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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稀罕的。”少年黝黑的眸子泛着些光,笑起来,“她虽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却是个心灵手巧的。”

景煦听后愣了愣才嘀咕:“又没问你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噢。”

“那你可想着要娶她为妻?”

景深一滞,耳根子突然烫起来,登时抬高声音:“你少胡说,她还未及笄的。”

可毕竟是深夜里,少年声音依旧是按捺着的。

只有他的心跳声按捺不住,怦怦猛跳着,唯恐叫这个长舌景煦听了心跳声去。

景煦压下喉咙里的一声笑,又问:“那等她及笄了呢?”

“她及笄了……我也快回京了。”景深心跳平静些,说到回去一事时竟胸口竟有些闷。

“你回了京就不稀罕她了吗?”

“稀罕啊,回京后我还要将好的东西全都送来给她。”景深抓抓耳朵,“你说姑娘家都喜欢什么?你不是认识很多姑娘吗?”

“我认识的都是姑娘,可夏意只还是个小姑娘,我可不知。”

景深不屑地撇撇嘴角,想到夏意应该是喜欢百合面、花生跟烤鱼的,好像还有……

“对了,七叔,你那株五色凤仙可还活着?”

景煦认真回想下:“园里花农养着的,你问它作甚?”

“我回京后你送我罢,卖给我也成。”

“也是要送给小姑娘?”景煦没等他答话便先笑一声,长长嘆道,“景深啊,你真是个蠢小子。”

语毕,他险些教景深一脚蹬去床下,再和这混小子说话时竟一声也没理睬他这个七叔。

真是个不知礼数的蠢小子……

本还想着点醒他下,如今看来,不如教他自己气死自己得了。

第39章 喜春来

在掩门声落下后, 西边屋里再度响起景煦的询问声:“可醒了?”

尚在混沌中的景深一惊,微恼了问他:“你怎还没睡?”

景煦嘆:“是教关门儿声吵醒的。”

是先生出去时掩门声,景深想到自己才来若榴那几日,也是这般睡不好, 这才缓和了不满坐起身来掀他被子:“那便起来。”

数九寒天掀人棉被, 景煦哆嗦着摸黑起来, 扶着腰背:“倒是苦了你, 不若你给你皇奶奶写信撒撒娇,她那般疼你不准就敲打四哥一顿接了你回去。”

景深倒不是没想过, 可后来还是作罢了, 总得给他父王些颜面罢,于是只在给皇奶奶的信里说了些问候话与平安语。

“你几时走?”

没听他答话反被问几时走的景煦撇撇嘴角,裹紧衣裳:“今儿腊八,我留下讨一碗粥明儿再回京。”

他这回来若榴的时候倒巧, 景深趁机将过年问候亲友的信写好交给景煦交由他捎回去,又将这些日子画好上真的卷《彤云溪岸图》收好给他:“今岁不能一道过年, 也不能替皇奶奶庆生,你将这卷画交给她也算我的心意去了……”

好在明年才是老人家古稀大寿,到那时再尽心备份大礼就是。

景煦拿着画看上几眼, 嗤上一声:“也就你拿得出这东西送人。”他收好画与信问,“怎不见给若极先生的信?”

“若极师父上回回信里说他在山中小居, 若无大事就不必给他写信,书信拜年许不是什么大事罢?”

“……”景煦敲了下他脑袋,逼着人坐下给若极先生写信, 边训其没良心,末了说,“头回不在京中过年,也不见你有半分失落。”

“失落甚么,又非回不去了,正好也想瞧瞧新鲜。”还是头回要在乡下过年,当然……也是最后一回,权当瞧新鲜好了。

……

午间往悬杪堂去时,夏意身后便带着两根长长儿的尾巴,又引来了好些人注目,她一路解释下来到学堂后先倒了杯热水喝。

景煦忍着寒意强行拽着景深围着学堂看上圈儿才回小舍里坐下,品评一二:“学舍挺大,只是我瞧没几个念书的。”

只见几个跟景深一般大的,再几个约莫学过五六年的少年,剩下的多是才开蒙不久的小孩儿。

正踮脚取门后挂着的掸子的夏意回他:“只若榴的人家会将孩儿送来学堂里念书,别的地方要念书都去县里的大书院呢。”

“原是如此……”景煦不顾及形象地撑个懒腰,看景深长手已伸去帮人取鸡毛掸子,欲使坏揭穿其面目。

是以做作地抬高眉毛,道:“许久不见,你当真跟变了个人似的,搁在以往是如何也想不到你还会帮人做事的。”

正递掸子的给夏意的景深忽古怪地看去景煦,夏意听了这话也转转眼,真诚地问景煦:“难道你家里没丫鬟么?”

有了丫鬟,就有人帮他做事了呀,他何苦再帮人做?

景煦缩了缩脑袋,多出层俊美下巴……他没有,难道那个全京城都晓得没丫鬟伺候的景深有吗?

“唔……外头好似散学了。”景深想起往日信口胡诌过的话,箭步挡住夏意面前,拦住了景煦的眼神与夏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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