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瞧着池英的火气降下去了,这才顾自坐下来,谈起正事:“母亲,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吃晚饭了。”
对她来说,血亏之躯,饭能保命,是最最重要的正经事。
池英睨了她一眼,适才的火气又飘起来,还好尽力压下,面色严肃的说道:“你小舅舅找你什么事?”
池夏耸耸肩,有些无所谓,“还能是什么事?家长里短的事呗。”
“混账,”池英实在是存不住火,骂了一句,“给我老实点回话。”
“他向我询问鹊儿归是不是真的。”池夏如实回答。
“……”池英瞬间哑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原本想再次训斥几句的念头也消失了。
鹊儿归是女帝的狠辣手段,十分符合高位之上的性格。
原本池夏不用遭受这种折磨,可是,身为池家嫡女,池英不得不让池夏承担起这份责任。
“还送给我一块免死金牌,让你关键时刻留着保命。”池夏又说。
池英顿时又来了精神,枯木逢春一般,连说话的声调都提高了,“此话当真?”
池英暗暗想着,如果有免死金牌的话,或许可以豁出性命和女帝拼一拼,让她的女儿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所有人前。
然而,她还来不及仔细去想,池夏一句话又让池英打心眼里恨得直痒痒。
“不过,我把金牌送回去了。”池夏不以为然,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分明说着最严肃的事,给人的感觉却是随意又懒散,丝毫不上心。
“你、你胡闹。”池英一颗小心脏升起一点希望就被池夏给掐灭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眼前这个困局,把池家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池夏也不理会池英的盛怒,神色隐隐倦怠,眉眼里透着一股淡淡的乏意,半晌才说了一句:“母亲,小舅舅在宫中的生活是好是坏,您知道吗?”
提起这件事,池英和阮云的态度差不多,发自心底的,并不赞成:“那是他的选择,与人无尤。”
池英自然知道池束在宫里的生活不如意,可是,谁叫这是池束自己选的?
当初,池家早给池束选了个好人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好歹也吃穿不愁。
倘若池束家过去,一来可以弱化丞相府在女帝眼中的权势,二来也避免池家在女帝眼中多一个软肋。
但是,池束不懂。
池英每次想起这件事都暗暗怪着池束,因此也就放任池束在宫里受到的那些苦。
池夏的想法和池英不同,她看到了池英刻意忽略掉的另一面。
试想,如果这场婚姻是女帝心中所愿,池束又如何能够反对?
当初,哪怕池束说一个‘不’字,女帝都会循着这个借口公然惩治池家。
“母亲,有时间的话,进宫去探望一下小舅舅,他很挂念你。”池夏并不多说,转开话题。
毕竟个人立场不同,选择便不同。
哪怕她和池英是母女关系,两个人所在乎的事情也不一样,并不能完全交底。
如今,在池夏的心底里,对谁都有几分提防。
过分贴己的话,她绝对不可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