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生说得是有根据的,李大脚的娘家就是桃花村的。
桃花村那边有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铁生,柱子是有些坏毛病,但是他家有钱呀。你现在是三福村的副村长了,
怎么知道我这些贫苦百姓的苦,前几天尽喝苞米粥,怎么就不见你来关心关心?”
李大脚的脚大,走路利索,但是她的嘴也很厉害的,方圆几十里,没有几个人能说过她。
之前张快嘴跟施工队闹事,还是因为她多嘴,给挑起来的。
“大脚婶,目前三福村是很困难,这徐娇妹子的爷爷不是正在积极的带领大家致富吗?
桃花村是有钱,但我相信要不了几年,三福村一定会比桃花村强好几倍。
三福村的后生,现在一个个是撸起了袖子,卯起劲干了,难道三福村就没有你中意的吗?”
王铁生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来劝兰花的爹娘改变主意,所以只能心平气和的劝说了。
“铁生,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家还欠了李柱子家两万元钱,还是前几年房子倒塌借的。
拿了别人手短,吃了别人嘴软,你说我怎么办?
眼见这下面的三四个娃跟冒尖儿似的,你说我不愁吗?”
说着,这李大脚的眼圈一红,差点就流出眼泪来了。
那边,徐娇也在劝着兰花,这兰花也是呜呜的哭个不停。
“这样吧,大脚婶,我手上还有两万元钱,你先拿了去还给李柱子家里,这往后兰花的亲事得她自己做主。
两万元钱,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还,我不着急要。”
为了让兰花退亲,王铁生也是拼了,不过两万元钱。
也就是捞四五只河蚌的事,对于王铁生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王铁生掏出了银行卡,里面只有两万元钱,递给了李大脚。
一边的兰花爹看到了银行卡,眼里几乎放出了绿光。
“臭娘们,把卡给我,我还欠着镇上商店一千元的酒钱呢。”
说着,他就过来抢,李大脚赶紧躲。
这卡要是到了兰花爹手里,保证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将上面的钱花个精光。
“妈的,你的胆子还挺大的,老子打不死你。”
兰花爹喝了酒本身就是六亲不认,现在就跟钱亲了,见大脚不给钱他,便想揍大脚。
王铁生在这里,他怎么能够得逞,拳头扔出去,被王铁生捏在了手里。
王铁生稍微一用力,这兰花爹就疼得直咧咧嘴。
王铁生用力的一推,兰花爹就坐在了地上,屁股险些摔裂,酒也醒了一半。
“叔,我不是说你,三福村像你这么大岁数的人,哪一个不是在施工队帮工,
虽然一天工资不是很多,但捡一点总比丢一点强吧。
你倒好,成天喝得醉醺醺的,你不为你的娃着想,你也要为你自己的身体想想呀。”
王铁生看着兰花爹,也是一脸的无奈。
五十岁的人,正当壮年,该为家里多做一些事情的,但他却成天喝酒,完全不顾家。
“王铁生,你以为我想喝酒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几年前,我不小心摔断了腿,为了节约钱,去了一家小诊所治的。
后来,腿治好了,留下了后遗症,每到阴雨天气,腿就好像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没有办法,我就靠喝酒来麻醉自己,为了治病,是你大脚婶去娘家那边借的钱,
都几年了,你以为我不着急吗?”
兰花爹坐在地上,用手揉着他的那条腿,表情好不无奈。
“我也想去干活,但是我这条腿完全不听使唤,动狠一点,就像刀割一样的疼,
你以为我想把闺女说到桃花村吗?我实在地上没招了呀。”
兰花爹说着,居然眼泪落了下来,这是他的心事,这么多年了,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疼到极致的时候,就喝酒,醉了,才会感觉不是那么疼了。
王铁生走过去将兰花爹扶了起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叔,你有困难,早就应该跟我说的,我也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王铁生也动容了,天下狠心的爹娘多的是,但不至于个个都狠心了。
“你等我一下。”
兰花爹一瘸一拐的进去,最后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纸条。
“铁生,这是我我给你爷爷写的欠条,上面有五千多元钱,你爷爷可怜我,将欠条给了我,
我已经欠你家怎么多钱了,不好意思再去找你了。”
原来这兰花爹,还是王铁生家的第二大欠债的人。
只因为王铁生的爷爷心肠太软,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这笔账。
当然,当日王铁生爷爷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家有一个女娃兰花长得蛮好的。
所以打算兰花大一点,就娶了做王铁生的婆姨。
只可惜,这句话没有说出来,王铁生的爷爷就死了,这关于两个孩子的事情,只剩下兰花爹知道了。
“叔,你也太外道了,既然我爷爷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对的,你把欠条给我吧。”
王铁生笑了一下,他已经不打算跟任何人收当初欠爷爷的看病钱了。
兰花娘将欠条给了王铁生,王铁生连看也没有看一下,就直接给撕得粉碎。
“叔,你有病就该跟大伙说,就算是没有钱,有病也得治,既然我今天上门了,就跟你看看吧。”
王铁生想的是,只要将兰花爹的腿病治好了,这兰花家以后的日子,还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王铁生走到哪里,都会带几枚银针,这是他治病必备的工具。
不像别的医生,什么注射器,听诊器的一大堆。
王铁生跟兰花爹治疗腿伤,没有费多大是力气。
他七十二路鬼手中的鬼影十三针,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来的银针起到了通经活络的作用。
二来,他从手指里逼出了一滴那种绿色的液体,叫做什么植物萃取液。
随着灵气和萃取液通过银针的注入,兰花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这是他几年来,感觉最轻松的一次,仿佛这条病腿,重新长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