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司大门外。
叶韵芝,翠云和红杏三人依旧坐在马车上。
来的匆忙几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只来得随便弄点东西点点肚子。
见陈河从司狱司的大牢里面走出来。
叶韵芝迎了上去,“事情怎么样?”
“还行,可能要回去一趟。”
陈河点头,接过叶韵芝手里递来的包子随口吃了起来。
一天没吃饭了,他也有点饿了。
“慢点吃。”
看着陈河狼吞虎咽的样子,叶韵芝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随手从马车后面拿起水壶,拧开盖子递给陈河,“喝口水。”
“嗯。”
陈河点头,接过水壶大口喝了一口。
一口水下肚,顿时舒服了很多。
“周掌柜那边怎么说?”
叶韵芝关切的问道。
方子毕竟是陈河给的,如果闹大了陈河也可能牵扯进去。
“这件事比较复杂,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医疗事故,可能是人为。”
陈河皱着眉,看着远处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
以他的经验来说,药方既然没问题,剂量也合适,但是却发生这种事情,很难排除人为的可能性。
“人为?”
“不可能吧。”
“周掌柜对人和善,还经常下乡义诊,谁会想害他啊。”
翠云张着一张小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河。
“让你们姑爷把话说完。”
叶韵芝没好气的看了翠云一眼。
“唉,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看再说。”
陈河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在他们说话的这个功夫,马夫已经调转了车头,向着康王镇驶去。
兖州地处大乾腹地,治安还算不错。
就是晚上回去,也不用担心路上有山匪什么的。
“把这个给他。”
陈河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随手从袖子里面拿出周天生写的那张记载着病人家地址的纸条递给叶韵芝。
“是她?”
借着烛光,看清楚纸上的字迹,叶韵芝秀眉微皱。
“你认识?”
陈河诧异的抬起头。
“嗯,这人是我娘的一个远房表亲,但是因为我爹的关系已经很多年没有往来了。”
叶韵芝点了点头。
康王镇就那么大,叶家又在康王镇生活了好几代人,所以基本上住在康王镇的人,与叶家或多或少都沾点亲戚关系。
“关系不会很恶劣吧。”
一想到叶大有,陈河嘴角微微抽动,有些迟疑的问道。
叶大有不容人,他们二里沟的人明里暗里都叫叶大有叶扒皮,就是他自己的都领教过。
万一这人与叶家关系恶劣,到时候他去了,只怕会更麻烦。
叶韵芝白了陈河一眼,白嫩的小手顺手在陈河腰间狠狠掐了一下,:“你想什么呢?”
随即又小声说道:“那是我娘的远房表亲。”
是你爹的那关系就恶劣喽?
陈河摸了摸下巴巴,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
……
司狱司监牢内。
一道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出现在牢房外面,一身翠绿罗裙的丫鬟静静的站在这名白衣女子身后。
如果陈河在这里,绝对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名白衣女子正是他不小心撞到的那名女子。
“小姐,你怎么来了?”
看着白衣女子出现,周天生脸色一惊,急忙从地上爬起,站在牢房的木兰后面,看向白衣女子的眼神中带着羞愧,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声音颤抖的问道:“小姐,你都知道了?”
这名白衣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德济堂的东家大小姐---沐灵寒
“事情已经都这样了,我怎能不知道?”
沐灵寒声音平静,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但看着周天生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关切。
“唉。”
周天生长叹一声,转过头去,似有些愧疚难当,不敢看向沐灵寒。
看着周天生这样,木灵寒目光平静,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丫鬟顿时会意,向着正在向着这边巡逻的狱卒掏出几颗碎银,将狱卒打发了回去之后。
沐灵寒这才开口问道:“周叔事情既然发生了,便也没什么了,我来这里的时间不多,就三件事问问你。”
“小姐请说。”
周天生闻言抬头回道。
“第一,药方有没有问题?”
沐灵寒开口问道。
周天生从陈河那里拿药方的事情她知道,但是具体的配伍她却并不知道。
“没有问题。”
周天生摇了摇头。
“第二个,那药方的剂量可有问题?”
沐灵寒目光平静,语气认真。
“老夫行医了大半辈子,所开药方剂量皆心中有数,不可能出现差错。”
周天生再次摇头。
“好。”
沐灵寒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周叔最后一个问题,那人之前可曾服用这个药方?是否有出现任何不适?”
“没有,若是有出现不适的话,我早都会改方子了,又岂会一直在用之前的方子,我只是在剂量上做了一些调整,但是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一点小姐放心。”
周天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沐灵寒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周天生见她这样,不由叹了一口气:“小姐!此次是我办事不力,若真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不会污了德济堂的名声。”
“周叔,此话休要再说!”
沐灵寒挥手打断,沉声道:“你勤勤恳恳为德济堂付出一辈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岂有遇到事情就弃你不顾的道理?此事我来处理,就算是孙自清,刘永隆不愿意出手,我也会找人从兖州请大夫过来,你放心吧,此事我定会护你周全。”
孙自清,刘永隆都是德济堂里面的大夫,也是自从德海堂一事之后,整个德济堂内硕果仅存的两个闻名清河的大大夫。
在这件事上,他们不愿意出手,周天生也明白。
但听着沐灵寒要从兖州请人过来,周天生心底多少有些感动。
想了想,抬起头如实道:“小姐,其实陈先生之前来过了?”
“周叔,你说的是给你方子的那个人?”
沐灵寒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周天生。
“嗯,不错。”
周天生点头,旋即诧异的问道:“小姐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陈河前脚刚走,沐灵寒后脚就到了。
按理说两人应该遇上过。
但很快周天生又是苦笑一声。
他虽然和沐灵寒提起过陈河,但是却并未来及引荐,就发生了这事。
“小姐,不会是刚才那个无礼的登徒子吧?”
不等沐灵寒说话,身旁的丫鬟意有所指的问道。
“登徒子?”
周天生闻言一怔,诧异的看着丫鬟。
“是这样周叔,刚刚我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沐灵寒接过话,把之前她被陈河撞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那就是陈先生啊!”
周天生苦笑着说道。
“啊?”
沐灵寒美眸瞪大,诧异的看着周天生。
她是没见过陈河,但是听周天生提起过,可刚才一见,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原来那登徒子就是所谓的陈先生啊?难怪把周掌柜你害的这么惨!”
丫鬟轻哼一声,撅着小嘴,怒气冲冲抱怨道,“周掌柜,你也是那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医术就算是精湛,能好得到哪里去,他给你的方子,你怎么能相信呢?结果还惹出这么一个事情。”
“绿柳,不得无礼。”
沐灵寒瞪了丫鬟一眼,随即望向周天生问道:“周叔那人来了一趟,有说什么吗?”
“陈先生的意思是可能是人为,而不是药方本身的问题。”
周天生想了想如实说道。
“人为?”
沐灵寒秀眉微微皱起。
这一点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不然以周天生的医术,不该犯如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