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被池夏一瞬不瞬的盯着,脸上神色未变,唯有耳尖悄然无声的红了。
她一言不发,任凭池夏打量,哪怕是池夏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也毫无惧色。
可是,眼前这傻傻流口水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池夏失态了,他居然盯着一个女人流口水!!这下子,岂不是坐实了京都浪子的名声?
他的玉面小蝴蝶……
明明是那么犀利、威武、霸气的一个名字……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池夏接过兰香递来的手帕擦擦嘴角,郑重道歉。
兰香捂着脸退到一旁,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好在连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流口水而已,她、她能接受,“无妨。你如果是饿了,我让厨房……”
她果然还是想走。
池夏一把拽住她,硬生生将人拽回来,他端起桌上酒杯递给连澈,话语温柔,似是粹了毒的糖:“少将军,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连澈闻言一怔,愣了半晌才接过酒杯,微微皱眉:“繁文缛节,你想喝?”
此次成亲,她并未与池夏拜堂,自然也不打算喝合卺酒。事关重大,她怎可毁了别人的未来。
连澈一直都晓得,娶亲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她不想害了池夏。
池夏看出连澈的顾虑,目色缓缓,抬头扫了一眼,随即握住连澈的手腕,将酒杯环绕过去,昂首,一饮而尽。
合卺酒乃是皇上所赐,颁了诏书下来的,若他不喝,丞相府怎能活?
“也罢。”舍命相陪。
连澈低叹一声,亦是将酒饮尽。
不多时,一股暖流仿佛点燃,如火流窜。
连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池夏,墨色的眸底隐隐酝酿着一场无法预料的祸端。
她如池夏刚才望着她那般,一瞬不转地盯着池夏,那合卺酒里、欢宜散!!
眼下,池夏亦是好不到哪里去。
一张如月姣好的面容上,隐隐泛开大片的红。他的眼角眉梢里,暗藏着几分沁出水雾的情丝,一簇簇,烟火似的,无边渲染着。
池夏尽量保持理智,说话却断断续续:“少将军,我们、该歇了。”
连澈站在原地,任凭池夏拉扯,然后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去看。
欢宜散,药性最烈。
皇上居然用欢宜散来算计她?
“不是我。”池夏声音极低,附在连澈耳边,小声语。
“嗯。”轻浅的回应,连澈一动不动,未曾睁开眼睛。
池夏有些慌,只好去查看连澈的状况。
虽然他的诨名是京城浪子玉面小蝴蝶,但是不代表他真的是一只小蝴蝶,饥不择食,到处啃蜜。
如果连澈熬不过去这杯酒,那他、他不得被连澈啃了?
不行!
万万不行!
袖子下,银光一闪,池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一根银针埋入连澈手腕。
等到连澈察觉一股凉意逼近已经晚了,她不等有所反应,人便膝下一软,被池夏堪堪扶住,朝床榻方向走去。
她有意识,但是醒不来。耳边环绕着的,竟是一句让她深感恐惧的话:“少将军,夏儿从今往后,便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