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裕有些担心,却还是表现的很温和,说话时,双眼却并没有看庄瑜,自顾自的说,“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去引开他们,到时候你再逃走吧。”
“他们杀的人是我,又不是杀的你,怎么可能不追我呢?”
庄瑜知道自己今天或许在劫难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只能说,听天由命。
这四年里,她的训练都是一个人完成,只为了能更努力的给主子办事,想成为他身边唯一一个可以办事得体的女人。
结果现在呢,自己奉献了4年精力和期待的主人,如今却要杀了她,全是因为柳澄裕,她便成了一个没有用的弃子。
“你要明白,在她们眼里,你我面前,我是永远在前面的。”柳澄裕露出一副宠溺的表情,他笑着说,“就算我是死也好,你别出事我就开心。”
不得不说,柳澄裕说的是正确的。
他们会去追一直以来的目标,哪有闲情逸致去理会庄瑜呢?
柳澄裕再次笑笑,没等庄瑜说话,他又接着说,“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温景淮和朗垣,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他们已经是许多年的朋友了。
如果自己死了,有自己这几句话,他们必然不会找庄瑜的麻烦。
“可是只要有那个药在,我还是没办法真正解脱,如果他们背地里报复我的话……”庄瑜还没说完,就被柳澄裕打断了。
“笨蛋,那都是假的。”
柳澄裕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脑袋,最后就在半路上停了下来,他只好僵硬的收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那是朗垣为了让你甘心留在我身边给你撒的谎言,药也只是临时作用罢了,不会有后遗症,有温景淮的庇佑,你会解脱的。”
听到脚步声之后,柳澄裕没有再等,他也没继续看着庄瑜,一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仓促的步伐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不得不说,他们确实追了上去,
而庄瑜蹲在一个小角落里,虽然心有余悸,却又想到了什么,她的心突然愧疚了起来。
柳澄裕现在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除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有一种无力感。
是的,柳澄裕之所以庄瑜逃走,完全是因为那时候他很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体很不对劲,否则单凭那几个人,根本不会把他弄得这么狼狈。
男人看着柳澄裕的背影如此踉跄,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一边追还一边喊着,“你不用再跑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柳澄裕拖着身体,他果然在转身之后,面对的只是一个死胡同。
他瞪大眼睛,迫于无奈只能停了下来。
但是身体有些摇摆不定,靠着墙,心脏处传来抽痛的感觉,柳澄裕感觉他自己的脑袋也比平常更晕了。
男人此时已经追了上来,他得意地插着腰,道,“你本来就已经走不了了,能跑这么远也是你的本事,我也挺佩服你的。”
“呵。”柳澄裕意识到了什么,他冷冷的说,“你们是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吧?”
“没错。”男人看柳澄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没必要瞒着了,他说,“本来以为朗垣会发现庄瑜在你身上下的药,所以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想到朗垣这几天竟然没能察觉到,直接给了我机会!”
看来在医学界名声燥热的朗垣,也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罢了!
柳澄裕虽然心痛,但是他也没办法,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再也找不到退路。
只要……庄瑜活着就好。
“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屈服吗?既然你们主子追查了我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吧?”
柳澄裕仅仅攥着心口处,强忍心口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他依旧没有低头,汗水淋漓,后背上的汗都把衣服打湿透了。
男人似乎很自信,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小药丸,摆在柳澄裕面前晃了晃,“每个人都是想活着的,你也不例外。这个就是在你身上下了药的解药,只要你跟我们走,我就把解药给你,届时就不用再忍的疼痛了。”
只要吃了药,所有疼痛就会消失。
同时也就代表,他会背叛自己多年好友。
怎么可能呢?
柳澄裕低头嗤笑。
确实,他想活下去,他想继续呆在庄瑜身边享受难得的温存,尽管庄瑜现在的心思不在他身上。
可是他相信,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就可以让庄瑜回心转意。
这是他当时认为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们也真是搞笑,你们以为我真的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你们错了,我啊,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效忠除了温景淮以外的人。”
柳澄裕笑的有些苍凉,不过他好像又很自由,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自由自在,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模样。
“你知道你说这种话的结果是什么吗?”男人突然急眼了,“这意味着你会死,意味着你再也不能够享受现实生活中的一切,真的要放弃你现在的地位吗?”
地位?
那些东西,都是温景淮带给他的。
如果没有温景淮,他恐怕永远不会达到这种境界。
他柳澄裕,从来就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叛温景淮!
想把他抓回去,询问关于温景淮的一切,这样苟且偷生的日子他一刻也不想过,尽管自己现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滚!否则,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也会用力全力,让你们再也回不去!”
柳澄裕强撑着身体让自己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倒下,他厉声呵斥,本来这副模样看起来已经格外脆弱了,为什么还会有一种危机感?
男人不明白,双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心,在面对这样的气势,骤然颤抖。
柳澄裕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不肯求饶不肯低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