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严重了,”连澈果然是一个崩得住大局的女子,她经池夏一提醒,瞬间就明白了池夏话里的意思。
眼前这个从未见面,却早有耳闻的相府之子,怕是也不如传言里那般游戏人生,是个花丛浪子。相反,应该是一个极为聪慧的男子。
连澈恍惚间,失了几分神。她曾听说,这位丞相府里受尽宠爱的小公子,好像还有一个名震京都的荤称,叫什么着?
噢,对!京城浪子,玉面小蝴蝶。
额……
连澈觉得,她还是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比较好,心脏比较脆弱。正思索间,耳边不禁又传来一声笑语,暗含打趣。
“少将军,你不为我揭下盖头吗?那晚上了,我们怎么睡?”尽管别人看不到,池夏仍然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邪。
可他话音未落,就‘咚’的一声,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有人从屋顶跌落下来。
连胜云红着一张老脸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尴尬地走了。
院门口,将军府的当家主君陆庭书,也就是连澈的亲生父亲,早早等候着了。
陆庭书看到灰头土脸的连胜云,眼神往四周瞟了瞟,才小声斥责:“将军,早就和你说了,别来打扰小儿们的婚事。如今闹了个狼狈样子,多臊得慌。”
十几年来,将军府里只有一位夫君,连胜云自然喜欢陆庭书甚多,不计较陆庭书责怪她,反而笑眯眯地哄着:“我不是担心澈儿嘛,你也知道,她、她……”
“行了,我知道她胆小,可是,今天是她大婚之日,再胆小,也不能耽误了人生大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扶你回去。”陆庭书的声音渐行渐远,却也渐说渐暖。
婚房里,池夏眉头稍微松展了些,总算送走了一拨。不过,他回想着连胜云的话,不免无语。
胆小?
开玩笑呢?
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军营里日夜训练出来的,也不是其他男子身上的脂粉味,而是,一种类似,类似……
池夏一时脑子浆住了,说不清楚。他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眼前豁然一亮,红色的盖头在连澈的手中缓缓飘落。
池夏抬起头,一眼就望进了连澈那一双泛染着些许酒色的眸子里,怔怔的盯住了,他不由得开口赞美:“眼睛,真漂亮……”
顺着眼眸再往连澈的脸上依次瞧去,池夏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站在面前的女子。
这个女子不一般。
她的身骨很瘦,却并非弱不禁风,虚弱无骨。
她身姿挺拔,却并非像其他士兵那样五大三粗,浑浊厚重,而是五官端正,英气逼人。
她的骨相特别出彩,是人中龙凤。在烛火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柔和的光丝,少了些许来自军营里的血腥味。
她有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骨线漂亮,异常美好。只不过,应该染血不少,取了不少敌军的人头。
池夏难以想象,连澈是如何用这样一双纤纤玉手统领二十万兵士,并且在三年之内,连续攻下北方八城。
那样的人生,或许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