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穿成病娇太子11
之后数日,圣上一次都未曾来东宫露过面。
但对于东宫讨要食材的要求倒是尽数满足了,甚至超量提供,给了晏华充分的练习机会。这几日,他奋发图强,终于将食物做到了能入口的程度。
只是对于姜愉辰来说,好吃难吃似乎并无差别。
他仿佛对生活质量并无任何要求,完全不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甚至比贫苦人家的孩子还要无欲无求。
晏华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心疼一个鬼胎。
姜愉辰看起来分明很快乐。
即便中了毒,圣上也没有宽宥些许,太子仍在禁足期间。姜愉辰每日外出玩耍的活动被迫中止,起初还闹了两天,差点趁着宫人不注意,爬树翻墙,后来晏华将他按在书房里读书练字,竟意外让他安分下来。
姜愉辰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只是一□□爬字一如既往。
他仍在积极地学习做人。
从成为太子至今,他已经学会了高兴,吃到好吃的东西他高兴,在宫里散步玩耍他高兴,晏华教他读书写字他高兴。他也学会了生气,吃不到东西他生气,禁卫不许他出去他生气,晏华不许他做这做那……他也有一点点生气,但只有一点点。
高兴了他会笑,可惜晏华觉得他笑得不好。
生气了要怎么样,晏华暂时还没教过他。
姜愉辰知道,作为人类,除了高兴和生气之外还有很多情绪,他要快快地学,尽早学会做一个真正的人。
这晚他照例和晏华并排躺在床上。
晏华已经睡去,姜愉辰意识清醒却也闭着眼睛,夜里很安静,连宫人们的内心私语都少了许多。
姜愉辰渐渐有了睡意。
他又做梦了。
他这几日总是做梦,梦到这具身体在自己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大约是人类身体和丧尸的差别,姜愉辰欣然接受了这一变化。
但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样。
梦境里的一切都十分模糊,让人看不真切,雾气蒸腾,热流翻涌。
姜愉辰猛地睁开眼睛。
眼底还泛着迷茫,他松开抱着晏华的手,缓缓起身,低头,看向自己被顶出了一个形状的裤子,半晌,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晏华……晏华!”
晏华浅眠,立刻醒来。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环顾四周,却见室内寂静而昏暗,再看向少年,月光下,少年素来苍白的面色隐隐泛着粉红,呼吸也有些灼热。
“怎么了?”
晏华碰了碰他的额头,微烫:“身体不舒服?”
姜愉辰点点头,而后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不舒服的地方:“这里,变硬了。”
晏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待他意识到自己掌下触碰的是何物时,立即触电般地抽回了手,连宽阔的床榻都显得拥挤,直接跳了下去,连连后退。
“晏华?”
姜愉辰跪坐在床上,一脸懵懂。
晏华心乱如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少年爬下床,缓缓走到他面前。
“晏华?”
晏华克制住后退的念头,默念了一遍清心诀才冷静下来:“你以前……有发生过这种状况吗?”
姜愉辰摇头。
晏华吐了口气,说道:“我教你清心诀,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两个人相向而立,在寂静的夜里念起了清心诀。
一遍念完,毫无作用。
于是又念了第二遍、第三遍……姜愉辰不想念了,上前抱住晏华,脸埋在他的胸口:“没有用,换一个。”
晏华大腿被顶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哪里知道该如何解决?他从小清心寡欲,十四岁起倒是有过几次无梦而遗,之后但凡有些许波动,皆以清心诀来解决。若连清心诀都不起作用,那据他所知就只有……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晏华就后悔了。
“我听到了。”
姜愉辰仰起头,下巴搁在晏华的胸口:“我不会,你帮我。”
晏华头疼不已。
少年的呼吸近在咫尺,热流扫过他的发梢,仿佛将他周围的空气都蒸烫了。
晏华知道自己不该。可他鬼使神差的,竟真的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光洁的布料,轻轻颤了颤。
……
晏华扶住软倒的少年,将他抱回了榻上。
他的双颊也泛着异样的热度,晏华不敢去看少年,转身去拿了帕子,先替少年擦净,再擦拭自己的右手。
他想,今晚不能再睡在这里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魔种或许又要提前躁动,他得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只是才站起身,衣角就被攥住。
姜愉辰一反方才的迷离沉溺,双眸发亮,堪称兴奋地注视着晏华:“好舒服!我还要!”
