用摇头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周老神医,您这边请。”
周汇通素来不喜豪门争斗,何况又是女子的勾心斗角,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见状,自是毫不迟疑,快步走了出去。
众人紧随其后。
左浪和韩生烟并排落在最后。
韩生烟抿了抿唇,小声道:“左先生,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左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韩小姐听过一句话吗?”
韩生烟不解的看向他。
左浪笑了笑:“狮子不为狗叫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闻言,韩生烟先是茫然,旋即恍然大悟,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心里想的是:左先生真坏,不过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对于那对势利眼母女说的话,左浪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驰骋大草原的霸主雄狮,又怎会因为几声犬吠而动怒?
岂不是自掉身价!
……
卧室里。
床上躺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双目紧闭,面容安详。
要不是胸口尚有微弱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此人正是韩家家主韩东山。
周汇通表情严肃,疾走几步,来到床边,扒开了韩东山的眼帘,观察了下瞳孔的变化,接着又在其身上按压了几下,最后探出三指,搭在了韩东山的手腕上。
半晌,周神情神情凝重的抬起头:“韩家主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你等且保持安静,老夫这就替他施针。”
“莫要打扰了我的治疗!”
众人被他严肃的语气所感染,紧张地点了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左浪站在靠角落的位置,默默观察起病人的状况。
不知为何,进入韩家后,他的体内便有了一丝灵力波动,虽然微弱,不足以支撑他催动功法,却能让他调集前世的学识。
前世的他,虽以剑扬名,被尊为剑皇,实则诸子百家皆有涉猎。
只不过,皆被他一骑绝尘的剑道天赋给遮掩了。
“慢着!”
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周汇通的施针。
紧接着,左浪迈步走出,棱角分明的脸上神情严峻:“最后一针不能扎,否则会给病人带来性命之危!”
闻言,周汇通面露不悦,喝问道:“小子,你该不会是不想履约,故意干扰老夫救人吧?”
“治病救人不是玩笑,老夫劝你莫要胡闹,耽误了救治的吉时,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韩家几人也被左浪的举动激怒,纷纷指责。
“臭乞丐,你安得什么心?耽误了我大伯的救治,我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哼,韩生烟,这就是你所谓的客人?还不赶紧把这捣乱的臭乞丐给撵出去!”
“生烟啊,你让二叔说你什么好?唉!公司里还一堆事,指着大哥主持大局呢!”
韩生烟眼眶泛红,看了看二叔一家,又看了看左浪。
她轻声道:“左先生,你先让周老神医施针,赌约的事,稍后我会帮你求情的。”
显然,她也认为左浪是害怕履行赌约,故意无理取闹。
左浪失望的看着她:“连你也不信我?”
别人的看法,他无所谓,但韩生烟的不信任,着实让他有些恼火。
他不是烂好人,若非想帮韩生烟一把,他都懒得开口。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见韩生烟始终沉默不语,左浪已然猜到了答案,自嘲的笑了笑。
“也罢,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告辞!”
当即,左浪拨开众人,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想我浪子剑皇一世独尊,还没落魄到,非要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
韩生烟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眼下正是父亲治疗的关键时刻,她实在没心思理会别的,至于左浪,只能暂时先委屈他了,以后再想办法解释吧。
“算他识相!”
韩思缈阴阳怪气道:“知道没脸再待下去,也省得我们赶人了。”
韩生烟有些不忿,忍着没怼她,望向周汇通道:“周老神医,烦请您继续吧。”
周汇通点了点头,重新凝神贯注,捻起银针扎下。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久病不醒的韩东山,渐渐有了反应。
眼皮微颤,是苏醒的征兆。
韩家几人喜出望外,纷纷称颂。
“周老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妙手回春,医到病除。”
“韩生烟,你看见没?多亏没信那个乞丐的话,不然大伯能醒吗?”
韩东山悠悠醒转,虚弱的望向众人,刚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