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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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妤先是优雅地落座,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纸笔摆放整齐,然后才对上那双始终笑盈盈望着自己的眼睛。

她从容地撩起耳边的碎发,看上去再正经不过了,“有个朋友跟我说,这门课还蛮有意思的,我刚好有空就来听听看。”

“这样啊……”许宥安单手托着腮,故意拉长尾音,“那还好我没有错过,本来今天早上起不来还想着干脆就不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

许宥安慢吞吞地说:“但还是被朋友从床上拽了起来,他还叮嘱我穿得帅一点,就好像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一样。”

不是吧,俞妤嘴一瘪:“真的吗?”她找苏骆要课表的时候还叮嘱了他别让许宥安知道,那个家伙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一副有哥办事你放心的架势,怎么一扭头就当了叛徒。

看到她信以为真的样子,许宥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伸出手摸了摸俞妤的脑袋,笑着道:“骗你的。”

感受到头上轻柔的触感,俞妤脸颊升温的同时还不忘故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心里默默为刚刚误会的苏骆表示歉意。

笑眯眯逗着俞妤的许宥安并没有告诉她,虽然刚刚是假话,但是苏骆跟他确认课表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是在帮谁打听的。

对惊喜有所察觉,丝毫不会折损真正发生时带来的欢喜。

他知道她也许有一天会来,却不知道是哪一天,所以每一天都抱有期待。

这是俞妤第一次旁听其他专业的课,又是自己感兴趣的历史,虽然没有课本,却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课间休息的时间,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老师的确讲得很好诶,要是他能少聊一些自己之前在德国留学的见闻就更好了。”

许宥安勾起了嘴角,“你多听几节课,还能深入了解到他女儿在多伦多的博士生活。”

“……他是不是还有个也在这学校教书的老婆?”

对上许宥安那默认的表情,俞妤表示微笑。

果然,这不就对上了。

太过于熟悉的剧情她连吐槽都懒得吐槽,注意力转到了桌上的那本笔记,刚刚听老师讲课的时候,余光就瞥见他在认真地涂涂写写,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打扰他。

只是她刚要拿起笔记时,许宥安就一脸不自然地用手按住了。

没有想到他会抗拒,俞妤一下子愣住,讪讪地笑了笑。

“要是不方便的话……”

“也不是。”许宥安少有的露出些许窘迫的模样,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用行动来解释,他默默挪开了自己的手。

俞妤本来想着不看了的,却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但在看清笔记的那一瞬间,呆住了。

白纸上并不是想象中的笔记,而是一幅人像的素描,黑色的笔墨勾勒出的侧脸,分明是她听课时的样子。

“我以为你在记笔记。”

许宥安的耳廓微红,笑容有些无奈,“你太高估我的自制力了。”

喜欢的女孩子就坐在自己旁边,他的注意力很难放在别的地方,反倒是她课上听得认真,连自己总是在看她都没有发现。

这样直白的话,俞妤红着脸拿起了笔记,手指轻轻摩挲过画像上的眉眼。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小时候跟我爸学的。”

俞妤侧过头,看到许宥安的目光也落到了画上,微垂的眼睫盖下了一小片的阴影,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随即又抬眸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没有由来的,俞妤心里一酸。

“小的时候我老是喜欢赖在他的书房里,等他闲的时候就会教我画画,我也是听许逸之说才知道,我爸爸年轻的时候画的一手好画,画人像最是厉害,据说当初就是靠着画画追到我妈的,只是后来很少再见到他拿起画笔了。”

许宥安偶尔会好奇,当他的父亲看到那个为了摄影梦而满世界跑的弟弟,有没有一瞬间想到曾经的自己。

但他永远不会去问,因为那样的问题没有意义。

“不过虽然他现在不画画了。”许宥安顿了顿,失笑道,“却好像迷上了买画,书房里挂满了各大名家的画作,就像是集邮一样。”

这样的比喻让俞妤也跟着笑了。

接着她说道:“我想到一个笑话,也不算是笑话吧。”

“大概是有一天家里的小孙子问自己的奶奶,为什么蜘蛛老是觉得快乐呢?奶奶愣了愣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小孙子说因为你老是在说蜘蛛常乐蜘蛛常乐,我以为蜘蛛很快乐呢。”

许宥安并没有听过这个笑话,但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不是蜘蛛而是知足。

知足常乐。人生难免遇到取舍,只要懂得知足就能快乐。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春风从窗外吹进来,许宥安看着俞妤那双带着怜惜的眼眸,只觉得自己那颗心也变得暖烘烘。

温柔的人就连安慰起人来也体贴周到。

许宥安弯起嘴角,“我没有听过,不过我倒是想到以前看过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个叫做夏洛的蜘蛛很聪明。”

那只聪明的蜘蛛用自己的智慧帮助它的朋友逃脱掉被当做食物吃掉的命运,为此它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也看过这个。”俞妤立马反应过来,“我还给这个故事写过几百字关于生命的意义的读后感。”

“生命的意义啊。”许宥安笑了,“真是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俞妤也笑了,“是啊……”

作为文科生的俞妤写起作文来总是信手捏来洋洋洒洒,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模板和套句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高分,可是这一瞬间她突然记不起那时候是怎么写的那篇读后感。

两只“蜘蛛”,两种命运,两个截然不同的角度。

俞妤一直记得上作文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总是反复强调,扣题啊同学们要记得扣题啊,一旦偏离主题写得再好再长都没有意义,只有同情分。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俞妤的耳边还能时常响起她语重心长的声音,像是某种警醒。

可是,人生的主题是什么呢?又或者说,人生只有一个主题吗?

在她失神的这瞬间,又是一阵风,俞妤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头上,但没等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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