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内生长出千万根肉红色触须状的菌丝,将石球紧紧地包裹住,环绕扭动着。
石球亮起了色彩斑斓的绚丽光芒,包含着无穷多种颜色。
无数的菌丝将他和石球连接在了一起,一股股难以描述的,无可名状的信息如同风暴一般直涌入他的大脑之中。
整个脑海里掀起了一场滔天的信息巨浪,苏阳的头涨得就像是快要炸掉了一般。
就在他快要无法承受的时候,他的头发自行挣脱了束发的发绳,黑发开始飞速生长。
一米、二米,张扬开来的黑发锋利得像刀一样,将连接他和石球的菌丝一一切断开来。
随着黑发的动作,石球上传递过来的信息速度开始减缓,脑海中的信息巨浪渐渐平息了下来。
黑发像是不舍般围着苏阳旋绕了片刻,方才缩短变回正常的状态。
“呼……呼……”苏阳捂着头半跪在地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如果是在梦中遭遇这么剧烈的事件,应该早就能醒过来了吧?为什么我还不醒?”
心有余悸的苏阳神色狐疑,开始怀疑梦境的真实性。
平缓了下心情,苏阳又是一愣,他的脑海中多出了一个信息。
或者说是一种能力。
扭曲色彩。
这种能力的作用,是扭曲他接触过的物体的色彩,扭曲他人对这个物体颜色的认知。
由于并不是改变物品的色彩本身,所以无法改变物体本身接收光线的波长。
“果然还是在做梦。”
苏阳压根就不相信自己有这种运气。他心里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苏阳饶有兴致地触摸着周围的物体做着实验,不停的改变周围物体的颜色。
“这玩意比绘画可快多了,色随心动啊,我心动得越快,就越色……”
相比绘画,这玩意可厉害得多,几乎是脑子里想到改成什么颜色,马上就能够实现出来。
“触碰地面的时候,能改动的大约是周围二米范围,超过范围的部分就需要重新触碰。”
玩着玩着他来了灵感,开始玩起了自己的眼珠子。
将眼白部分涂成白色,虹膜、瞳孔、睫状区一一给弄出来。
他玩得不亦乐乎,上下左右移动眼球,自我感觉绘色的速度居然能够跟上眼球移动的速度。
“可惜没有一面镜子,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跟上。”
“如果能,那么这双眼睛就算是能见人了。”
他试过想把石柱改成一面镜子,可惜没有成功。
因为镜子其实不是银色的,而是是根据环境的颜色而变化的,无数次反射之后,会呈现淡淡的绿色。
这种颜色苏阳没有见过,他没有办法构建出来。
“可惜,一切都是梦……”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殿堂的边缘,苏阳被浩瀚无边的黑暗所震撼。
无尽黑暗的远处,群星闪烁于其中,散发出微微的光亮。
“外面是宇宙?那我就是处在一个漂浮于群星深处的殿堂之中。”
朦胧星光下,隐约的细语声传入了苏阳的耳朵里。
是从远方那一颗颗的星光上传过来的,苏阳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大多数的星星都离得太远,只有一颗离得较近的星星中,上面传来的声音稍微大一些。
随着他的想法,那颗星星离他越来越近,传递过来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到了最后,那颗星星来到了他的眼前,他清晰地看见了这个星星上面发生的一切。
他的视野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穿过了黑暗,穿过了云层,一座高山出现在他眼帘,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半山腰上。
那是一个残败不堪的废弃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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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三正在村子里亡命地奔逃着。
“不行了跑不动了,疯了!都是疯子……。”
“呼……呼……”他绝望地喘着粗气,环顾四周。
自己身处在一个垮塌了一半的残破牛棚之中,仅剩的半边梁柱上蛛网密布,牛棚里没有牛,地上一角堆满了腐烂的干草。
宋老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忍着腐草和泥土的腥味钻进了干草堆里。
“不对,有人!”
干草堆里竟然藏了个人,他骇得猛地一跳,草屑纷飞。
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个脸上沾满了污渍,鬓角散乱的白衣少女带着紧张的神色藏在草堆之中。
“快躲进来!”
白衣少女一把扯住他,力气之大竟然让习武的宋老三完全无法反抗,一把将他扯进了干草堆里。
“别出声!”白衣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是害怕。
宋老三贴着少女将身子矮了下来,从干草堆的缝隙里向外偷窥。
“老三!你在哪?”喊声从他们身前不到五米处传了过来,宋老三惊得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老三,我知道你在这,快出来吧,出事了。”
“我们要赶紧上路,大伙都在等着你呢。”一双穿着皂布快靴的脚出现在他的眼前。
宋老三目光上移,看到了斜斜垂下来的钢刀刀尖。月光下,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磨的铮亮的刀尖上面慢慢滑落。
再往上,他看到了握着钢刀的那只手,虎口上有个黑壳蝎子尾纹身。
他暗自咽了口唾沫,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声音自顾自说道:“这村子邪门得紧,老三别玩了,赶紧跟我们一起连夜赶回云州。”
说罢,那双脚离开了宋老三的视线,草堆周围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这宋老三到底去哪了?等这次回了云州城一定要找他舅舅好好说道说道。”那声音嘟囔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宋老三心头稍稍舒了口气,呼吸间一股幽幽的女人体香传来。
他心头顿时一惊,暗自警惕。
之前情况紧急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荒郊野岭里一个废弃的村庄,怎么会有个少女?
想到这里,宋老三想起来平日里与兄弟伙喝酒聊天时听到的那些奇谈怪事,再加上他今天的遭遇,顿时根根寒毛直竖,背脊发冷。
正当他准备侧头窥探时,一个倒过来的人头从他的视线上方突兀地出现,几乎就要贴着他的脸。
人头上布满了血丝,密密麻麻如同蚯蚓一样蠕动,眼球凸出了眼眶被眼角的血丝拉扯着没有掉落,瞳孔散得很开,虹膜中间灰蒙蒙的一片。
死死盯着宋老三的人头开口道:“你见着过我兄弟宋老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