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还行。
墨夜摸了摸耳垂,不过他总觉得这女人在借诗调戏他们殿下。
余光一瞟,果然看到那女人的手又不老实了!
他愤愤瞪了旁边的袁超一眼。
袁超:“……”瞪什么?有种来单挑。
轮到夏繁右侧时,对面帘子里这时有人笑道:“慎儿被城主独宠这么久,在诗词上向来是有些造诣的。慎儿,今日城主都开了金口,你也不要让你的城主师傅失望啊。”
夏繁立刻在楚涟耳侧道:“我和慎儿只是单纯的酒友加棋友。”
“原来是知己。”楚涟眉梢微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从夏繁掌心十分自然地抽出手,准确地落在案几的茶杯上。
夏繁正欲继续解释,这时右侧珠纱帘内的慎儿浅声开口道:“小人素来愚钝,所谓在诗词上的造诣都是从城主那儿听来的几句。今日便也用城主的造诣来比对城主。”
慎儿侧眸看向左侧,只能瞧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紧靠在一道暗紫色的身影旁,半刻也不曾离开过,“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好诗。”他听到左侧珠纱帘里的那紫衣男子轻声道,嗓音温润,如玉扣响。
他面上晃过一丝难以捕捉到的惊讶,目光再次往那道紫色身影上定住,按捺住想掀开那道珠纱帘的冲动。
“好诗!”quwo.org 橙子小说网
白玉池边发出一阵感叹,但都不确定这究竟是慎儿的自谦,还是城主的深藏不露。
诗文大会的立意从“夏”到“冬”,从“寄物”到“寄人”,看到昏昏欲睡的身边人,夏繁以膝为枕揽着他靠在自己的双腿上歇息。
墨夜往后挪了挪,闭目养神起来。见状袁超也闭上眼睛,暗道非礼勿视总是对的。
又轮到夏繁时,她摸着楚涟终于不那么凉的双手缓了一口气,“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侧卧在夏繁腿上的那人微微弯了唇角,一只手从她背后移到她的腰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明明都还胖了。
不过,这样很好。
诗会以慎儿借用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收官,白玉池边响起优美的琴音,大部分人都离场去到正厅赏舞。
夏繁一下一下轻抚着楚涟的背部,侧头瞧见正面对面闭着眼的那两人后不觉一笑。
傻墨夜。
他不会以为袁超和他是一类人吧?小超子可是有玲儿宠着的。
没过多久,浅眠一会儿的楚涟就醒了,他坐起身轻声问道:“腿麻么?”
“还没来得及。”他醒的太快了。
夏繁伸手替他紧了紧发带,又扶了扶衣襟,笑问道:“二楼说书先生的故事说的很不错,去不去听一听?”
“好。”楚涟点头。
听到两人起身,后头面面相觑的那两人也赶快起身跟着他们走出隔间。
也在这时,他们旁边隔间里也走出了两人。
“慎儿,我们也去二楼听故事去。”
说话的年轻女子是南朝长乐县的县主,也是南朝先帝最小的堂妹,向来和夏繁不对付。
毕竟,她身为皇室只是一县之主,而夏繁这个没有血缘的竟被封为青州城城主,她怎么都是不舒坦的。
今日南汝烟好不容易等到慎儿作陪,不想夏欢儿身边居然又有新欢了,自己还怎么在她面前得意!
“是。”慎儿微微颔首,余光落在紧紧挨着的鹅黄与暗紫的两道衣角上。
城主从来没有这么跟一位男子接近过,难道她找到了可以替代那位故人的男子么。
夏繁抬手捏住南汝烟的下巴,将她已然看痴的那张小脸毫不犹豫地往另一侧一推,“县主先请罢。”
她不应该顺着涟涟让他取下黑绫的。
“不,你们先请。”南汝烟陡然轻柔的语调让一旁的慎儿有些吃惊的抬眸,恰好望见同时投来这里的一道视线。
水秀烟雨,那样艳绝的面上竟然是这样一双柔顺的眼睛,削弱了无比霸道的艳冶,多出了让人回味的留恋。
目光不知不觉就被留下了,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也是能被他包容的。
夏繁握住楚涟的手带着他慢步上前,轻声道:“我们上楼。”
这时,墨夜先从他们身侧穿过走上木制楼梯,楚涟也微垂下一双眸子,大概知道了自己与楼梯之间的距离。
“好。”
短短一个字,夏繁便知道自己不用再刻意提醒他了,只是一双眼睛并不放心,始终跟着他的脚步而移动。
特意站在楚涟身后的袁超看到身前人稳稳落在楼梯上的步子后惊讶地抬起眸,心里暗暗开始猜测起这位绝色郎君的身份来。
这是何等的心智才能让一位眼盲之人在并不熟悉的地方如常人般走动。
不,他敢说这里哪一位公子都不如自己身前的这位尽态极妍,雅人深致。
也怪不得让向来清冷自持的城主失了分寸。
二楼左侧角落的外厅里,年轻的说书先生正阴恻恻地开始了一个新故事。
“你们可知近日在宿城发生的一连串离奇案件?”
夏繁挽着楚涟的左臂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一旁的小厮立刻给几人上了茶水和几样凉菜。
看到南汝烟直直坐到他们对面,夏繁对着袁超使了使眼色,他立刻起身走到楚涟对面坐下,将那人挡了七八分。
南汝烟没好气地瞪了对面一眼,问向身侧的慎儿,“那公子可是你们城主从其它地方买来的?”
若是这样,她就到陛下面前去掺夏欢儿一本。
“不像是买的。”慎儿替南汝烟斟了一杯茶,“县主您瞧袁超身边的那人,一看便是城主身边人的贴身护卫。”
不说那公子,便是那护卫也自有一番气质,不像只是寻常大户里的。
南汝烟点了点头,她觉得慎儿说的很有道理。
小家小户养成的不可能有那公子身上的雅致,可若是权贵人家,他们南朝又有哪户能藏得住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