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银子,可是够你们这么多人带上全家一辈子不愁了。”
刘管事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嘿嘿,我们这些丘八,哪会有这个福分呢。”
靳东旺笑呵呵说道。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个世道强者为王啊,再说了,他们也是匪啊。”
刘管事循循善诱道:“你是官军,官军剿匪天经地义啊!”
“哈哈……我算个劳什子的官军,这腰刀还是崇祯三年的,都要磨没了。”
靳东旺大咧咧地说道:“你看这些人,半年多都是没有吃过饱饭了……真的是没那么福分了。”
“呵呵,我刘某人也是看到和你是旧识,而且我们安家对于你的上官交情也是深厚,剿匪与否,在你思虑之间。”
刘管事把话说完,便是飘飘然走了。
靳东旺看着刘管事的背影,往地上吐了吐口水,骂道:“老子拼命,你们和那些狗官窜通一起,分银子?真把老子当傻缺了。”
……
当天下午一行人便是到了广元,广元广元,古称利州,位于四川北部,素有“川北门户,蜀门重镇”之称。
因为广元处于四川北部边缘,山地向盆地过渡地带,摩天岭、米仓山东西向横亘市北,分别为川甘、川陕界山;龙门山北东一南西向斜插市西;市南则由剑门山、大栏山等川北弧形山脉覆盖。
同时这也是蜀中、汉中、关中的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所以在这里的各家商会云集,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驿站仓库,现在虽然时置乱世,但是在乱的世道也是有着商贸往来,尤其是盐、铁、硫磺、硝石、棉织之物自是不可能中断。
安家在昭化城这里有着自己的商会驿站和酒楼。
昭化城位于白龙江、嘉陵江、清江三江交汇处,其嘉陵江水在此洄澜,水系宛成,太极天成,李佑发现这城池基本是与地理上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规模稍小。
风景差别稍大,说到底是灾荒年月,到处给人一种破败的景象,路上的行人早已经是多了起来,但也都是衣衫褴褛,面带菜色。
他们都是见着官道上来了这么一大波队伍,纷纷避让,只是远远地瞅着。
李佑现在的身体好了许多,他骑在马上,一直打量着周遭环境,他的目光更多还是集中在行人身上,只觉得这里与汉中差别并不是很大,百姓基本上都是过的极为艰辛。
逐渐到了北门,一座古城出现在了众人眼帘。
昭化古城,修建于明代天顺(1457~1464)年间,包筑以土石,有拱墙一千四百六十米,周长一千六百六十六米,高五米余,厚度达到了四米,上盖串房;不过上面的箭垛都有损毁痕迹,墙身也是有炮灰的印子,看起来有些残破,
每座城门都有内外两道门,外面一道是从城头上放下来的“千斤闸”,具有坚固的防御作用;里面一道则是木质再加铁皮做成的两扇大门。
他们一行人还没有进门,却是被着一行人齐齐地拦住了,李佑定睛看去,乃是一道身穿的青袍的衣冠禽兽……
明朝将县分为三级,上中下的县令分别为从六品,正七品,从七品,三级,文官六品青袍,绣鹭鸶;七品青袍,绣溪敕;
此人身上便是穿着的青袍所锈着的便是鹭鸶,看来是个大头巾的文官。
而在他的身旁,除了一些府衙的官吏衙役外,还有着一道头戴方巾,穿交领“道袍”,领部缀白色护领,此外还穿雷海清身穿绣披风,鞋子乃是大红履,手持着折扇的骚包青年。
在他身后,还有着不少这样打扮的公子哥……
虞念渔款款从车马上下来,施礼寒暄,一旁的刘管事也是精神奕奕,站在那文官身前,双眼似乎像是挑衅地看向了在后方的李佑,像是挽回来了面子,找回了失去的存在感,完全忘记了在社会地位中,他就是安家的一条狗。
“这大胸脯的,端的是好大的架子啊!这么多的人来迎接,还是有大官。”
瓦岚不由得咋舌道,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官员,这让他没来由得感觉到紧张,长期的身份,都快形成的本能反射了。
“什么大官啊,就是一个个小小县令。”
高从虎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这些年走南闯北,世面见的太多了,他则是一脸的不屑,对于文官他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本能地厌恶。
倒是看着一帮的不少公子哥和商贾骂道:“一个个都是衣着光鲜,满面油滑,却是看不到路边连衣服都没得穿的百姓……真他娘的……”
李佑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原本应该是在前方与这些文人寒暄的靳东旺,却是独自一人向后方走来,而且看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李佑想了想,便是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原本有些忐忑的靳东旺见着李佑下马迎接,心头顿时安心了不少,赶忙快了几步道:“哎,一路同行,在前面开道,都是没有来得及拜会相公,真是失礼。
“将军言重了,重任在身,在下该是拜会将军才是。”李佑淡笑着道,他嘴上这般说着,可是任谁都是能看出来,他的毫无诚意。
靳东旺拍着胸脯大叫道:“那如何能成?相公可是有功名在身啊!”
李佑摆手道:“什么破功名?那些都是虚的,如今还不是带着乡里人一路逃荒南下……不知将军突然屈尊,是不是有着什么要事?”
“我信你个鬼,满嘴胡言乱语,谁家逃荒的乡民,能一路的土匪砍个精光?”
靳东旺心里一阵吐糟,说着,看了下紧跟在李佑身后的瓦岚和高从虎,道:“真是叨扰了相公,靳东旺某人有个事情需要和相公商量一下。”
李佑会意,冲他们二人摆了摆手,二人立时退下了一段距离,可依旧是紧紧带盯着,像是生怕出什么意外一般。
“哦,靳东旺将军言重了,有事情只管吩咐就是。”李佑敷衍地说道。
“听说这一次李相公可是为民除害,将那大祸害横天王给宰了,是吗?”
靳东旺有些紧张地看着李佑。
“是。”
对于此,李佑也不打算隐瞒什么,这个事情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那天从天王寨拉东西可是拉了两天,那么多的人眼巴巴地看着呢。
只是此刻李佑心中有了警惕,这个蠢货该不是看上了他的银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