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也没空理会他俩,冲小娘们招手。
“走了!”
小娘们押着三个王八蛋,正要朝这边走。
杜全突然抽出身后匕首,将他们拦住。
“狗郎,你既然不义,休怪我无情。”
“立刻放了沫娘,不然这些人全都要死!”
小娘们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三个王八蛋更是趁机大喊大叫。
“李郎,快放了那杜家小娘吧。何必为她一人,搭上大家性命?”
三个王八蛋这口黑锅扣的瓷实,但李浩这么懒的人,当然不愿替别人背锅。
“实不相瞒,绑走杜沫的,就是他们一伙。我如今正要去找他们余党,救出杜沫。”
“对了,你们几人适才与他们打斗,可以作证。杜贵人和杜平,都是被他们砍伤。”
那五个仆役虽然讨厌李浩,但这个问题上也不好撒谎,他们想点头为李浩作证,可先要看杜全脸色。
杜全脸色不好看,他将匕首对准庆娘脖子,一脸不屑。
“谁知你们是不是演戏给大家看?”
李浩怒极,正要破口大骂。
杜全匕首又进一步,已经将庆娘脖子划出了血。
“你不要多说了!”
“我不管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我只要沫娘平安归来!明日午时之前,如果看不到沫娘,我也不管这些人是敌是友,就要他们人头落地,一个不留!”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好好好!”这种局面,是李浩最不愿看见的。因为这种局面等于是,他不仅失去全部筹码,还被人抓住软肋。
所以,他不得不妥协。
“明日午时之前,我把杜沫带回就是了!你千万不要乱来!”
杜全收回匕首,命仆役们将小娘和周长史等人全部捆绑起来。
“那你还等什么!?”
李浩不敢耽搁,拉起弃娘,出了小院,直奔出村的路。
杜商凑过来,摇头道。
“依我看,那狗郎说的并非假话。”
“他若果真是帮我们,我们却恩将仇报,将他朋友做威胁,是否有些不妥?”
杜全眼神阴狠且坚定,望着李浩和弃娘离去方向,冷声回答。
“狗郎诡计多端,他的话不可全信。”
“即便他所说是真,我也宁愿逼他救人,不想求他帮忙。毕竟逼他时,他不得不使出全力。求他时,他不过用些余力罢了。”
杜荷很赞成他的观点,连连点头。
“言之有理。”
杜商却不赞成,微微摇头。
“此等手段,不是仁人所为!”
杜全鼻头翕动两下,冲他们挤出一个苦笑。
“杜公当年,于我有再造之恩。守护杜家,是我本等。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此事是我一力主张,与你们二人无关。若因此惹出什么祸来,我也自会一力承担!”
李浩绝不甘心受人所制。
才一出村,他立刻决定兵分两路。
“我去三皇山寻惠娘他们。”
“弃娘,你马上赶往杜府,将此事告知杜贵人,让他前来相救庆娘等人。”
弃娘担心他,或者说,担心他死了,欠自己的钱就要黄账。
可救人要紧,由不得她拒绝。
“好!我去寻杜贵人,你自己要小心些!”
打发走了弃娘,李浩马不停蹄,踏上去往三皇庙的路。
杜陵县、清溪村和三皇庙,地理位置上相当于一个等边三角形。
但由于杜陵县没有直通三皇庙的路,不得不绕个大圈,先经清溪村,再到三皇庙。
此时大概亥时左右,将到凌晨,正是夜深人静。
他路经清溪村,却也不好去探望村民们。
一来已经恩断义绝,二来是不便打扰。
他只在村口站了会儿,借着月光将小小的村落打量一番。
唉!
刚穿越到大唐那会儿,非常瞧不起这小地方,俨然一股龙困泥潭的感觉。
现在,爱极了这小地方,竟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看着看着,想起当日离开时,九叔公和李海叔那番话。
“孽子,你断了根了!你总有一天要后悔!”
“畜生!这里是你的根!不管你走到哪里,也终究是要回来!”
哦!
原来这里是自己的根。
好比大树,纵然枝叶万丈,延伸千里,可根须始终不能离地。
人亦是如此,凭你怎么权高位重,平步青云,也要脚踏实地。
杜如晦官居宰相,算得上位极人臣,可至今不敢忘记自己是杜家子弟,逢年过节,仍要在百忙中抽出些时间来,回杜家集祭拜祖先。
据说杜楚客的书房里,仍保留杜如晦的书桌。
他们兄弟二人自儿时起,便在那间书房里读书,数十年如一日,不曾变过。
那张书桌,就是杜如晦的根。
杜府里始终有他一席之地,他也始终不忘自己是杜家儿郎。
我算什么?
李浩望着夜色之中的清溪村,忍不住一阵伤感。
清溪村已经没了我一席之地,我他娘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有一天我若是死了,连坟头都没处可立,只好就地掩埋吧。
又叹息一声。
他没有进入村子,而是沿着村外小路,继续朝三皇庙进发。
大概子时末,他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三皇庙。
庙门紧闭,而且连之前的几处断墙都重新修缮上了,简直不给他可乘之隙。
没关系,他已经轻车熟路了,知道三皇庙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其实是在北面,也就是僧舍和方丈室的后窗。
他绕到北面,直奔方丈室后窗。
秃驴不长记性,上次被他闯了空门,仍不设防,窗户未做任何加固或者防盗处理。
等走到窗下,听得里面传来男女yin笑之声,更是要骂秃驴太他娘不长记性。
上次饶你不死,你不悔改,居然又……
他捅破纸窗,顺窟窿探手进去,打开窗栓。
接着,蹑手蹑脚爬进方丈室内。
方丈的床上,一床锦被。锦被之下,两个人正在乱滚。
李浩抄起佛堂上的铜烛台,朝床铺走去。
来到近前,他也不敢冒然就砸,怕误伤了无辜的女子,于是咳嗽一声。
被子里的人听到咳嗽,慌忙揭开被子,露出头来。
李浩与他四目相对,都很吃惊。
“啊!我擦!师父!”
无根道士愣了一愣,然后瞥了瞥他手中烛台,接着挤出个笑来。
“啊!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