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摇头失笑间,暗夜只觉“悲哀”!闪念间忽忆起一桩“奇闻”。——上次游历凡间时所听说的“奇闻”。
“哎,你们听说了吗?豪镇爆出一桩奇闻,引得方圆百里全“炸锅了”……”
原来豪镇向南百里远的文镇里有一素来胆小怯懦的——专卖烧酒的开小酒铺的小店主,店主名叫“虞二”。
某日有一土豪家中办喜宴,来酒铺里预订下十五坛高价烧酒。这可是难得的“大生意”,虽店里库存不足,虞二夫妻仍拍胸保证:明儿一早,准时送到。
本来也是没问题的,邻镇的酿酒作坊距离酒铺也就个把时辰的路程。发货向来快速及时。
不过事情总有意外。这次就因人手紧缺,得拖到明儿下午才能送至。
收到回复虞二夫妇急了。他们可不想丢了这难得的“大生意”。口口声声应承的事,必须得办到。何况订金都收了。
着急之下,夫妇决定自己去拉。偶尔也去拉过。
可往常都是白日,今次却是天黑透了才收到回讯。
虞二胆小,不想走夜路。妻子丽朵却不愿放弃。
想着十五坛酒,遇坡还得推车,那跛驴已经力不足了。
夫妇俩于是干脆决定:全家四口全都出动。
这样既可壮胆又能帮忙。
结果去时倒还顺畅,返途却遇上两贼。
若只劫财倒也罢了,两贼竟起了邪念。
见两贼凶神恶煞持滴血大刀——那刀显然刚砍杀过……
虞二素来胆小怯懦。贼人一吼,便全身直抖;见了大刀,更浑身发软;借着灯笼瞄见滴血,当即就瘫软在地了。
见一贼来拉扯自己,欲行不轨,妻子丽朵猛力推开对方。恰身后一块石头一绊,贼子踩了滚石,当即跌翻。
爬起后,贼子立时恼了。冲到跟前,扬手一刀就砍在丽朵脖子上。
血溅了虞二一脸,虞二却“啊啊”叫着动弹不了。
十五岁的虞俏见一贼来拉,很干脆地一脚踢去。十三岁的虞剑也赶紧持棒去砸。
结果这第二贼腿上挨了一踹,肩上也挨了一棒。
不过此贼踉跄一下并未跌倒。既猝不及防又意料之外地挨了两下,此贼也是大怒。
还真是少见。敢还手的可不多!
暴戾之下,凶残成性的贼子持刀冲前猛劈。
结果虞二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儿子女儿——全丧命于贼子刀下。
当两贼准备也砍杀虞二时,瞧着他吓傻、抖嗦、惊恐结舌的样子——两贼竟突地仰天大笑起来。他们鄙视他,鄙视这个怯懦的“男人”;鄙视这个眼睁睁看着全家死光却不敢生出一丝反抗的“男人”……
笑罢两贼竟放弃了杀他。他不配——他们觉着;怕脏了他们的刀——他们不屑。
撒了他一头一脸一嘴一身的尿后,两贼各开了一坛烧酒豪饮。
瞅了瞅又跛又老的秃毛驴子,再瞄了瞄一家素旧的衣衫,两贼没了搜索银钱的兴致。
两贼腰间各有一个小袋子,鼓鼓囊囊的。几文几厘的,俩贼也瞧不上。
此次的十五坛烧酒,乃是高价的好酒。俩贼饮了个饱,也晕晕乎乎起来。
本来天就漆黑,星懒月寐的。没喝酒倒没事,醉醺醺就麻烦了。也是这酒的后劲儿之大,大出两贼意料。
俩贼摇摇晃晃醉眼眯缝的,才去了没多大一会儿,竟双双跌下了不太高的仅四五米深的壕沟里了。
可由于是失控之下脑袋先着地,于是俩贼全撞死在沟底的石头上了。
两声惨叫远远传来,吓得瘫软如泥的虞二又一阵抖。
又过了两个时辰后,虞二总算能控制身体了,他爬了起来。
大哭一阵后,忽忆起两贼腰间鼓鼓的袋子。
由于确凿听见了两贼跌落时的惨叫,再加上“鼓袋子”的诱惑,虞二竟壮起胆子前去搜寻。
结果从平缓处进入谷底后,果真寻到了两贼的尸身。解下两个鼓袋子,虞二赶紧查看。
“哇……”两贼的袋里,各装了半袋黄金和半袋白银。合起来就是一整袋黄金和一整袋白银。
别说金子,银子虞二都从未见过这么多。更甭说拥有——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此刻,这一切竟全都成真了。
心情大好之下,狂喜之下,虞二就地找了个大坑埋了妻子儿女后,还又找了个坑儿把两贼也给埋了。没让两贼暴尸。
连夜赶回后,次日就出售了经营年余的酒铺,离开了暂住年余的文镇,独自去到百里外的豪镇了。
在豪镇里,虞二兴建了豪华的大宅子,另娶了一妻五妾,购置了一栋三层的商楼——取名“六褔酒庄”,专营高档烧酒及名茶。
两年后,更名褔六的虞二,当他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不久后的那个清明时节里,他竟心血来潮地率领全家乘坐数辆豪华马车,浩浩荡荡地前往文镇去祭拜两贼。并给两贼修坟立碑诵经祈福……
对外言称:拜祭“大恩公”。
后因宠妾百灵好奇之下反复追问“恩公”的详情却不被告知,于是就想辙灌醉了福六再去诱问。
结果在大醉昏沉私语时,一不小心泄了底,岂料竟被丫环尝翠给听了去。
尝翠就是一个大嘴巴,啥话都藏不住。府里不敢说,就跑出去跟外人嘀咕。
结果闹得全镇都知道了,连百里外的文镇都“炸了锅”,成了远近纷议的一大“奇闻”和“丑闻”。
暗夜忆起福六的事,再瞄瞄眼前的“海英寺”——觉得二者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