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万宝楼的酒掌柜？”
听到方天兕归来，恰好过来看看的方鹤唳，恰好看到了刚从方羽小院刚离开的酒老与墨玉卿。
他不认识墨玉卿。
但经常去万宝楼闲逛的方二爷，岂会不认识功法堂的大掌柜，酒老。
“他们来方家干什么？”
“还专门去找了方羽？”
方鹤唳眼皮狂跳，有种极荒谬的感觉。
一个是实力强横，连钟虞两家家主见到，都客气无比的功法堂掌柜。
一个是方家大少，纨绔成性。
这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怎么会有交集的？
而且看样子，还是酒老特意拜访的方羽。
什么情况？！
方鹤唳发现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发现，方家这位少主，自矿洞归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充满了神秘与不可知。
甚至。
方鹤唳现在愈发觉得，潘显龙的死，和方羽也脱不开干系。
“二伯爷？！”
方羽送走酒老墨玉卿后，刚要回屋，就看到含笑走来的方鹤唳。
“老夫听说天兕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这是天兕？”
方鹤唳也被方天兕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都长这么高了，真是有出息啊……这位是？”
“断瀑武馆，顾城，天兕的师兄。”
“顾兄，这是我二伯爷，方家二房之首。”
方羽为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原来是断瀑武馆高足，难怪气度不凡。”
“方二爷客气，您才是老当益壮……”
寒暄了几句后，顾城看出方鹤唳找方羽有事要谈，便带着方天兕回屋了。
两人离开后。
方鹤唳和方羽说起昨晚稻香楼的事情。
包括虞世茂想要桃源镇的要求。
最后还说起去了潘家，看到潘显龙等人尸体时的情景。
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方羽，想要看他的反应。
但让他意外的是，无论是听到虞世茂的过分要求，还是潘显龙等人的离奇死状，方羽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很平静。
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分。
方鹤唳深深看了一眼方羽，随后提起了另一件事：
“潘显龙一死，潘家群龙无首，如今钟虞两家都在瓜分潘家的产业，我们要不要也去插一脚？”
方羽知道，这才是方鹤唳来的主要目的。
先前那些话题，多是试探。
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在试探。
方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钟虞两家谁在负责这件事？”
“钟家是钟老三钟开山，虞家是虞家老二虞世茂。”
“都是换血强者啊，如果我方家下场，二伯爷觉得派谁才能争得过这两人？”
“这……”
方鹤唳哑然。
也瞬间明白了方羽的意思。
钟虞两家敢插手潘家的事情，那是因为他们底蕴充足，连负责瓜分潘家产业的，都是换血强者。
方家想要下场，起码也得派出换血强者。
但，方家除了方渊这个明面上的换血境，根本没有第二个换血强者。
“我爹暂时还没回来，方家不宜节外生枝，保持现状最好。”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
……
方鹤唳离开后。
方羽神情冷了下来。
“虞家！虞世茂！”
他没想到，虞家胃口这么大，居然想要吞掉方家在桃源镇的产业。
辛亏自己出手够快，斩杀了潘家高层，让潘家替方家挡灾，否则，这次倒霉的就是方家了。
“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钟虞两家现在都在瓜分潘家，没工夫搭理方家。
但潘家终有被瓜分完的一天，到时候，尝到瓜分甜头的两大家族，察觉方渊久不归来，保不齐就会对方家出手。
光是一个潘家，就差点搞得方家元气大伤。
若是钟虞两家联手，便是方渊还活着，恐怕也扛不住。
“方家的危机，只能算是暂时渡过。”
“但根本性的问题，还没解决！”
“除非我突破到换血境，成为方家新的底蕴，或者，让钟虞两家内斗，无暇顾及方家。”
方羽决定，两个方案同时进行，双管齐下。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只是，该如何掀起钟虞两家内斗呢？
……
稻香楼。
某个包间里。
头戴一顶毡帽，身披虎皮大氅，只有一只耳朵的方脸大汉，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在其面前，站着三四个目蕴凶光，一身匪气的汉子。
“王德发，调查的怎么样？”
一只耳望着站在最前面一个光头汉子。
“嘿嘿。”
光头汉子猥琐一笑：“回禀六爷，经过这两天调查，已经找到断瀑武馆的那两个人。”
“你特娘干的不错！”
一只耳夸了一句后，神色转冷：
“老子虽然看不上老四，但他好歹是我们黑山贼的四当家，如今被外人所杀，老子身为黑山贼的六当家，理所应当要替他报仇。”
光头大汉表面附和着，心底却在暗自腹诽：
‘报仇？平日里就属你一只耳和四当家不对付，要不是听说谁能给四当家报仇，就能取代四当家的位置，你会过来？’
“……那两个人现在哪里？”
“在，在方家！”
顿了顿，光头汉子突然说道：
“对了六爷，我听说潘家被灭之前，曾和方家发生过冲突，虞家二爷虞世茂，在稻香楼设宴，想要居中调和，结果，潘家当晚就被人灭了！”
“嗯？”
一只耳眉头一横：“王德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家灭了潘家？方家有这个实力吗？”
“方渊人在矿洞，仅凭方家剩余的这些虾兵蟹将，当然不可能是潘家的对手，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巡天司的强者暗中相助呢？”
“巡天司！”
听到三个字，一只耳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他们这些做贼的，最怕遇到官府的人。
更何况，巡天司还不是普通官府中人，而是官府中最能打的一批人。
别说是他，便是山贼最强的三位头领，轻易也不敢招惹巡天司的人。
“巡天司老子不敢惹，但拔除巡天司爪牙这件事，老子还是敢做的，而且，兴趣很大！”
一只耳浑身散发出换血境的威势，两眼凶光闪烁，神情狰狞：
“吩咐下去，全员准备，今晚夜袭方家！”
“老子要用方家满门老小的性命，来告诉所有人，触怒我们黑山贼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