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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长叹一声,笑道:“看来,你们今天势在必得了……请我吃了一盆蜜汁火腿就要取我的脑袋,这买卖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那李迪“唰”地拔出了腰畔那把紫金刀,厉声道:“你还要我等动手么?”
花无缺笑道:“不敢劳驾,只是不知道你的刀快不快?若是锋利得很,我倒想借来用用。”
李迪狂笑道:“好,念你死到临头,还有谈笑的本事,某家就把这柄刀借给你!”
只见他手一扬,紫金刀赫然插在了桌上,刀锋正对着花无缺。
花无缺的手缓缓伸向这紫金刀的刀柄,无数道比刀光更冷更亮的目光里,都在瞧着他这只纤长白皙手。
玉面神判目光冷冷地瞧着他,突然自怀中摸出了一对笔,精钢的笔头闪着锋利得寒光,发亮的竹杆上雕着精致的花纹,这对十分精巧的兵器正是他闻名江湖的判官笔。
花无缺的指尖停留在刀柄上,只见他轻轻一握,刀锋横转。
一刀下去,却没有抹向自己的脖子,而是向桌上的火腿切了下去。
火腿被利落地切成了两半,紫金刀也沾满了猪油……
“好刀啊……好刀!”花无缺看着油亮亮的宝刀悠悠笑道,便随手一丢,将刀不偏不倚又插回原处。
“臭小子!好胆!”李迪顿时怒不可遏道。
他的宝刀向来只砍过人头,此时竟被花无缺如同用菜刀一般去切块猪肉!
玉面神判也叱道:“本念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去死吧!”
只见他手腕一抖,判官笔如闪电一般向花无缺咽喉处的“天突”穴点了出去!
这天突穴乃是人身必死大穴之一,若是被这笔尖击中,只怕是神仙也难以救治。
眼看这发亮的笔尖已到了咽喉,花无缺竟似躲都懒得躲了,坐在那一动不动,旁人还以为他莫非是吓傻了。
哪知就在此时,众人只听见“叮”的一声,一只白瓷酒杯自花无缺旁边直飞而来,不偏不倚套住了判官笔漆黑的笔尖。
玉面神判手腕被这酒杯传来的力道震得一麻,大惊失色道:“你是什么人?”
这时暮色将至,淡淡的月光自窗边照下,只见花无缺旁边那个黑脸汉子悠悠地站了起来。
这黑脸汉子胸前衣襟大敞,手里提着个酒壶,正对着壶嘴狂饮,也不答话。
刚刚正是轩辕三光出手了!
玉面神判目光一冷,手腕又是一抖,那笔尖上的酒杯旋转着飞出去,朝着对面轩辕三光的胸膛射去。
他自信这一招手上已使出了十二分力道,若这一击既中,这汉子胸前必定要多个血窟窿!
却听见又是“叮”的一声,这一击倒是正中,竟,但那酒杯却碎成瓷片。
而那汉子胸前连皮都未破!
玉面神判面色霎时间变了,呆立在原地。
“动手!”花惜香等人也刀剑齐出,刀光剑影一时迎面而来!
“鬼影子”何无双人突然轻捷地飞了出去。
只见他人停在半空,趁轩辕三光不备,双手一撒,十余点寒光顿时暴射而出。
“急什么!下来喝杯酒吧!”
眼见此人暗招突袭,花无缺端起手中的一杯酒,朝空中的何无双一洒。
那杯中的酒水,化作同样闪亮的银光,分成一滴滴激射而出。
何无双的暗器立刻被打飞,银光直射到何无双身上。
这号称江南轻功第一的鬼影子竟也被打得倒飞了回来,速度却比他来时更快,越过桌面,“砰”地一身撞在墙上。
那般银光到这时才四溅散开,玉面神判远远便觉得酒气四溢。
这将何无双击飞的,竟只不过是一小杯酒!
遇到硬碴了!
众人不禁都变了颜色!
