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许七安踏着托板垂头丧气的窝在那张深灰色单人沙发上。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苑汪洋还被关在这里。
“喂,你的早饭!”懒散的踢了踢房门,许七安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把盘子堆在沙发上,自己又窝在那张深灰色单人沙发上愣神。
不知不觉也已经开学两个星期了,谈不上熟悉这里的环境,但这个鬼地方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什么事情都让人觉得好奇,有种想一探究竟的感觉。
这不,许七安又看到了那盆绿萝,还有那只茶宠,一同被佣人端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佣人刚从苑兹稳房间里出来,不过以苑兹稳防备心这么重的人又怎么会放心一个佣人整日进出自己的书房?
若不是这佣人...一直跟在苑兹稳身边,彻底取得了他的信任!
那这绿萝,这府里的上上下下,岂不是只有取得苑兹稳的信任,才能留在这里?
头脑里上演着各种深宫谋权的戏码。
“嘿,你怎么在这里?苑汪洋呢?”一袭白衣突然出现,嘴角流露出深深的笑容,甜甜的梨涡争相出现在许七安的眼前,要不是她跟在苑汪洋身边见惯了帅哥,一定会馋的流出口水。
这位是白寰阳,苑汪洋乐团的好哥们,有事没事就喜欢出现在苑宅,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而且有才华,大好青春折腾的起。
“跟你说话呢,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就这不要脸的秉性,倒是和苑汪洋如出一辙。
“苑汪洋?苑汪洋不是在这里嘛,你要找他进去好了...”
白寰阳神秘兮兮的傻笑,“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来找他干什么嘛?”能干什么?除了乐团里的那点破事,你们还能干什么?
无奈一笑:“并不!”
“可是大事,你确定不要听听?”
“哦?协奏曲第三章改好了?不妨弹给我听听?”白寰阳来的多了,许七安自然多多少少明白些乐团的事情,尤其是这协奏曲第三章,可是苑汪洋最看重的部分,要是这白寰阳改不好,今天怕是见不到他苑大哥了!
“嘶,你这丫头真是!要是有这能耐,不如跟汪洋一起耍乐团啊!”笑,嘴角扯动着脸皮,毫无尺度的笑,要不是许七安见多识广,估计今天又要被他吓到,真是明星做多了,笑容越来越僵硬了。
“她不行!进来吧,少打她的主意,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碰这东西,第三章改好了?弹给我听听?”
“要不怎么说你们哥俩这么像呢?这张口闭口的就是第三章,苑汪洋你这辈子是除了第三章没别的指望了?”白寰阳每来一次,都要被苑汪洋羞辱一次,今天也不意外,只是今天比前两天慢了三分钟。
许七安掰扯着腕表,打了个哈欠。今天是周六,原本想赖床的,可一想到苑兹稳那张嘴脸,许七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还是表现乖张一点。
“除了第三章,我想你该回去了吧?”
又是这句话,许七安就没从苑汪洋嘴里听到过其他的话,真担心这货是个词语匮乏的主。每天翻来覆去的就这几句,她都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你确定?张管家,送客!”
“咦,你这?被苑汪洋带坏了?”
绝门,这样不是苑汪洋更不说话了?尴尬的继续摆弄腕表,头都不敢抬一下。
“好了好了,说正事,小安附中有个外语老师叫安琪?应该带你吧?”
c大附中的外语老师,也就是许七安的外语老师给许七安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这话从白寰阳嘴里说出来没有一丁点可信度,苑汪洋这边都准备动手了。
可是安琪...她想起来了那节课,“你是许七安,许公子的许?”
“许公子是谁?”她那天也在琢磨许公子是哪个许?显然这不是重点,关键这个许公子是谁?安琪又怎么会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
“什么许公子?这峄城就没有姓许的人家!你说对不对,苑汪洋?小安,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是啊,她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等等!”
苑汪洋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把关掉电视节目,手中的小提琴也扔到了一边,慌忙的从柜子最底端拉出一个保险箱,那是一个黑漆木的匣子,上边还有最古朴的拉环,看起来年代久远。
“这是...”
