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里面经常有人闹事,你还不熟悉这边的情况,先在外面干一段时间,以后再看要不要来里面,里边比外边多一千块钱,自己机灵点,也还行。”向海瞅空悄悄跟肖连城说道。
对于向海表达出来的好意,肖连城很感激。里外他都无所谓,之所以答应来这里上班,只是权宜之计。以他的能力,去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并不难,但肖连城此时的心境,还有些没有安定下来,更别提什么规划,所以就先干着,真正认清一个世界,还是从底层开始更为方便。
当然肖连城也不确定这份工作他可以干多久。虽然说想要换一种活法,那也没有必要一撸到底,心甘情愿做一辈子的保安,那是在跟自己的人生过不去。
只是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心中的想法。
这并不是说肖连城看不起保安的这份工作,在他的人生观中,从来没有过人的高低贵贱,他只是觉得,人都该有自己的位置。
这和歧视无关。
显然,自己的位置不应该只是一个酒吧的保安。作为一个曾经称得上成功的人来说,肖连城相信这个世界也会有自己的舞台,他的能力摆在那里,哪怕是从头开始,哪怕换了一个世界,他相信自己的起点应该不会低,更遑论终点。
然而现实的骨感还是狠狠地给了肖连城一个耳光。在最底层挣扎求生的生活模式下,肖连城忘记了自己是个彻底的新手。
上岗第一天,肖连城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狼狈。
他先是被酒醉的客人吐了一身。接受过胃的洗礼,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会变得令人作呕。虽说肖连城很快换了一件工作服,但身上的那种气味却一时无法清洗,一直让他难受到了下班。
看着肖连城的狼狈,跟他一起在外面执勤的兄弟一点儿都不藏私,教授他在外面工作的诀窍。首先是态度一定要热情,但是能不伸手就最好不伸手,我们没有义务照顾他们。还有,做事一定要有眼力劲,要多观察,首先要确定哪些人好对付,哪些人难伺候,觉得难伺候的,千万不要主动去招惹,这就是所谓的看人下菜碟,至于那些人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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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属经验之谈了,需要慢慢积累。再比如,同时从门里出来两个人,一个稍微有点摇晃,行走无碍,一个站都站不稳了,随时要倒下,第一时间要去扶的,必须是那个摇晃的,至于那个站都站不稳的,最好是离远点,摔就摔着,如果有投诉……我没闲着呀!
已经接受过酒气熏陶的肖连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诚如这位职场前辈所言,看人下菜碟确是经验之谈,至少这几天肖连城是觉得自己没法掌握的。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常有人脸上带着颐指气使的神态,开口就是呵斥,一副你一个小保安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还有人干脆就是表面上客气,礼貌有加,然而一旦有了一点不如意,便咄咄逼人到不依不饶,投诉到值班经理。短短两天,肖连城已经被经理训斥了三回。向海心知肚明错不在肖连城,安慰他道:“兄弟,我们的工作就是受气,受点气不怕,别朝心里去。”
“就当呀,被狗吠了几声,你没必要跟狗较劲!”
肖连城勉强一笑。
夜色渐深,酒吧里面的音乐时而轻柔时而狂野。天穹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紫灰色。上海一年四季的夜空,都是这种颜色,这是属于不夜城的颜色,和季节无关。
凌晨三点,酒吧的夜生活已经接近尾声。原本车水马龙的车道上,早已不见那条红色长龙。酒吧不时有人摇摇晃晃离开,还有的人肆无忌惮的说着去开房的话,顺带摸了一把挽着的对方,揩油的的和被揩油的,都是吃吃笑着,笑骂对方一声死相……这里的男女,从相熟到亲昵,也就是一杯酒而已,缠绵过后,天亮了,各自还是陌生人。
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肖连城斜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仰望着夜空。
三天了,没有星没有月,都是这个样子,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大都市的夜,和原来的世界,是一个熊样!
难得的清闲功夫,跟肖连城一直在外面执勤的哥们知道肖连城不抽烟,自己点了一根,狠吸了一口,满脸的陶醉。
这是今天班上的第一根烟,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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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了,基本上不会要求太严,偷空抽一根,无伤大雅……
“喂,看那边……”这哥们忽然用手肘碰了碰肖连城。
肖连城看了过去,一个妖艳的女人,正晃晃悠悠走下台阶。
女人,是这个哥们唯一在意的风景。这几天来,肖连城听够了他的下流故事。
“真大……你说,是不是假的?”这哥们眼睛里放出光来。
肖连城笑笑,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
这哥们见肖连城摇头,也不知道摇头的意思是说不知道还是说不是,看着女人摇摇欲坠,猛的扔下烟头,贼眉鼠眼对肖连城说道:“看我的……”
肖连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直觉上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这小子肯定是动了什么歪心思。肖连城看到他朝着女人走去,还在裆下摸了一把,顿时皱眉。
吃女醉酒客人的豆腐,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隐性的福利。这哥们对此并不避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几天来都在绘声绘色的描绘自己曾经的战绩,甚至还有什么摸出水之类的话,让肖连城很是皱眉。
灯光并不算是十分明亮,肖连城只看了一眼,也看得出来女人的穿着很是暴露,上面一件低胸衫,能掩盖的地方不多,让胸前的壮观喷薄欲出,下身短短的裙子下面露出一对修长的雪白美腿,加上那幅醉态,在这样的夜色中,的确很能勾起男人的原始冲动。
是孤身一人买醉?还是在此卖笑卖身?这样的穿着,这样的时间,让肖连城无法判断这个的女人是不是一位正经女子。不过,正经也好,职业也罢,事不关己,诚如那位哥们所言,这个时间,正经女人都在家睡觉呢,所以肖连城只是随意一想,把阻止那哥们胡闹的心思收了起来。
那哥们走近,醉酒女人看到眼前有人,醉眼朦胧站住,含糊说道:“你谁呀,滚开。”
那哥们嘻嘻笑着,伸手搀住女人,背对着肖连城,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听女人一声尖叫,接着就听啪的一声,眼见着那哥们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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