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一想到连澈幼年时期就被迫从军,以小小的男儿身骨在军队当中厮杀出来一条血路,如今更是名扬天下,成为统领二十万北疆军的大将军,她那颗向来不染风花雪月的心就柔软了几分。
“小将军,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也罢,今天就先饶了你。”池夏将连澈往榻上拽了拽,让连澈能够舒服的躺下。
她考虑了一会儿,又将被子分给连澈一半,剩下的一半搭在自己身上,然后才打了个呵欠,侧身背对着连澈睡过去了。
当然,池夏和连澈之间分隔开一段距离,她可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
第二日,池夏的房里传出一声跌倒在地的闷响。
咚!
连澈在清醒的一瞬就发现了睡在他旁边的池夏,而且,他的手臂刚好还被池夏给压住了。
难怪这一夜,他是如此温暖。
连澈按捺住心中惊乱,尝试着将手臂挪出来。
眼下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万一池夏对他动了心,他一个男子,如何能回应?
所谓‘断袖’之好,那是万万不行的。
连澈小心翼翼,即便是在战场上设埋伏,也不见他的动作如此放轻,生怕把池夏给吵醒了。
可是,他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在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挪出手臂,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池夏一个翻身,整个人都转到连澈面前。
只见那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飘飘然的扇了扇,一下,两下,三下……
紧接着,一双美如墨染的眸就睁开了。在那彷如一池黑墨的眸子里,此时正映着一张明显僵住的脸,不用多说,那张脸也是容貌一等一的好。
池夏伸手一捞,她看到连澈都快掉下床榻,有心拉一把。
连澈眼见着池夏的手越来越近,他想远离一点,身体却无法动弹,好不容易有点反应,又慌着往床边挪去,结果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咚!
连澈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自从成年以来,他还从未如此失态过。
兰香听到屋里动静,端着水盆跑进来,话说一半就停住了,“公子,发生什么……”
池夏恍然,怔了怔,朝兰香摆了摆手,复又躺了回去:“将军惊梦,一不小心跌了。”
“是,”兰香放下水盆,赶紧把连澈扶起来,“将军,可以洗漱了。”
正常情况下,丞相府里陪嫁过来的人自然也就是将军府的人,有责任伺候将军府里的主子。
兰香虽然不太喜欢伺候连澈,但是为了池夏能在将军府里好过一点,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连澈站起来后,不准痕迹的拂开兰香的手。
他本打算向池夏道个歉,昨夜之事,是他冒犯了。但是有兰香在旁,那一句道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朝池夏的背影看了一眼,沉着脸离开了。
兰香一头雾水,“公子,将军是不是生气了?”
“没事。”池夏根本就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正气恼着。哪有心思搭理连澈。
趁着时间尚早,她还想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