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丞相府关上大门,各个小院子陆续开始准备晚饭。
池夏一觉睡到斜阳西落才慢悠悠的转醒,连日来的困倦乏力终于消散,恢复几分精神。
兰香打来温水伺候池夏洗漱,小心翼翼的说:“公子,您还去不去……”
她指的是丞相池英的传唤。
“去,”池夏点点头,任由兰香拿着一块湿帕从她脸上拭过,无语的说:“这不是醒了。”
“噢。”兰香不敢再多说,手脚麻利的替池夏换好衣服。
池夏接过茶水漱口,一切完毕后才带着兰香一起前往书房,看看她的母亲到底想说什么。
彼时,池英已经在书房等了池夏整整一下午,中途实在乏累,还小眯了会儿。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发现池夏还没过来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窜火了。
这个丫头!
池英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总归是放出去那么多年,把性子给养野了,一点都不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池英就听到池夏的话语由远而至。
“母亲,我睡醒了,不知您睡醒了吗?”池夏进来时就打听过了,池英等的倦了,正在睡午觉。
池夏看看天色,挑了挑眉。
和她差不多嘛,也没比她精神多少。
池英被池夏气个满怀,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训斥池夏,只好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闷声说道:“进来。”
“孩儿见过母亲。”池夏走进书房躬身行礼,不紧不慢的样子好生气人。
池英拿起桌上纸扇就甩过去,斥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睡。”
池夏微微侧首躲开扇子,长袖一卷又把快落地的扇子接了回来,稳稳当当放回原位,笑着问:“母亲,今天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池英瞧着池夏随意散漫的样子颇为不悦,板着脸说:“还能有谁?”
“这个,”池夏故作不知,丢回来两个字:“难猜。”
池英没有好气的说:“闭嘴,少在我面前耍滑头,不够看。”
池夏倒也委屈,“我又不能动手。”
“你还想跟本相动手?谁给你的胆子?”池英彻底被惹怒,绷不住了。
她在书桌上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出太合适的东西,只好又把扇子拿起来砸向池夏。
至于砚台之类,万万不可扔,容易伤人。
这一次,池夏没再怜香惜玉,往旁边避了一步,随即,一脚踩上。
纸扇全碎,扇骨断成几节,连着雪白的扇面破成一堆碎纸。
“你、你还长本事了?”池英气得想动手打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孩子。
“母亲,一个扇子而已,有什么重要?孩儿是见您心里有气,特意替您出出气。”池夏说道。
“替我出气,就踩我的扇子?”池英真的被气住了。
她不知道池夏哪里来的这些歪理,绕来绕去,把她都绕迷糊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池夏伸手接过兰香呈上的扇子递过去,“母亲,看看这把扇子如何?”
池英瞪了池夏两眼,接过扇子一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气也捋顺不少,“下不为例。”
只不过,当她后来得知扇面出自池夏手笔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