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人流如织。
肖连城趴在栏杆上，看着西方天空连绵的红霞，脸上无悲无喜。
他给姐姐肖连影打了个电话，说这边一切都好，暂时没有休息，这几天，就不回去了。
肖连影听到他说工作还不错，已经安定了下来，总算是放心了，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江心一声汽笛长鸣，肖连城慢慢走下外滩，想着今晚何处落脚。
忽然，电话响了。
拿出电话，竟然是向海。
临走之前，肖连城已经托付过向海，暂时不要跟章军说他被开除的事情。向海答应了，之后肖连城收拾离开宿舍，向海问他什么打算。
肖连城笑笑道：“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向海欲言又止，看着肖连城慢慢走远。
一整天，肖连城都在游荡，信步由缰。
“海哥……”肖连城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向海在电话中问道。
“外滩看风景。”肖连城躲过一辆电动车，回答道。
电话里沉默。
“有事吗？”肖连城问。
“那个……你要是没有地方去，我有个朋友开了一个小饭店，你去那里帮忙吧……钱可能没有多少，至少有个吃住的地方，先落脚再说。”沉默了很久，向海说道。
这是他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终于有个朋友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的。
听到向海的话，肖连城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向海能做到这个地步，心境中一片暖意。
“谢谢你，海哥！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的。”肖连城由衷的道谢。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向海的好意。
挂掉了电话，向海站在响唛的门口，深深叹了一口气。
手机上，通讯录已经翻到了章军的位置，向海的手指按在了通话键上，久久没有按下去。
最终，他收起了手机，走进俱乐部里面。
……
何去何从，肖连城没有概念。
对于向海的善意，肖连城没有没有一丝的意动。
他也只能拒绝。
华灯初上的上海，美轮美奂。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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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肖连城低吟，渐趋伤感。
说到底，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自小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考入了国内前五的工科大学，校内创业，并逐渐发展成为ai行业顶尖的企业，功成名就，可以说是人生顺遂。虽然他也曾经自认自己不过是世间的一个小人物，但从不曾体会到人生是这般艰难。
肖连城慢慢离开了外滩，漫无目的的走着，陷入了伤感的情绪，没有注意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施工区，也没有注意到硕大的小心高空坠物的提醒。
天色昏黑，工地上的灯光不算明亮，远处汽车的鸣笛声隐隐传来，相比白天，工地上宁静一片。
正走着，肖连城忽然心头一颤，警觉已起，猛抬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头上坠了下来，眨眼间已经到了头顶。
眼看着就要砸到肖连城的头上，不远处已经有人惊呼！
生死关头，身体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驱使，肖连城一个错步，毫厘之间堪堪躲过头上坠物。仓啷啷几声，一根钢管擦身而落，重重的扎在地上，没有穿透脚下的石板地面，咣当一声倒下，就在肖连城的身边滚了几滚。
肖连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两个人惊慌的跑了过来，看到肖连城无恙，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几十斤的钢管无声落下，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到了头上，只差毫厘，眼看着躲无可躲。
可是这人鬼使神差的斜跨了一步，只这一小步，从死到生，简直是奇迹！
“有事吗有事吗？”两人跑到肖连城的身边，不迭连声的问道。
又一次死里逃生，肖连城惊魂未定。
两人中四十来岁身体壮硕的工人上前，想把肖连城从这个危险区域拽开。惊魂未定的肖连城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手臂下意识的一推。这名工人直觉一股怪力袭来，像是被一辆车子迎面撞来，登时蹬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另外一名小年轻嘴里叫道：“我靠！”
肖连城这才回过神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慌忙上前将那名工人拉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那名壮硕工人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龇牙咧嘴，气道：“眼睛怎么长的，没看到这里不准通行吗？哎哟，疼死我了！”
到了安全区域，壮硕的工人忍不住对肖连城说道：“小伙子，你劲挺大呀！”
自己一百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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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斤的体重，没能有一点抵抗就被轻轻推开，瘦瘦弱弱的，竟然有这么大的劲？
“对不起，刚才是真吓着了！没注意轻重，您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你不要命了？这里施工，没看到高空坠物的牌子？那里有安全通道不走非要走这里？”壮硕的男子埋怨道。这幸亏是没出事，要出事了，他们当班的也要受牵连。也幸亏这小子命大，不然自己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没在意！”肖连城羞赧解释，只怪自己走了神。
“没事就好，走路小心点，看着点！”这名工人没好气叮嘱了肖连城一句，看着肖连城通过了安全通道，便也很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想起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普通的身材，力气却是大的出奇，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工人揉了揉前胸，赫然发现右胸上竟然一片淤青，想要追上去，怎么说也得让他赔个医药费，不过那个年轻人已经很快的走没影了，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犹豫了一下，也就打消了念头。
……
夜已渐深，没有方向，没有归处，肖连城孤魂野鬼一般迷失在了上海的街头。
最后一班公交也停止了营运，肖连城在最后一班车的终点下了车。
他是随便上的一辆公交车，根本没有考虑目的地，这里是哪里，不知道，也不重要，下了车，仍是漫无目的，信马由缰，走到哪算哪。
五月的上海夜晚不冷不热，很是怡人，微弱的霓虹灯火，星火一般点亮了一条幽深的巷子，巷口有一家拉面店还在开着，肖连城在巷口止步，吃了一碗七元钱的拉面。这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吃完了拉面出来，继续沿着巷子朝里走，不太宽敞的小巷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妖艳女人，看到肖连城，顿时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来这种地方，当然是做男人爱做的事！
几个女人一拥而上，肖连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差点以为是打劫的，兜里只有肖连影给的五百块钱，原封未动，再加上几天的工钱，让肖连城好一阵惶恐！
而后，肖连城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那所谓的温柔巷，也明白了这几个女人从事的是什么职业，于是窘迫的从几个女人的拉扯之下逃窜，头都不回。
时间慢慢过了午夜，大街上有些空荡，这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路上没有一辆车，肖连城在一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前方，黑暗中，一群人正迎面走来，黑压压一片，阵仗有些不对。
肖连城霍然回头，同样有一群人，正跟在他的后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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