白凌霄等人见花无缺动手,却是早看此人不爽了,这些人只当花无缺使了什么厉害的暗器。
竟各自挥舞着刀剑,朝着他直扑过去。
眼看着刀剑就要落到花无缺的头顶,只“噼里啪啦”一连串响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袖飘过。
下一刻,白凌霄等人手里的刀剑已全不见了,一个个哀嚎着捂着脸,半边脸涨紫得像是个茄子。
转瞬之间,几个少年竟已每人重重挨了个耳光。
再瞧对面的花无缺,还是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手上却杂七杂八多了一大把刀剑。
白凌霄等人哪里认不出这些刀剑是谁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又怎么会到了花与缺手上
玉面神判城府最深,生怕年轻人气盛坏事,当下抢先一步,干笑道:
“在下该死,冒犯了公子,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轩辕三光眼睛一斜,冷冷道:“格老子的,谁是你的兄台,你是什么玩意儿?”
玉面神判勉强忍住怒气,脸色铁青。
一旁的花惜香却是年轻气盛,忍不住道:
“休要对我我父亲不敬!”
一旁的花无缺哈哈一笑道:“还给你们,拿去教训他!”
笑声中只见花无缺随手一挥,那一大把刀剑又全都飞到众人手上。
玉面神判一惊之下,怕自己儿子有事,不由得伸手去帮他接。
下一刻,却是心中一惊——自己手里那对判官笔不知何时竟到了花无缺手里。
花无缺把玩了一下,便抛给轩辕三光,笑道:“轩辕三光,早先说你的脑袋没用怕是说错了,我看你这脑袋刚好可以做个笔筒。”
众人闻言面色立刻也变得全无人色,失声道:“你……你便是恶赌鬼轩辕三光!”
众人哪里想得到坐在花无缺身旁老实吃喝的黑汉子竟是“十大恶人”之一!
轩辕三光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却自桌上拔起了那柄紫金刀,反手一刀,朝着手中的判官笔直劈下去。
众人只看见他挥了一刀,却听见好几声金铁相击之声。
下一刻,这宝刀和铁笔竟皆断成了好几截!
这一刀出手,众人更是面如死灰。
轩辕三光双手一丢,将两把残兵丢到他们主人脚下,再也不瞧一眼,一屁股坐下,冷冷道:
“格老子的,老子正与公子喝酒,龟儿子们偏偏扰了我等的酒兴!”
他这句话说的虽然带着骂人的方言,颇为无理,但听在众人耳里,再也无人敢顶撞于他。
李迪急忙又把酒菜摆上,那玉面判官也抢着要来斟酒。
轩辕三光眼睛一瞪,道:“谁要你斟酒,小色鬼,你过来。”
他居然拿起酒壶,先替花无缺倒了杯酒,又替江玉郎倒了杯酒。
花无缺悠悠一笑,江玉郎却已骇破苦胆。
轩辕三光端起酒杯,对着花无缺道:“公子,请!”
又对着江玉郎道:“喝!”
花无缺笑着一饮而尽,江玉郎也不敢怠慢。
哪知他刚放下杯子,只见轩辕三光眼睛已在盯他,狞笑道:“你可知道这酒叫什么酒?”
江玉郎道:“我……小的愚昧,实在不懂。”
轩辕三光大声道:“这一杯叫赌酒,无论谁喝了老子倒的酒,都得和老子赌一赌。”
江玉郎骇得手一抖,酒杯也摔在地上。
轩辕三光眼睛一瞪,道:“怎么?你不赌?”
江玉郎结巴道:“赌……赌……赌。”
轩辕三光大笑道:“好,你龟儿子要赌啥?”
江玉郎道:“赌……赌什么……都可以。”
轩辕三光道:“好,老子就赌你那玩意儿。”
江玉郎两腿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花无缺长袖一挥,一股莫名的力已将他拉了起来。
只见花无缺笑道:“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他输过?”
轩辕三光厉声道:“坐直了,说,你要怎样赌?”
江玉郎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扭头去瞧众人,但此刻又有谁还敢替他出头?
突然间,只听见有一人朗声笑道:“轩辕先生若要赌,在下可以奉陪,寻这等黄口孺子来赌,岂非无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