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接过手帕瞧了瞧,想用又不舍得用,几经犹豫后还是把手帕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抬起袖子擦掉了眼角边的泪水。
池夏看着这一幕十分费解。好好的,有手帕不用,非得用袖子,什么习惯?
她暗自寻思着,等兰香回来了,一定要给容乐和容月寻两个教规矩的夫子,好好学习一下在将军府里当仆人的规则。
容乐擦掉眼泪,再也不打扰池夏给他诊脉了。相反,心里美滋滋的,他有一丝庆幸,也许这是最容易接近池夏的办法。
池夏为容乐诊了三次脉,每一次的脉象都差不多。
容乐之所以哑了,的确是体内残余毒素引起的。由于中毒时间已久,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没办法瞬间就好起来,只能一日日用药养着。
池夏怎么也没想到,她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的小侍居然是一个纸糊的药罐子。
“行了,你先去忙。”池夏吩咐了一句,朝房间里走去。
她琢磨着得写一个药方递到天水阁。
天水阁里有藏药库,医治容乐的哑毒需得一味极其稀罕的药材,即使是在天水阁内也只存了三株。
看来,又得让风含笑派人去西北那边采药了。
池夏研好墨,快速将药方写完。她打开窗户,对着窗外吹了声口语,不一会儿,一只全身雪白的小雕就从树枝上飞下来。
池夏把写好的药方挂在小雕的细腿上,拍拍雕头,“小乌,辛苦了。”
小雕很享受池夏手掌里的温度,在池夏手中蹭了蹭头,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容乐站在院子里,昂首望着一只小雕窜进树枝里消失不见,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一只雕儿都能帮助池夏,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给池夏找麻烦。
兰香打听完消息返回院中,将不相干的下人全赶走后,把消息说给池夏听。
“公子,原来将军真的不能吃鱼。”
“原因?”池夏倚在茶桌前,一颗颗的剥着刚烧好的甜栗子。
栗子是连煜送过来的,说是感谢昨天晚上借宿之情。
池夏对于甜食说不上喜欢,只不过闲着无聊,便剥上一两颗,尝尝味道。
兰香自然接过了剥栗子的活,将剥好的栗子放在竹盘里,摆到池夏面前,然后才把打听到的消息说给池夏。
“听说将军在很小的时候就进军营了,行军打仗,与其他士兵无异。有一次,敌人很狡猾,把将军一行人全部围困在山坳里,整整三天,没吃过一顿饭。”兰香说得煞有其事。
池夏咬着一颗栗子在唇齿间打转,俨然没什么兴趣吃,话音有些懒:“然后呢?”
“当然是逃出来了。”兰香一副笃定的样子,“不过,因为太饿,将军就在附近的河里抓了鱼,打算烤着吃。结果,吃着吃着,就在鱼肚子里翻出一截半熟的人手指……”
“……”池夏听罢,一口栗子吐出来,内心作呕。
兰香伸双手接住吐出来的栗子丢掉,拿帕子擦干净手后,才又说:“从那以后,将军就再也不吃鱼了。”
池夏脸色一黑,“以后,我也不用吃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