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的时候，就连肖尧也忍不住的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
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他都是能理解孩子父母的，也是能理解面前这对小夫妻的心理感受的，但是同样的不管是从未来孩子的角度还是从孩子的安全角度，哪怕是从现实方面的经济等等方面的问题来考虑的话，这个孩子都是不能留，而且是绝对不能留下来的。
“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可以挽回的余地了吗？就算是我孩子身上长的鱼鳞，就算是他长得丑，我也……我们夫妻两个都是做自媒体的，我们可以24小时都在家里的，甚至于我们夫妻两个现在挣的钱，足够我们一家三口挥霍一辈子的了，哪怕说是我们再干上几年，给孩子把下一辈子的钱挣出来也足够，我们可以不去上学，甚至我们可以去请家庭老师回家里上学，这样的话都不行吗？我们会把孩子保护的很好的？！”
孕妇双眼通红，语气充满着哀求，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肖尧，眼中泛着盈盈的泪光，旁边的丈夫也同样如此，同样的双眼通红，只是时不时用力握紧的拳头才能显示出来他此时此刻内心的颤抖。
“就这么说吧。”
面对于小夫妻的哀求，肖尧这边摇了摇头，缓缓的开口说道。
“既然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检测出来是鱼鳞病了，那就说明这个肯定是遗传所导致的，你们家里面不管是女方还是男方家庭之中肯定是有着鱼鳞病患者存在的，所以才会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果你非要说是想要试一试的话，那么就需要通过来分析家里人其他患者的情况来进行判断才可以，如果是比较常见的轻型鱼鳞病，就是清代一方或者是双方患病，则家中常有多人患有鱼鳞病，而且不管是男的女的都有可能，基本上都是幼年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发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情况逐渐加剧，等到了青春期，十几岁的时候情况会最为严重，也会在这个时候逐渐的停止发展。”
“同时皮损的表现轻重也不一样，有的人可能只是冬季的皮肤干燥，没有明显的鳞屑，感觉到脸上或者是身上有点痒痒，所以抓一抓之后可能会有粉状落屑这种呢，其实就被叫做干皮症。”
“还有一种是在毛囊口会出现针尖大小与毛囊一致的褐色或者是淡褐色的鳞屑，这种情况叫做毛囊性鱼鳞病，这样的患者除了皮肤干燥之外，经常还会出现灰褐色和深褐色的蛇皮状鳞屑，中央固着边缘游离。”
“也有的鳞屑会呈现出灰白色，带有鱼母状光泽感，这种又叫做光泽性鱼鳞病，”
“也有角质增殖异常显着的患者，而且增殖的厚度甚至会达到一厘米以上，表面摸起来很粗糙，呈现出荆棘的状态，表面是灰色或者是暗灰和灰褐色，犹如老树皮一样，这种叫做高超鱼鳞病。”
“还是那句话，如果孩子在无创dna检测的时候没有检测出来这些的高风险，只是在幼年时期，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发病，那么在你们夫妻两个的经济支持下，其实孩子的情况还是可以得到和善的控制的，但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孩子是在肚子里就已经出现这个问题，如果说孩子是最简单的干皮症状，那当然，不会说是出来以后会出现呼吸困难等等引起窒息的其他问题，但如果是角质层显着增厚的话，那么活下来的概率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低，但是你怎么赌这一点点的可能性啊？相信我，如果是后者的话，你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出生，又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世，甚至是由于呼吸困难导致的窒息死亡，你的心里不会崩溃吗？”
肖尧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有点不好听，甚至可以说的是相当的难听，但是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必须要血淋淋的撕开面前的薄纱，将一切事实展现在病人以及家属面前才可以。
“而且我刚说的是轻型鱼鳞病，这是一种由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所得的疾病，”
“而鱼鳞病中除了这一类型之外，还有一种叫做x联遗传寻常鱼鳞病，这种得病的人虽然少，但是并不是没有，而且由于这个疾病的基因是在x染色体上，所以只会出现在男性身上，而且极大部分都会出生在孩子出生之后或者是婴儿时期发病。”
“皮损方面也和刚刚我跟你们说到的轻型鱼鳞病差不了太多，但是他的鳞屑会显得很大，而且非常显着，呈现出黄褐色或者是乌黑色的大片大片的鱼鳞状，皮肤干燥粗糙，而且往往还遍布全身，哪怕是胳肢窝和肘窝等等部位也可以受到点类腹部和背部，尤其是最为严重的地方。”
“先不说其他人的……看法吧，就是说这种孩子生出来之后，你们夫妻两个保证自己不会对他有任何的……不好的想法吗？”
