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下一个人,还没等程瑾介绍,夏雨荷就主动站出来说:“沈教授,我叫夏雨荷,我也是弘乐大学的学生,但我学的是刑事侦查,不过我旁听过您的课,真的很厉害。”
夏雨荷崇拜的目光简直如有实质,她怎么也忘不了去旁听沈燃的课时得到的感悟。
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教授是像沈燃这样讲犯罪心理学的。
沈燃常说的话是,“如果我是凶手。”他是真的完完全全把自己摆在凶手的角度上,用自己对这方面的了解度加上设身处地的方式,去揣摩一个杀人犯的心理。
沈燃总是喜欢乖巧听话又聪明好学的学生,于是对夏雨荷的印象好了一些。
“谢谢你去听我的课,也谢谢你喜欢我的课。”
程瑾简直受不了夏雨荷瞪着大眼睛情意绵绵地看着沈燃,赶紧岔开话题。“还有这位,他是我们队里资历最老的警察,叫张清健。”
捧着大茶杯的中年男人笑着点头。
沈燃和队里的每个人都一一打了招呼,尴尬症都快犯了的时候程瑾才提起正事。
“我先来梳理一下案件吧。”
所有人正襟危坐,等着听程瑾说话。
“目前一共发生了三起案子,根据作案手法,现场遗留下来的标记,我们确定是同一人所为。因此警方将这起案件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死者是三位女性,被人一刀刺穿心脏致死,之后又被凶手砍下头颅并且带走。”
“现场没有任何可以查出凶手或死者信息的东西,死者的指纹均被毁坏,凶手不想让我们查出死者的身份。”
说到这里,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凝重。因为正如凶手所希望的那样,直到现在,距离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他们却没有查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信息。
虽然可以用死者的血液进行dna比对,可巧合的是,这三位死者的dna信息都不在本地,应该是外地人。所以他们只能将血液移交至更高一层的检察署进行比对,可这其中要耗费的时间太多,很难保证凶手不会再次作案。
案子还没有开始就陷入瓶颈,一时间大家的心情都萎靡不振,现在急需一个突破口来转圜余地。
“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现场遗留的一个标记,数字2。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留下的。”
程瑾将现场照片全部贴在黑板上,看没人说话,于是自己提出想法。
“关于这个标记,我比较倾向于是凶手留下的。”
“因为这个标记就留在尸体旁边,如果是死者写的凶手一定会看的从而销毁。”
大家点点头,都很同意程瑾的说法。
于是程瑾转头去看沈燃,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可以去看看尸体吗?”
“当然。”
法医室在六楼,电梯好像被人占用了,一直不到,两人干脆走楼梯。
“你有看出什么吗?”程瑾问,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沈燃的能力。
沈燃却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得去看过尸体才知道。”
好吧,还是线索太少了。
程瑾这样对自己说,赶紧带他去看尸体。
法医室里很安静,张岚正在工作,解剖二队早上送来的尸体。
“张法医,我们来看看尸体。”
“好。”张岚让学生去把那三具女尸推出来,自己好奇的盯着沈燃看了半天,突然问:“你是陈老头的学生?”
沈燃很惊讶这人认识他。“是的,家师陈文彬,您认识他?”
张岚戴着口罩,爽朗的笑出声。“当然认识,陈老头天天和我们炫耀他徒弟有多厉害有多厉害,能记不住吗?”
沈燃哑然失笑,“家师年纪大了之后越来越顽皮。”
程瑾很快接受了沈燃在警察局也很出名的事实,接了一句:“老顽童嘛。”
三人沉默下来,正好这时张岚的学生们把尸体都推出来了。
张岚指着第一张床,“这是半个月前送来的,案子一直没破我们也没火化。今天小沈好好给看看,赶紧把案子破了,好好的姑娘家,唉!”
沈燃脸部的线条略显冷硬,认真应下。“您放心,我们都会努力的。”
张岚点点头,戴着学生出去了。把空间留给沈燃和程瑾二人。
沈燃掀起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除了解剖后又缝合起来的疤痕和胸口的致命伤外,这具尸体身上只有很细小的伤口,应该是死者挣扎时造成的。
沈燃又看了第二具和第三具尸体,都是胸口处一刀致命。
沈燃脸色一沉,戴上手套去翻看尸体。
他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小指两个关节处都有厚厚的小茧,指甲缝里还有残余的一些黑色物质。
“这是什么?”
程瑾一直跟在他身边,这几具尸体他已经看了很多遍,所有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张法医说是一种矿物,而且它不是黑色,是深蓝色的。”
“矿物?深蓝色?”沈燃微微沉思了一会儿,“死者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吗?”
程瑾转身把桌子上的验尸报告给他,“都在这儿了,你看。”
沈燃专挑自己有疑问的地方看,死者穿的是一条材质很好的旗袍,而且个子很高。
“这三名死者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七,而胸口的刀伤是斜向下方的,说明凶手的身高还要高于死者,凶手为男性的几率大于女性。”
程瑾点点头,“张法医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仅凭这点,我们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
沈燃突然转头,目光灼灼。“我要去案发现场。”
程瑾一愣,觉得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对方不说他也不问,十分听话地带他去了案发现场。
再次坐上程瑾的车,沈燃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车是真不舒服。”
程瑾摸摸鼻子,“下次换,下次换。”
一上车程瑾又给沈燃涂了点清凉油,“难受了和我说,可以下车透透风。”
沈燃私以为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娇气,结果一路上歇了三歇,几乎要吐出来。
程瑾倒是没有半点不耐烦,只是沈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后半程不舒服也憋着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