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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榴人士?”

掌柜点头。

到出观文堂时,景深仍琢磨着那延祚先生是何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延祚先生就是若钦先生。

不对……景深狠敲了下脑袋。

可真是蠢笨,那日在小溪边上见着的崔伯伯,可不就是在若榴画画的人么,愈想愈有可能,景深想,回去当再问问先生他是何人才是。

接近午时,走前易峰说午间在小酒家吃好的,说时候到了襄云楼外聚头便是。他往襄云楼去时特地绕了下远道,见着了那个卖耳饰的小铺,翘首阔步过去。

还没走到就听那卖首饰的姑娘问:“公子啊,上回见着我你跑什么呀?”

景公子佯装成疑惑模样,问:“几时见过你跑了?”

那姑娘喃喃:“不成真是我看错了?”

“我之前央你多留些时候的耳坠儿可还在?”

“我藏在底下自然是还在的,不过你晓得,这对坠儿可人,若是摆在显眼地方定没了……我替你留了这好久,公子看?”

“嗯,多付些钱是应该的。”身上有两块碎银的景深气粗道。

卖首饰的姑娘这才爽快将那对石榴色的小珠儿耳坠交给他,他给了块碎银去还找了十来个铜板回来,收好铜板单看耳坠儿。

透红得像真的石榴粒,比那些劣质珠子好看得多,她倒是很有眼光。他拿自己的锦帕儿裹好耳坠儿,揣进袖袋里,眉梢带喜朝襄云楼去……

第36章 点绛唇

襄云楼用过晌饭后, 夏意跟小满又欢喜转去糖坊,一时没忍住便诸般蜜糖各买了些,后又随小满去买萁豆、熟药。

小药铺里头,小满跟伙计要了小瓶儿药与夏意道:“这个是手皴药, 冬日里洗衣做饭, 指不定就皴了手, 你也买些罢?”

夏意早教小满惹得什么都想买了, 这会儿又掏钱买了瓶药,从小伙计那儿接来手上时下了决心——今日再不买别的了。

是以当小满给小鼻涕买虎头帽时她就抱着糖袋儿藏在景深后头, 就像是给景深添了条尾巴。

景深笑着转头咬尾巴:“你多大了, 还想学小孩儿戴虎头帽?”

“若是不进来这儿我就不想的,可一见着帽儿就止不住想要了。”

他举了举手上提的捆着胭脂的袋儿:“你可是要搽胭脂的姑娘了。”

夏意扁扁嘴,这才大方出去帮小满选帽儿,之后才是去成衣坊取衣裳, 冬衣厚,两户五口人的衣裳分别包好, 还是易峰帮着搬抱才回驴车上。

东西全都买好,便坐在驴车上闲谈,申时将尽时易寔才小跑着过来。

“久等了罢?”他说话时吁着白气, 好似还带着酒气。

易峰便问:“你还喝酒了?”

“只喝了两巡,奉直兄教人备了解酲茶, 已喝过了。”

“上车来罢,赶在天黑前回去。”易峰坐端看了看天色,彤云聚拢, “白日里飘了几粒雪,今晚估摸着是要大下一场的。”

易寔上去坐在景深边上,与几人抱歉道:“身上酒气大了些,可莫恼我。”

“待会儿冷风一吹就散了。”小满最是捧她三哥场的个,捧过了场才和他看今儿买的东西。

归去时车上多了许多东西,拥挤些,四人缩手缩脚坐在草料上,颠簸时还会撞上人膝盖,景深长手长脚,时候一久便麻了腿,尝试扭了几扭后袖兜里的手帕险些滑出来,好在敏捷一把捞住了才没掉出来。

安分下来,景深捧着袖里的耳坠儿他抬头看眼夏意耳垂,软白的在夜色中也打眼,分明晓得她没打耳洞,可偏偏就想买来。

“小意,景深在偷看你。”

正埋头研究那虎头帽的夏意听小满凑来耳边说了这句,蓦地抬头看景深,景深也转眼对上她的眼。

天色暗暗,中旬的圆月被大雪前的彤云遮得只有浅晕,昏黑中夏意看不太清景深的脸,却对上了那双像极了寒夜里的星星的眼。

心念微动,景深他……

他戴虎头帽一定很可爱罢?

景深被她看得不自在,转头问了易寔一个无来由的问题,方才那短暂的微妙易寔自然也是有所觉察,这时见自己的被当做缓和氛围的,一时也不知当笑还是当闷。

事儿既转开,夏意便重新看手上的虎头帽儿,天色已然大暗,看不仔细时她便不舍还给了小满,同时心里也下了主意。

虽做一顶虎头帽要经剪、贴、插、刺、逢十数道工序,少说要做七八日,却比买来顶合算。前些日子将那身戏服绣了个大致,正好没有玩的,不如做两顶帽儿来,她一顶,景深一顶,到时候一起戴上,多好看呀……

戌时初驴车便回了若榴,夏先生敞着院门等了好久,见着驴车后上来接东西与致谢,易峰自觉吃不起先生的谢,又和易寔帮着将东西送到屋里去才走,走前互道了几句冬至好的话。

当夏意在屋里给先生看买了什么东西时,景深便和一日未见的阿溟将李叔与阿宝的新衣抱去临院里。

回来时夏意正指着装水粉胭脂的袋儿,有些害羞地说道:“爹爹,我还跟小满一起买了胭脂。”

夏先生听后一愣,随后面上露出些歉疚神色,揉揉她脑袋:“我竟忘了我们小意已大到爱美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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