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男孩问。
“我叫糯糯”,小丫头小声地说着,她的肚子里传来叫声,她羞涩的捂了捂肚子。
男孩见状,便邀请她一起吃,她原本是想摇头拒绝的,想起娘亲说过,不许随便接受陌生人给的吃的。
可她实在太饿了,长这么大,她可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饿,如今算是体会到了,觉得委屈极了。
男孩在在其他小孩们的瞩目下,给她端来一小碗米粥,说是米粥,但其实没几粒米。
“我姓殷,叫殷浩然,你可以叫我浩然哥哥。”
小浩然见这个小妹妹长得乖巧,白白净净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极好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流落至此。
小丫头看了一眼这个哥哥,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和平日的活泼招摇不同,现在的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小丫头人虽小,可眼力见还是有的,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可以撒野,什么人面前得收敛自己。
“不用谢!”
浩然见她腼腆的样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又问:“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什么是大户人家?”糯糯不懂,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
“大户人家就是……,就是不缺吃的,不缺穿的吧”,浩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户人家,想了想,就觉得不缺吃穿就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
糯糯歪头想了想,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缺过吃的,也没缺过穿的,应该是这个哥哥说的‘大户人家’吧,然后然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皇甫宸轩和言洛伊从来没有教过几个孩子阶级观念,所以他们还不懂‘皇子、公主’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以为只是另外一种称呼而已。
现在听到有人说这些,看了看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几个小孩,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活得跟她一样。
“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浩然又问了一遍,以他的经验,这个妹妹可能是遇到坏人了,或者是与家人走散了。
不过,这里很是偏僻,算是京都的贫民窟了,这条街上,大多是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这些小孩中,只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是他的亲妹妹外,他们与其他几个小孩也没有血缘关系。
但这些日子都是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的,原本还有一个老奶奶照顾他们的,可是两个月前,老奶奶去了,他作为这里最大的孩子,承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
今日好不容易讨得一些米粮,才让大家喝上一顿稀粥,这段时间,大家都是饥几一顿饱一顿的。
“我被坏人抓来的”,提起这事,糯糯就噘嘴,很是委屈的抽泣起来。
浩然听到她是被坏人抓的,心里一咯噔,她出现在这里,该不会坏人也在这附近吧?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带着糯糯和弟弟妹妹们,离开了这个为他们遮风挡雨了一年多的茅草屋。
一路上浩然向糯糯打听情况,可糯糯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被坏人带走了,说是从书院带走的。
浩然问:“书院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原本他还说,打听出来就送她回去的,可糯糯的回答实在让他没辙。
“书院就是书院,是我曾外公开的”,也不怪她,平时有人接送,她不需要知道去往书院的路该怎么走,肯定告诉过她叫‘蓬莱书院’的,但她那小脑袋就是记不住。
浩然又问:“那你知道你家住在哪条街上吗?”
糯糯一想,哪条街?想不起来,“我家在很大很大的地方,有很高很高的墙,就像那个”,她指着城墙说。
浩然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顿时无语。
说了还不如不说呢,谁家的墙砌这么高?看来小丫头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无奈,只能带着她一起走了。
李浩应付完来检查的士兵后,到密道去找小丫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他急慌了,一个小丫头能去哪里了?
他从密道这头找到那头,都没找到小丫头,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能一个人跑不见了。
李浩后悔不已,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那小丫头会不会遇到危险。
就在李浩满大街找糯糯的时候,浩然带着他们来到城西的一所慈善所,他们已经去过很多家慈善所了,但是都被赶了出来,所以才会流落街头,在茅草屋里谋生。
今天来到城西慈善所也是想再碰碰运气,万一能被收留呢?
他实在是能力有限,能讨到的粮食很少,根本就不够几人吃,现在又加上一个新妹妹,他的压力确实大,本想去找点活做,可根本没有人家愿意雇佣他,他除了会写几个字外,没有一技之长,能做的只有乞讨。
不过,就算到了慈善所,他们也没能被收留,天已经黑了,几个孩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摊贩们都收摊了,几人坐在小胡同里无计可施。
糯糯这一天担惊受怕,又累又饿,还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已经没有力气了,靠着墙角闭上眼就睡着了。
浩然见她这副样子,只好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破破烂烂的,见糯糯身上华丽的衣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盖在她身上,脏一点也总比生病的好,入夜后天凉,要是生病了他们可没钱医治,又将妹妹抱过去,两人一起盖住。
其他稍大一点的孩子,也有样学样,将衣服都给小一点的了。
他们虽然都没有读过书,但对弟弟妹妹都很照顾,有吃的也紧着小的先来。
小公主失踪快一天了,大晚上的,皇甫宸轩还在寻找,夜深了,才搜到城西,因为动静很大,吵醒了原本睡着的浩然,从小漂泊的他很是谨慎,一丁点儿的动静就能惊动他。
远远的看着一大堆官兵,他们也很害怕,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见了这阵仗也要腿软。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多官兵,眼看着就朝他们来了,浩然把所有人都叫醒了,正要离开小胡同,谁知被官兵察觉,一群人就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