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莲累的很当然无法自己离开。
他早就安排好了方瑞接应。
方瑞正按照吩咐在大门口等待,夜晚静悄悄的,没人跟他聊天,他闲得无聊露出大腿诱蚊子,刚拍死第二十五只,江弄莲就拖着行李出来了。
“小姐!”
方瑞乐呵呵放下裤腿。
起身跑去帮江弄莲拿行李,半路却发现江弄莲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眼角染着未褪的绯色。
这是自己能看的嘛?
不能!
方瑞迅速挪开视线。
硬朗的脸上泛起一抹红,走到江弄莲面前,接过行李箱,嘀咕道:“小姐,是家里有什么事吗?你怎么半夜回去,顾总也真是的,都不知道陪陪你。”
江弄莲:“我跟他离婚了。”
方瑞:“啥?”
江弄莲:“因为我是男的。”
方瑞:“啊?”
简单的两句话犹如惊雷轰顶,江弄莲都坐进了车里,方瑞还目瞪口呆,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小姐是男的?
小姐是男的?
小姐是男的还跟顾总离婚了?
方瑞扇了自己一巴掌。
靠!
真疼!
这特么的竟然不是梦!
就在方瑞捂着脑袋满脸震惊,还准备扇一巴掌时,车面传来了江弄莲散漫的轻笑声,带着一丝调侃,听起来有些疲倦。
“不信吗?”
“不信的话你过来,哥哥带你去酒吧浪!”
方瑞整个人都傻了。
双手揪脸,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小姐!
请您注意形象!
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嘛!
方瑞回到车里,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转身回头,盯着江弄莲看了又看,硬是没看出那张漂亮的脸哪里像男的。
最终得出结论江弄莲在开玩笑:“小姐,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可聪明了。”
江弄莲:“……”
嗯。
可真是个大聪明!
江弄莲眉头微挑哭笑不得,敷衍的哼了一声,坐着不舒服,干脆懒洋洋躺下。
“今晚不回家了,先去附近的酒店。”
方瑞见江弄莲满脸疲倦,摸着头应了一声,没有再纠结性别的问题,转身发动车,将车速控制在平缓的速度。
让大小姐能躺得舒服一点。
江弄莲垂着眼,拨弄着一缕长发,想着顾殊临,脑海里便浮现另一张脸。
银发披散,凤眸邪魅。
男人把他抱在怀里,嘴上低哄着情话,瞧着风流倜傥,耳垂却微微泛红,透着欢喜的羞赧。
那是主神亲他后的画面。
他最开始只是灵魂体,心思也特别的纯洁,和主神的第一次吻,要从某人处心积虑的套路开始。
主神先是带着他看动画片。
再进阶到纯纯的爱情片。
又进阶到有亲亲抱抱的爱情片。
最后是……
他逐渐被勾起了好奇心。
主神趁机给他兑换了暂时的躯体。
他就这样一步步坠入陷阱。
“满是心机的狗男人……”江弄莲收起思绪,郁闷的踢了一下窗。
喜欢就喜欢嘛!
真的是干嘛要自爆逼着自己来做任务!
到了酒店。
江弄莲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睡前他设了一个七点的闹铃,他给顾殊临灌了两瓶红酒,狗男人估计临近中午才会醒,他要在之前做一件事。
然后才能潇潇洒洒离开这座城市。
开启驯狗之路。
…………
次日。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散落在纯白的被褥间,镀了一层金边。
男人在头痛欲裂中醒了过来。
他眉头紧蹙,伸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揉着太阳穴坐起,竟瞧见自己身上……满是抓痕,还在江弄莲的房间。
“嗯?”
顾殊临垂眸愣了几秒。
幽深的凤眸又暗了下去,眼尾覆上了刺骨的冰霜。
自己昨晚和江弄莲亲了抱了。
还……
喝酒醉不代表会失忆,顾殊临从零零碎碎的片段里,还原完昨晚的场景,那张俊美的脸,一会儿冷得仿佛可以冻死人,一会儿羞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停!
昨晚已经是过去式了。
今天的任务是和江弄莲离婚!
顾殊临薄唇抿成直线,敛去眸底复杂情绪,发现江弄莲不在身边,冷着脸起身,光脚踩上地板,寻找江弄莲的身影。
小骗子竟然比自己先醒。
难道在浴室洗澡?
想到昨晚没有帮江弄莲洗澡,男人脚步一顿,眸底掠过自责,十指骤然攥紧,暗戳戳的骂了骂自己。
……真渣。
他正想朝浴室走去。
转头的瞬间,忽然扫见前面的桌子放着一叠熟悉的文件——离婚合同。
顾殊临皱着眉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女方签名处,三个潇洒飘逸的汉字。
“这就签了?”
顾殊临本以为还会继续和江弄莲周旋,没想到他签字比自己还快。
男人抬头环顾四周。
竟发现江弄莲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望着空荡荡的卧室,顾殊临心一点点的沉下,胸口闷得慌,从未有过的失落和不舍源源不断溢出,填满了整颗心。
“他好像真的一点留恋也没有……”
指尖划过少年留下的签名。
顾殊临长睫低垂,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嗓音似沙砾研磨过般沙哑。
就在他拿起笔。
准备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放下笔,走向门口,打开一看是管家。
周叔手里正拿着他遗忘在后花园的手机。
“少爷,老爷找您。”
顾殊临接过手机,见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便将手机举到了耳边。
“爸?”
电话那边,顾爸爸听见顾殊临的声音,沉默了几秒,问了句。
【你打算离婚了?】
“您怎么知道?”顾殊临眉头微蹙,语速加快,有些着急:“江弄莲又跑去威胁你们了?”
就在他疑惑江弄莲怎么知道新医院的地址时,顾爸爸严肃的哼了一声。
【她要还敢威胁,我拼了老命,也要打断她的腿!】
顾殊临突然间松了口气,问道:“那他……”
【她带着几位权威级的医生,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妈……磕头道了歉,说她想通了,强迫来的婚姻没结果,不能一错再错,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