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在意识彻底消失前,连澈忽然感觉到来自屋顶上的那股低沉气息消失了。
…………
三更天,满院红笼的将军府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守卫们拎着水桶步履匆匆,忙着救火。
原来是书房走水了。
婚苑里,连澈躺在榻上,听到走水二字,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下意识朝身上看去,发现衣服还是那套红色喜服,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少将军,原来你想的好法子就是假装走水,把家里痛痛快快烧一次?”池夏坐在窗前软榻上,抬手伸了个懒腰,满脸愉悦的笑。
将军府里的小将军莫不是个二傻子,为了逃婚竟然把自己的家给烧了,脑子堪忧。
连澈不与池夏争辩,问道:“你有欢宜散的解药?”
池夏点点头,“不行吗?”
早些日子,他去宫里玩,看见好东西,就顺了些回来。
“多谢公子相救,不过,你到底想怎么样?”连澈猜不透池夏的想法。此刻,她只觉得相府之子,深不可测。
“还能怎么样?赖在你的将军府里蹭吃蹭喝呗。”池夏说的轻松,实则不易。
将军府总归是不如丞相府舒服,可是没有办法,他已经嫁人了,而且,嫁得还是一个……
池夏的目光在连澈身上缓缓扫量,待到连澈看向他时,故作不经意转头瞥开去,望向窗外一片火光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说不明白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连澈再三思索过后,终于话多了起来:“我去书房了。”
“嗯。”池夏并不转头,就对着火光点了点。
连澈走到门口,忽又退回来,将池夏仔细看了一遍,才说:“天亮以后,我陪你一起去敬茶。”
池夏答非所问:“你盯着我干什么?”
“记住你的样子。”连澈如实回答,目光清澈,并不虚假。
“为什么?”是他长得太普通吗?池夏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我眼睛不好。”
“你眼瞎?”池夏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偶尔不经大脑。
好在连澈并不介意。
“眼睛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连澈沉思过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想说的、该说的话都说了:“既然你想留在将军府,那就尽量听话,不要惹是生非,母亲父亲那里,我会去商量,以后,你不需要每日问安。最重要的是皇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两家,所以,日后有劳你多多配合。”
“这是什么?条件?”池夏不喜欢别人威胁他。
“不是条件,而是半个月后我要回北疆了。到时候,远在天边,万一出了什么事,无法护你周全。”
“噢,”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池夏了然,心里舒坦不少。他想到一个问题:“你去北疆,不带着我?”
“……”一时语噎,连澈思绪停滞。
除了军营里不方便携带男眷外,更多的,是她的眼前总是挥之不去一幕:池夏望着她,流口水。
她有一种要被池夏偷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