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寒测完灵根后便直接闭关了。
内门弟子选拔在即,他得抓紧时间追赶进度。
这一次他去了宗内专供人闭关修炼的洞府,花了几块灵石。
正好他身上还有不少地心灵乳、珠赤果、紫血灵芝这类的好东西,可以辅助他修炼。
灵根重塑完后,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自己现在的修炼速度。
当周围只有他一个人时,戒指中再度传来了异动。
楚啸寒目光一闪,还是将戒指取了出来。
镜敛显然清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没错。”楚啸寒正色道,“我无法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就算你说我是混沌神魔体,可我还是更想修仙。我长于剑宗,自然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仙门的人。何况我也不傻,修魔岂是那么容易之事?其中艰险,不提也罢。等我拥有了自保的力量,照样能去无尽处找你。所以你说的那些,恕我不能答应。”
戒指沉默了一会儿,镜敛平静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若你真有此意,我也无可奈何。”楚啸寒面色不变。
“呵,”镜敛冷笑了一声,“你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
“若你真的足够清醒,便该知道,身为混沌神魔体,你有你该走的道路。这是你的命运。只有踏上这条路,你才能够得到你想拥有的力量。”
“你以为你用补天丹重塑了灵根便能改变什么吗?你依旧是混沌神魔体,这是不变的事实。只要这个秘密被仙门的人知道,仙门就再无你的容身之处。届时,还是只有无尽处是你的归宿。”
“如今你的封印在逐渐减弱,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你现在所做之事,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楚啸寒唇线紧抿,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戒指。“就算我是混沌神魔体,那又怎样?百里无极是百里无极,我是我,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他。”
镜敛再度冷笑一声,“百里无极也曾以为,自己不会有修魔的一天。”
楚啸寒心头一震,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镜敛却又闭口不言了。
楚啸寒暗自思索,难道百里无极……不是从一开始就修魔的?
传闻中他似乎就是突然横空出世,各种记录中都没有记载这位强大的魔尊到底来自何处。
在他堕魔之前,或许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无所谓,”镜敛似乎突然失去了心劲,变得惫懒,“反正终有一天,你还是会接受你的命运。我等着那天就是了。”
楚啸寒默默咬牙,忍不住反唇相讥,“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他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一听就是还未被生活磨去棱角的热血少年。
镜敛沉默了一阵,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洞府内静了下去,楚啸寒攥紧了戒指,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重拾了精神,开始将注意力集中起来,放在修炼上。
在男主闭关的这段时间,周粥清闲了下来。他反正无所事事,得空就在心里盘算。
“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到内门弟子选拔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你们说我要不要给楚啸寒再找一些天材地宝?”
四神兽对视了一眼,白虎问:“少爷,你是想让他跟你一起去内门吗?”
“当然了,”周粥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摇晃,“他当然得跟我一起了。”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怎么放心?
“少爷对他这么掏心掏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你的好。”青龙嘟囔着道。
周粥摆了摆手,“他就算是记恨我也正常,总归是我废了他的修为。时间还长着呢,以后再慢慢哄回来就行了。反正他是别想摆脱我的。”
最后这句话搁正常人耳朵里多少有点渗人,可惜在场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朱雀犹豫地道:“可惜再怎么样,三个月的时间也太仓促了。若想进内门,以他的实力恐怕有点悬。”
“何止是有点悬,三个月的时间,连恢复他原来的修为都难吧。”玄武嗤道。“除非……”
“除非什么?”众人问道。
玄武挤了挤眼,一看就又在动歪脑筋,“除非作弊。”
“作弊???”周粥没什么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内门弟子选拔,到时候会在所有长老眼皮子底下进行,公开公正,你告诉我怎么作弊?”
玄武摸着自己的头,急忙解释:“少爷你先听我说,这次的内门弟子选拔还是如往年一样在火云秘境内进行,但是没有说必须得单打独斗啊。”
周粥眼珠一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可以组成一支小队,共同行动,帮他一起完成任务?”
玄武深深点头。
周粥躺回去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坐起来道:“这算什么作弊啊,这叫策略。”
“啊是是是是是。”玄武忙不迭点头。
周粥总算安心了一点。
原本他觉得以他筑基期的修为,要进入内门不难,所以没什么紧迫感。但现在想到还要罩着男主,又害怕到时候修为不够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粥干脆也找了个洞府,闭关修炼去了。
不过他没有那么强的恒心,受不了整天闷在一个地方闭门不出的日子,坚持了一个月,实在是憋不住了,又跑出来放风。
出来后得知,楚啸寒仍在闭关。
看这架势,大有闭关到内门选拔前最后一天的打算。
周粥回了自己的小院儿,白虎和玄武一见到他便急忙跑过来告状。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青龙、青龙都被打得起不来床了!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周粥一脸懵,“嗯?青龙被打了??谁打的?”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姓邓的。”玄武啐了一声,“这厮真的是太阴险了。”
“少爷,你快去看看青龙吧。”白虎拉着周粥的袖子急切地往他们房里拖。
周粥顺势进了白虎和青龙的屋子,一进屋就闻到了好大一股药味,而青龙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朱雀在一旁照顾他。
“少爷……”见到周粥,青龙当即便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青龙,你这是怎么了?”周粥讶异地打量着他,“怎么伤得这样重?”