“毕竟……”
“你光是脑补一下那个画面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肖尧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微微一顿，随后又继续说。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被叫做大疱性先天性鱼鳞病样红皮病，也被叫做表皮松懈性角化过度鱼鳞病，这种疾病具有非常非常高的畸变率，我这里说的畸变，指的就是畸形的意思，这是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疾病，临床上比较少见，但是大部分也会在出生之后或者是出生的数个月之内出现。有泛发性及局部性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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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发性的患者会在出生的时候全身就有铠甲一样的厚。层磷钾生产之后就会脱落出现泛发性的潮红以及鳞屑，在拨除鳞屑之后会呈现出湿润面红斑会逐渐消失，然而会再出现较厚疣壮鲮屑。”
“局限性的患者会在四肢屈侧以及手臂部会出现较厚的鱼鳞状角质片，严重的会出现疣疵状的增生，或者说是呈现出局限性的腹胀增生损害，也就是豪猪状的鱼鳞病。”
“甚至于还有板层状鱼鳞病，这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生产之后全身就会被一层广泛的人棉胶状的膜紧紧的包裹。而且还会引起眼睑和唇外翻，等到过上很多天之后，这个膜才会逐渐的脱落，皮肤会呈现出广泛弥漫性的潮红，而且会有灰褐色或者是灰白色的多角形或。这是菱形的大片鳞屑。中央固着边缘游离往往会对称性的发病在全身上下以肢体屈侧和肘窝还有国窝，腋窝这些部位非常非常的明显。”
“其实这个孩子但凡你们经济条件能够支持得起的话，只要孩子出生之后，在发病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尝试使用维生素a或者是氨甲蝶呤这种进行全身治疗，甚至如果说是出现了感染，也可以使用一些抗菌素软膏，也可以考虑使用中药治疗的方法来强化皮肤的新陈代谢和改善血液的微循环系统，调节人体的自身免疫力功能，可最最最麻烦的就在于他不是说是出生之后才有这个问题的，而是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有这个问题了。”
“而且我从头到尾说的治疗，从来没有说过治能治好吧，这个并不是说是你有钱没钱能不能治好的，问题是属于一种遗传性疾病，根源是在基因上面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能够根治的，也不可能说是通过治疗来改变遗传的基因。”
“其实从生物学的角度和医学的角度来说，鱼鳞病的患者并不是说是不宜结婚的疾病这种类型。的患者也可以结婚，也可以生孩子，因为鱼鳞病并不危害健康，对患者的生存和寿命不会有所影响，只是说对于外观和心理会造成较为严重的影响而已，而且不同类型的鱼鳞病会有不同的方式和遗传概率，所以你们想生孩子这一点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说这一回你们家孩子可能……没有做好准备吧，所以想要下一回再来。”
肖尧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长气。
“最麻烦的就是如果说孩子再在你肚子里呆着，其实是有可能出现死胎的概率的，你知道死胎对于一个母体来说是有多么大的危险的。”
其实说来说去。
孩子在没出生之前，以及在孩子出生之后的重点性是完全不同的。
孩子在没出之前，如果说妈妈的情况严重到必须要赶紧进行手术，那么其实医生都会建议先选择打胎，然后进行手术，等于说手术治疗好或者是痊愈好或者是得到控制之后你再怀孕生孩子。
妈妈的优先程度是远远要超于孩子的。
“……”
“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孕妇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到最后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他们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要迎接小生命的到来的，结果现在做了这么多检查，一个又一个的高风险，实在是往他们脑袋顶上浇了一盆又一盆的凉水，他们今天来也只是因为肖尧靠谱，再加上肖尧负责任，或者是说更多的是抱着最后一丝的小小希望来的希望从肖尧这边可以得到一些有利于他们想法的消息。
比如说孩子是可以留下来的，再比如说孩子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他们想太多了，又或者是说孩子是有可能会导致出生之后死亡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出生之后就能够活下来的，反正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由头，需要一个足够让他们坚持下去的勇气的理由，他们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