晏华哑然。
姜愉辰等不得地爬起来,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爬。
“再一次!再一次!”
晏华艰难地按住他:“这种事做多了对身体不好。”
姜愉辰歪着头:“可你心里、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年纪小,精力……”
晏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头一次体会到被少年窥探心声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无所遁形。
晏华最终还是妥协了。
似乎遇到少年后,他就在不断地妥协。
但这一次之后,他是真的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好在姜愉辰两次之后也有些困了,又折腾了会儿,就抱着晏华沉沉睡去。
晏华却再无睡意,两眼鳏鳏到天明。
那日之后,姜愉辰仿佛食髓知味,每晚都要缠着晏华来一次。
晏华竟也渐渐麻木,习以为常。
天气渐渐转凉。
圣上依旧没有解除太子的禁足,仿佛要将他永远关在东宫。
晏华并不因此烦恼,他能猜到圣上的意图,若当真如少年所说,圣上需要他的心脏来谋取长生,那么在寻到那邪道士之前,圣上必定要保障少年的安全。
让他忧心的另有其事。
他的师父,容清道人至今未给他回信。
此外,贵妃那儿前几日也出了事。
先前陆寰口口声声说要替太子讨公道,之后却全无动静,也不知是他根本没上报,还是圣上知晓后却压下了事端。而就在前日傍晚,贵妃在回寝宫的途中失足落水,救上来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至今昏迷不醒。
晏华猜测,是圣上派人动的手。
毕竟,贵妃给太子下毒,威胁到的是他长生的机会。
连亲生子都能牺牲的狠毒之人,区区贵妃的性命他又如何会放在眼中。
转眼入了冬,年关将至。
东宫殿内烧起了炭盆,用的是上好的金丝炭,将整间屋子熏得暖烘烘,却又不会有太大烟雾。
姜愉辰蹲在炭盆边,用火钳拨弄着炭块。
一不小心,就夹碎一块。
“别糟蹋东西了。”
晏华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姜愉辰乖乖地任他替自己擦手,忽然道:“他们在说,宫里新来了一个、年轻的道士。”
顿了顿:“好像是,皇帝的身体、又不太好了。”
晏华道:“圣上之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那日忽然康复,本就奇怪,如今看来应当是服用了特殊的丹药,药效结束后身体便扛不住了。”
“他很快、就要死了。”
姜愉辰回想着里的情节。
陆寰和卫偲祺在南方相识,后来卫偲祺不告而别,陆寰黯然回京,直到冬天卫偲祺也进京,两人重逢。而在那时候,皇帝已经死了,太子继位。后来卫偲祺发现太子是被夺舍的,和陆寰联手把太子解决了,皇室为了皇位明争暗斗,死了不少人,因此结局的时候才是陆寰继位。
所以,皇帝死了之后,他也要死吗?
姜愉辰如是问晏华。
晏华虽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个年轻道士似乎在宫内很受欢迎,姜愉辰坐在屋子里,都能隐约听到外面那些宫女太监接连不断的心声。
忽然,他扭头看向了门外。
这一个多月来,东宫外面都至少有四个禁卫把守,除了送饭,那扇大门基本没有开过。
但今天,门要开了。
隔着门板,姜愉辰就听到了访客的心声。
他的精神力比那些宫人的都要强,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殿外,一个道士打扮的圆脸青年款款而来,杏眼微弯,仿佛见谁都带了三分笑意,十分好亲近。
“卫偲祺。”姜愉辰开口。
青年行了一礼,笑道:“参见太子殿下,殿下竟认识我?”
又看向晏华,施礼:“晏道长,久仰大名。”
晏华回礼:“卫道长。”
仪青门和泉阳门皆是当世有名望的道门,说句直白些的,是竞争关系。晏华和卫偲祺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未深交,只勉强算认得。
晏华正要问他是如何进来的,便听卫偲祺道:“我奉陛下之命,前来……”
然而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陆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冲进殿内,一把抓住了卫偲祺的胳膊:“阿祺,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