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从光头汉子身上搜出来一幅地图,一个可以收容物品的钱囊,内中只有一方空间。
毫无疑问,这里面的,便是蹉跎城老者付给他们的报酬。
打开一看,夏堰便笑起来。
“这些东西,我就不要了,镇守拿去分了便是。”
许俞探视一番,发现里面是一块块深灰色的晶色,内中灵气浓郁,对修为大有裨益。
于是许俞冲着夏堰抖了抖钱囊。
“这可都是好东西,阴间之鬼应该更有用才是。”
夏堰笑着道:“我等平时的俸禄中,可就有这阴石,因而不缺。”
一钱囊的阴石是不少,可若是夏堰用来分发带来的阴差,那便不够看了。
“此次的功劳,已经够我等受用,这点阴石,实在算不得什么。”
许俞将钱囊收起,见夏堰随意的态度,还以为阴石不值钱,不由得道:
“蹉跎城的鬼用这些阴石来糊弄人不成?”
夏堰一顿,这才道:“我等不在意,是因为阴司掌握着阴石的诸多产地,这才足量供给。”
“对于寻常鬼物而言,这东西可珍贵得紧,到了阳间,就更是稀罕货色了。”
说着,一行人押着光头汉子就准备回阳间。
夏堰打开了阳间的通道,忽然若有所感,回头看去。
一艘小船自远处而近。
很快,便来到了众人不远处。
一个鼻翼高挺的老者面色木然,站在船上,冷冷地瞧着众人,目光还在周围梭巡。
许俞看得清清楚楚,老者脚下的小船,与此前被自己砍爆的那艘,几乎一模一样。
夏堰大声道:“阴司办事,缉拿跨界走私的犯禁之人鬼。”
“阁下是谁?来此作甚?”
这老者也不回应,沉默片刻后,才看着夏堰道:
“阴差大人此举,蹉跎城记住了,日后必有所报。”
他也不多说,撑船转身,很快就远去。
夏堰才道:“别管他,我们回去。”
众人回归阳间,正值凌晨,四周黑漆漆,还未亮开来。
南北道人与萧衍三人,忍不住呲牙咧嘴地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按揉小腿,试图驱散那股寒意。
光头汉子三人是要先送到玄监司受理的,还有诸多事情他们需要交代。
等他们被拉到菜市口砍头的时候,会有阴差专门等着,将他们带回阴司。
押着人犯徐徐而行,众人可谓大摇大摆。
这就是做给人看的,让其他人知道,新任镇守与新任阴差头子的三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路上,许俞与夏堰聊起蹉跎城的事来。
“蹉跎城中,多数鬼都是那副苍老样子,外面的鬼物去了,模样也会逐渐变化。”
夏堰道。
“他们与阴司作对不只一次了,据说其中话事的鬼物,不是简单货色,来头极大。”
许俞点头,对于阴间的这等奇异地方,也是抱着极大的好奇。
天刚亮,光头汉子便被送到了玄监司。
刘文成亲自接待的许俞等人与鬼,听说事情的经过后,立刻变得非常重视。
就光头汉子跟许俞等人透露的信息,便说明他们与诸多失踪案、鬼物害人案有关。
玄监司只要再撬开多一点嘴,就能知道将诸多案件串联起来。
许俞对刘文成道:“劳烦稍后将几人的口供,也给贫道一份。”
“他们口中的一些事,贫道很感兴趣啊。”
刘文成自无不可。
审问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但要确定口中的话是真的,还要看他们是否还知道别的事。
于是许俞便带着南北道人与萧衍三人,先行回到了北峰山上。
许俞取出得至光头汉子三人的钱囊,将内中的阴石倒出。
满满的一小堆,南山道人顿时眼睛一亮,显然是认出了这东西的。
“好东西,值不少钱了。”
许俞看向他,问道:“此物有何用处?”
“阴石这玩意儿,用处可多了。”
“它诞生在阴间,是阴间特定环境的产物,不只可用来辅助修行,还可用来练器育鬼等等。”
许俞用手将阴石拨开,自己取了五成,南北道人分了三成,萧衍三人各自平分剩下的两成。
“阴石不多,便如此分配,尔等自己留着也好,拿去变卖而好,各自决定。”
南北道人喜滋滋地将自己那份收起。
萧衍三人倒是不知所措。
“镇守,我等出力不多,实在是…”
“无碍。”许俞道。“东西本就不多,你来看来珍贵,在贫道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既然帮忙了,就没有空手的道理。”
说罢,许俞又看向南山道人,笑道:
“南山道友见识广博,此物若是用于辅助修行,该如何使用?”
“简单。”南山道人将阴石收好,特意从中分出一滩稀碎的来。
许俞怀疑他是要拿这些去换酒食。
“许道长将阴石中的灵气导出来即可,阴石中的灵气阴寒纯正,乃是不可多得珍品,最好用于辅助修习相关的术法。”
许俞点头,南山道人这么一说,他就想起了程邰等五鬼来。
这一波,五鬼搬运术或许能提升一个层次。
萧衍三人将阴石带走,尤自不可置信。
“如今跟着镇守办差,油水这般多的吗?”
一人感叹道。
萧衍将阴石分好,飞快道:
“看来我们是跟对人了,这位是个不拘小节的,跟着这等镇守混,不比在外面奔波混饭吃强?”
“各自拿好,这东西修行虽好,可外面价格也高,且先看看怎么处理划算。”
他大步而走,怀揣着阴石,任凭其中凉意几乎刺痛头口,也没拿出来。
萧衍知道个修行人的坊市,距离此处不远。
平时他只能看看摊位上的货物,便是看到心动的,也得考虑值不值得买。
如今却是不同了。
三人大步跨过,直奔坊市而去。
中途与一个鼻青脸肿,还拖着一条腿的修行人擦肩而过。
韩老六哀叹着,是不是出门时没有看黄历?
不然怎会遇到这般多破事?
平白耽误了自己去见镇守的大事,想到这里,他心中难免忐忑。
自己迟到了这些天,也不知道人家还搭不搭理自己。
只是若是搭上镇守的线,说不定自己就否极泰来了。
想到这,他脚步坚定地朝北峰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