“这是你从苑兹稳那里拿来的?“依稀仿佛间,许七安回想起来苑兹稳书房书架边缘有一道黑漆木,当时还好奇如此均匀的墙壁,为什么会多出一道黑漆木。现在想想还是她疏忽了。
以苑兹稳戒备心贼重,又怎么会放心这里的一草一木!
“这里面是族谱?”这是真的族谱,苑汪洋并没有放回去?不对,是苑兹稳没有拿回去?
看着牛皮纸一张一张的被翻开,有一股被时代封印的灰尘随即散开来。
“噗,这是什么鬼东西?赶紧给我放回去!”娇生惯养的白寰阳可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好不容易从白家逃出来就为了看这个?
“这应该不是苑家的族谱吧?”一个苑家的族谱值得苑汪洋只身犯险?
正当三人围住那小小的透着一股酸味的牛皮纸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谁?张管家不在嘛?”三人均是心头一颤。
“您好,请问许七安许小姐住这里嘛?我看其他房间里没有人就一路逛到这边来了。”听声音,许七安并不感冒,再说她在学校里人缘也不好,不可能会有学生和老师来访。
“找你的,开门啊?”白寰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赶紧把黑漆匣子塞给苑汪洋。
苑汪洋不急不乱,一道又一道程序的把族谱塞了进去,才走上前打开了门。
“您好,找许小姐的?所谓何事?我们许小姐来峄城才几日,恐怕与阁下不熟。”
看来者西装革领,一身酒红色的西装礼服,领口别了支玫瑰花,腰间还夹着公文包,要说是来找那老头的,还有点可信度,来找许七安的?未免也太扯了吧?
“许小姐可认识安琪?我是安琪介绍过来拜访许小姐的!”
原来是安琪,可白寰阳不说安琪介绍的是个心理医生嘛?这...看着也不像啊,倒像是个花花公子。
“安琪老师啊,那您请进来坐!”许七安边说边绷着个苦瓜脸,她这究竟是怎么惹了安琪老师,还专门介绍了个医生过来。
“许小姐,我今天过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您看是直接开始还是?”红酒先生瞅了瞅身边的两个男人,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要不我们去许小姐房间?”
“别了吧,这两位是我哥...”
“那我们就直接开始,请问许小姐几时来峄城?之前是否来过峄城?又是否在峄城有熟识的人?”
这...
安琪是在怀疑什么嘛?
“不好意思,我不知安琪小姐有何用意?”
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无助的向苑汪洋和白寰阳求助,神知道安琪这是在搞哪一出啊!
“许小姐,请您不要紧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你之前是否来过峄城?”红酒先生还在问,似乎不问出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苑老爷的邀请,我想请问您怎么进来的?又是如何溜到这后院的?”苑汪洋成功接受许七安的信号,不过他也挺好奇这究竟是何方人才能在张管家不知晓的情况下,还能找到这苑汪洋关禁闭的地方!
尴尬...空气都凝固成一团了,白寰阳在角落里,“就算安琪小姐之前也是心理医生,也不能对她的学生下手啊!你说对不对?苑汪洋?”
什么?安琪也是心理医生?怎么不早说?
“正如那位小伙子所说,安琪是我们诊所最优秀的心理医生,所以她派我来了解一下许小姐的情况,要是安琪小姐不带许小姐的话,她应该亲自前来的!”
说到这里,苑汪洋明白安琪究竟是哪位安琪了,那个获得峄城市高度认可从无差错的安琪,就因为她医术高超,没来没有看错过人,甚至还得到了苑兹稳的例行通道。
这也正是眼前这个红酒先生能安全不被张管家发现来到这里的缘故。
可是,这所谓的安琪小姐三年来可是一次都没来过苑宅,怎么这次突然来了?
难不成真的是许七安有问题?
“怎么?苑少爷还不相信嘛?”红酒先生眼神再一次锁定许七安,“我想许小姐不是第一次来峄城吧?您对这里有熟悉的环境和人对不对?”
弱弱点头,看的苑汪洋和白寰阳都惊呆了,难不成这红酒先生也没看错过人?
“对,熟悉的环境我不知道有没有,但熟悉的人就是苑汪洋和白寰阳啊,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算不算熟悉?”
“谁?”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苑兹稳...”
我擦!
“许小姐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