肖尧从头到尾虽然话语有的时候直接有的时候比较委婉，但是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点，就是这个孩子不能留，这个孩子必须要打掉。
不管是孩子在妈妈肚子变成死胎，又或者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导致窒息死亡呼吸困难等等的问题，大人遭罪孩子也受不了，而且如果说一条小生命你让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只能活上一个礼拜，甚至说是一个礼拜都活不了，只能活上那么一两天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他们不仅要担惊受怕，而且还要承受失去孩子的风险，以及失去孩子之后的悲痛欲绝。
倒不如真的像肖尧所说的一样，长痛不如短痛，当机立断，该舍就舍。
可是，可是……
这夫妻俩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心心期盼，一想到他们畅想的美好的未来，就忍不住的悲从心中来，本来是不想哭的，但是却是实在是控制不住。
而肖尧听着夫妻两个抱头痛哭的声音，也只得和张真源默默的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里头其实多多少少的都有一点点的不太好，毕竟……哭声可是会传染人的，就和笑声以及打呵欠是一个样子，更何况这夫妻两个人哭的真的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不自觉的，就觉得眼角有些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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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肖尧和张真源好不容易安抚好这对小夫妻的情绪，并且送走了这对夫妻之后，他们两个才重新做回的办公桌旁，看着小孕妇之前不知是故意还是忘记了，反正就是落在了桌子上的检查结果，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的长叹了口气，表情多多少少的有些感慨和复杂。
“下一位。”
肖尧在将这个病历情况整理好之后，便立刻叫下一位病人进来。
“医生你好你好你好，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你的视频，虽然是偶然之间刷到的两个片段吧，但不过我主要是冲着你颜值来的，嘿嘿~”
看起来年纪大概是在二十五六岁手里头还拿着个手机，不知是在录制些什么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很是热情地走上前来和肖尧握了握手说道。
“医生你应该不介意我拍一下视频吧，我正在拍我今天的vlogo，我正好还是园林系的学生，所以我打算拿这个视频当成我的一个小小的起始点，也算是一个练手的方式。”
“……”
听到这句话后，肖尧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低头沉思的两秒钟之后，这才缓缓的点点头。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最好不要胡乱剪辑，比如说是把我两句话给拼接成一起什么的，就该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就好。”
“而且我也需要提前说明一下，就是我们医生办公室里这些地方啊，其实都是有摄像头的，而且是有着收声装备的，所以我们现在的对话和交流其实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说你到时候胡乱剪辑引发了什么矛盾或者是冲突的话，我们肯定也是……就是肯定也会澄清的，甚至有可能还会起诉，你明白吧？”
现在这年头互联网发达了很多人，都会包括吃个饭什么的都会拿着手机拍个照录个视频什么的都很正常，所以医院这边也不可能说是完全杜绝这样的情况，而且有的甚至还拿的是针孔摄像头安装在身上的这种的情况下防不胜防，所以后来就统一在办公室里，甚至是走廊过道里面都安装上了，可以带有收音装备的摄像头，可以说是365度毫无死角的那一种，如果说是碰到了要来拍视频的患者或者是家属的话，也需要提前将要求和对方说明白才行，不然的话，如果说是对方不同意，那肯定是不行的，这也是医院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医生的一种手段。
“okok，我这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一点医生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女生比划的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随后变成熟练的三连问，女生这边也都一一作出了回答。
“医生，我记得你之前最开始应该是皮肤科医生吧？那想来你现在作为二院的特殊人才，全科医生，皮肤科应该才是你的老本行，也是你最擅长的专业吧？”
苏沫沫拿着手机，领口上夹着一个麦克风和收音装置，主动地像肖尧询问道。
“还行。”
肖尧听到这话好笑的笑，也没有说是把话说的太满，就只是单纯的点了点头。