白虎顿时义愤填膺地讲起了来龙去脉,期间其余人也偶尔补充几句。
周粥听了好半天才明白,原来在他闭关的这段日子,四神兽和邓自秋又起冲突了。
本来邓自秋在衡岳长老面前煽风点火的事情,就一直让四神兽心里存着气。
以他们不肯吃亏的行事风格,自然想找到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不报此仇非君子!
于是他们几个每次和邓自秋那伙人遇上时,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大小小爆发了数次冲突。
这一次,对方更是趁着青龙落单之际,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其余三人知道后生气得不行,但是邓自秋那家伙身边帮手多,就算他们找上门去也讨不到什么好。
不过有周粥在就不同了。看到周粥,四神兽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白虎:“少爷,那姓邓的王八蛋趁你不在就欺负我们,你看看,把青龙打成这样,你可一定得替我们讨回公道啊!”
玄武:“是啊,他打我们就是在打你的脸,此仇不报,我们以后还怎么在门内立足?姓邓的肯定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四神兽跟着周粥横行霸道惯了,都不是什么能忍的主。在他们的观念里,人就是要横,越横别人越不敢欺负你。
同门之间的冲突,也是一种示威的表现。这不是争强好斗,这是生存的法则。
青龙虽在哭哭啼啼,脑子却似乎比他们冷静不少:“算了,你们别说了,我倒霉我认了。马上就要开始内门弟子选拔了,万一在这关头惹出事影响了选拔怎么办?我的事是小,若是耽误了少爷,那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周粥阴沉着脸一拍桌子,“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等着,少爷这就给你报仇去。”
青龙顿时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双眸中隐有动容。“少爷……”
周粥站起身,“你在这儿好好休息,缺什么就跟朱雀说,一应花销都从我账上出。玄武,白虎,我们走!”
青龙看着周粥走路带风的背影,眸中闪闪发亮。
周粥煞气腾腾地带着人去了邓自秋所居住的弟子院,一路上神鬼莫挡。
邓自秋那帮人正在比剑,一见到周粥三人气势汹汹地走来,气氛便冷了下来。
邓自秋收起剑,一脸警惕地问:“姓周的,你想干什么?这儿可不是你的落梅院。”
周粥歪嘴冷笑,“好你个龟儿子,敢趁我不在欺负我手下的人,之前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这事儿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看我不拆了你这院子。”
周粥也是有血性的,四神兽就算有再多缺点,名义上也是他的人,自然归他罩。何况邓自秋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到他手上,他早特么看他不顺眼了。
今天干脆新仇旧账一起算!
“你要我说什么,你以为你底下人是什么好鸟吗?”邓自秋哼道,“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叫青龙的跟班,嘴有多贱。我就是动手了又怎么样?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了。”
周粥噎了一下,不由得思想跑偏,所以青龙到底是骂得有多难听啊?
“咳,总之是你先动的手,这没错吧。”周粥色厉内荏道,“就算他哪里做的不对,你也不能以多欺少啊。你打了我的人,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吧。”
“那你想怎么样?”邓自秋问。
“跟我上演武台,”周粥直接道,“咱们公平公正地比一场。”
“你!”邓自秋气急,“你这是不讲武德。你一个筑基期,我怎么打得过?筑基期打练气期,难道你就不觉得可耻吗?”
周粥眯着眼,淡声道:“你以多欺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可耻?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了。我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不记打。明明上次已经被我打趴下了,竟然还敢几次三番地找我麻烦。你是不是以为我开始吃斋念佛了?”
邓自秋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别废话了,打是不打。”周粥摆手。
“打就打!”邓自秋负气道。
虽然知道会被修理得很惨,但对方既然下了战书,自己却不敢迎战,那同样颜面无光。
邓自秋不顾周围人的劝阻,跟着周粥上了演武台。
消息传回落梅院,青龙也撑着身体跟朱雀一起来了演武场。
正如邓自秋所说的那样,筑基期打练气期根本毫无压力,何况周粥还未筑基之前就已经能干翻他们一群人了。
这场战斗就是单方面的虐菜,邓自秋毫无还手之力。
周粥打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拿捏着分寸把人揍得和青龙一样爬不起来就收手了。
“没意思。”周粥甩袖走人,徒留邓自秋屈辱地趴在地上。
青龙眼睛发亮,在他眼中,就连周粥漫不经心地甩袖都帅得要命。
——这是少爷在为我出气,是为我而战。
谁能拒绝一个天之骄子的青睐?
青龙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