“那就太好了，我是因为在网上刷到你的视频，对你产生好奇，再加上你医生，你实在是太帅了，所以特意不远万里跑过来的，光是坐飞机，我就飞了两个小时呢！”
“我知道你是皮肤科医生，所以我想问一下，您看一下我身上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苏沫沫一边说着一边把袖子什么的撸了起来，同时将手机的摄像头调转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肖尧在看到这些熟悉的红肿的小包包之后，顿时挑了挑眉头。
“痒痒吗？”
“晚上的话特别特别的痒，就是痒到我恨不得把自己皮肤都给挠烂的那一种程度，但是我又知道就是不能挠，所以都得控制自己，白天的话还是好一点点的，就只是轻微的痒，然后我用指甲蹭两下其实就不太痒痒了。”
苏沫沫如实的说道。
“你这就是疥疮。”
“疥疮？？？”
苏沫沫心中顿时变得无比的惊讶。
“你说的该不会就是大如传里面那个皇帝得的那个疥疮吧，说是这个还是个传染病，可严重可严重的，在古代的时候稍有不慎就死掉了，那搁咱们现在的话，这个病应该也没有严重到会要人命的程度吧。”
“我平常自认为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而且，我是个研究生嘛，每天忙着除了住宿舍之外就是忙着做研究和再泡在实验室里消毒方面和卫生方面我自认为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我为什么会感染上这个疥疮啊？”
苏沫沫说到最后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很明显这姑娘是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疥疮是由于疥虫感染皮肤引起的一种皮肤病，这种病的传播很迅速，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个病在古代的时候就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疾病，有的时候的确会要人命的，而且传染性极强，经常会在一家人或者是集体宿舍里面相互传染。”
“疥虫离开人体之后能活个2~3天左右，所以感染了疥疮的病人，所用过的衣服，被褥，鞋袜，帽子，枕头，枕巾什么的都会间接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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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只要家里或者是单位上，又或者是宿舍里面有得过这个病的患者，那么其他人都会传染上，甭管是大人小孩老人的甚至是婴幼儿都同样会感染上，甚至于你都不用说别的，比如说你出门去坐公交车，如果正好恰恰巧你上一个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得过这个病，或者是正在得这个疾病，那么下一秒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你也同样会被传染上，原本其实这种情况基本上都发生在一些生活条件较差的农村里，但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好多人包括很多医生都会忽视这个病的发生和发展，但是又由于大城市的流动人口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其实这个病还是很容易爆发的，只是好多人不在乎，或者是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就是身上起几个小脓包有点痒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很少有人会因为这个问题而来看病。”
肖尧顿了顿后，接着继续解释道。
“甚至于说是疥疮患者拿过的钱被其他人接触都会感染这个病，坐过公交车的介绍，患者抓过的扶手，其他人接触也同样会感染，但是也。有一部分的人说是和这种类型的患者生活在一起却没有发病的，这其实和人体的自身免疫力有很大的影响的。”
“你刚刚也说了，你每天除了拍视频之外，基本上就是研究生嘛，每天泡在实验室里面，虽然说是你确实很注意自己的生活的卫生或者是生活环境的一个干净整洁，但是你也没有办法确定外面的干净整洁，就包括你比如从学校去哪里都有可能会坐个公交车，对不对？公交车上人来人往的，他们每天只有下班之后才会消毒或者是开门通风什么的，很容易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所以不用太担心。”
而在听到肖尧的这番解释之后，苏沫沫先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按照肖尧这个说法，他真的是……避无可避呀。
毕竟自己出门总不可能连公交车连出租车都不坐吧，就算是骑共享单车，也有可能说是从座位或者是手车把手上传染上了！这都不是什么所谓的戴口罩就能解决的问题，总不能以后出门他24小时都戴着口罩，甚至于还要戴着橡胶手套什么的吧……那不如再夸张点，直接穿个防护服得了。
苏沫沫想到这里后直摇头。
喜欢全院轮转，皮科大夫请求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